第三十三章理髮有真經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張謙嘿嘿一笑。“大師父，小山的手藝還不精，您可以讓我的大徒弟趙佶為您服務呀，他的推剪術在我們這裡首屈一指，要不然，我那女弟子瑤瑤也不錯哦，她盤的頭，舉世無雙，何況她還是一個難得一見的極品美女呢，哦，不不……”張謙很快就知道自己這後一個推薦與眼前的人一點都不搭界，而和尚的面色也明顯地陰沉下去。
“請問施主，他們會三湘快刀嗎？”和尚冷冷的說。
“他們還行吧，不過，如果說到三湘快刀，他們都是我的徒弟，自然要比我差上一大載。”張謙的意思很明顯，你和尚不是慕名來找三湘快刀嗎，那就讓我來吧。“小山是我的徒弟，當然是我傳授的，不過，他學了一年，只得了我一點點皮毛。而我，可是祖傳啊，大師傅，我的手藝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張謙望著眼前這個光滑無比的光頭，心裡不免有點打鼓，即使是自己發揮到最高境界，似乎也刮不出這麼光的光頭，但是為了掩護小山，他平生第一次撒謊說大話，未免有點心虛。
“哦，是嗎？施主，據老衲所知，你當年只用了一個暑假就消化了你家的祖傳絕枝，而小山卻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來吸收你的營養，你自問還能強過他嗎？”
“啊！”張謙終於目瞪口呆了，看和尚一副洞徹一切的樣子，他徹底敗下陣來。
和尚輕蔑地一笑，“我就要找小山，至於小大小二小瑤什麼的，一概不要。”他的語氣依然空空洞洞，卻透著一股不容商量的味道。
“光頭海，嗨嗨，你終於找來了。”小山從瑤瑤身後走了出來。
三個師哥和瑤瑤還沒回過神來，小山彷彿是空氣一樣，從他們的身邊一閃而過。
他若無其事地站在和尚面前，“我早就說過嘛，我這麼大的名頭一定會有人慕名而來的，這叫什麼來著，酒香不怕巷子深，花香自有蝶飛來！只是，嘿嘿，光頭，嗨嗨，你來的是不是太早了一點哈，我們剛吃過早飯，你總得讓我們消化一番吧。”
“阿彌陀佛，小施主，修行一年，一定學有所成，老衲早就盼望這一天了。”和尚居然站了起來，對著小山深施一禮，“但願你能給老衲帶來驚喜！”
在和尚低頭行禮的瞬間，誰也沒注意到空調上的溫度又陡然降了五度。
小山靜靜地站著，不知為什麼，他的衣服竟然像是水中的波紋一樣，輕輕顫動起來，他身子略晃，隨即咧嘴一笑，完全是一副無賴樣，“嗨嗨，我只是一個學徒的，三湘快刀，博大精深，我師父他天資聰穎，一個暑假自然能領會，我一年學有小成，也算不錯的了，至於像你這種人，即使學上三年五載也不一定有什麼成就的。嘿嘿，學徒嘛，那是要講究天份的，你以為，是誰都和你們出家人一樣啊，修行，修行個屁屁，咱就是一個理髮匠，你要奢談修行，我勸你還是趁早回你的深山古洞中去。”
“小山，不要對客人無禮，顧客就是上帝。”張謙還沒忘了他的生意經。
和尚並沒有理其它人，而是緊盯著小山，“阿彌陀佛，你果然是小山，老衲行走一年，終於找到你了！大千世界誰安排，小小精靈山中來！”和尚像是對小山說，更像是自言自語。
“這是什麼意思？”瑤瑤和三個師哥對望一眼，不知道和尚那兩句不倫不類的話指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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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趙佶、李明搖搖頭。
陳昌說：“聽口氣他們好像認識。”
只見小山又向前一步，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和尚，“對呀，我就是小山，是夢發軒的小山，是榆林鎮的小山，也是全國人民的小山，咋啦，絕對錯不了，如假包換不包退！咱就是普通人一個，你犯不著在這裡窮折騰，什麼大千世界的，什麼小小精靈的，這跟我們小民百姓有關係嗎？”
葉恬笑了笑，這個小山，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分個場合，比如今天，這個和尚從夢裡追到夢外，明明是一毛不撥卻非要來理髮，誰知他安的什麼心啊。
和尚一愣，“呵呵，小民百姓，很好，很好，你現在是很普通，好吧，既然如此，那麼老衲就來領教一下你的三湘快刀吧！”和尚一扭身，大刺刺地坐到了轉椅上。
“好的，我小山非常願意為你效勞。”小山已經站到了和尚的後面，很熟練地抖開一方白布，給和尚圍上，他瘦小的身材竟然比坐著的和尚還要矮一點。“不過，咱可得說好了，今天是我出師的第一天，所以，即使你是和尚，我也得圖個開市大吉，推剪二十，修面四十，削髮六十，至於盤頭嗎，那是八十，而我的三湘快刀包推包剪包削包盤，明碼標價，每人每次一百元最低消費，上不封頂。”
“阿彌陀佛，施主所言極是，正所謂入鄉隨俗，老衲絕不會為難施主的。”和尚低眉垂首，坐在椅子上，壯似入定。
小山嘿嘿一笑，“原來大師父也是世俗中人，啊哈，只要我工資有著落，管你是真和尚假和尚還是活和尚死和尚，我都照樣為你服務！”他圍著和尚轉了兩圈，然後舉起刮刀停在和尚的光頭上面。
張謙見小山站著還沒有坐著的和尚高，不禁皺皺眉頭，忽然想，小山總不會站到椅子上為客人理髮吧，那樣多不雅觀。
彷彿明白了張謙的心中所想，小山回過頭來衝他一笑，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師父，你就瞧好唄，不就是一個大光頭嗎，我看和冬瓜也差不了多少。
“請問大師父，你是要什麼髮型呢，是中分呢，還是側分，是全剪還是平頭。”這是小山跟趙佶學的，趙佶每次給人推剪，總要機械地問這麼一句，用他的話說，這叫風格。
小山的一席話立即讓張謙平靜的心態又揪了起來，明明是一個光頭大和尚，哪來的中分、側分，全剪、平頭？這小山今兒個是不是不正常呀，難道是他第一次為人理髮，心裡緊張，還是看到光頭這個怪模樣，心裡發怵？
“我是出家人，什麼都不分，不分你我，不分高低，不分貴賤，你說我還要分什麼髮型嗎？”和尚的聲調無比地平靜。
“哦哈，很好，那麼，我給你來一個由表及裡，內外全修吧。”這是李明的慣常切口，小山又照搬過來。
“老衲表裡如一，內外全修還是免了吧。”這一次和尚居然說的很和善，就像是在和小山協商。
“那好吧，我給你削一個滿城風雨，四面楚歌！”陳昌的削髮真經又被小山套用過來，當然這個“楚”字，是楚楚動人的意思，那個“歌”字，自然有歌頌之意了。
“呵呵，風雨已遠，楚歌不再，我只要一塵不染。小山，我大老遠地慕名前來，沒想到你和那些理髮匠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俗！”和尚的聲音依然空空洞洞，卻透露出一絲失望。
“那麼，我就為你設計一個丹鳳朝陽，青春流香！”這是瑤瑤最拿手的兩個盤頭真經，這時又被小山全盤照搬了出來。
“丹鳳何曾有，青春非賣品！”和尚冷冷一笑，“看施主如此俗不可言，莫非你並不是我要找的小山，仍然是一介贗品？”
“呵呵，即使是贗品，只要能為你理一個滿意的髮型，那麼假作真時真亦假。”小山右手操起刮刀立在手中。
幾個師兄忽然覺得小山手中拿著的並不是刮刀而是他那把鏽跡斑斕的七星劍。
這一手豎刀而立，不正是那送死劍法的起手式——“一劍沒”嗎？
第三十四章光頭比冬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