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琉璃心易碎下
藍瑟笑笑，“你小子，心思果然機敏異常，便如親眼所見一般。的確，自從秋水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她的目光便定格在曹京華的臉上，她的目光火一樣的辣人，即便我與芹芹這兩個旁觀者，也感到了她眼中那熾熱的情感。芹芹更是長嘆一聲，悄悄的扭過頭去，因為，她知道，終其一生，她與這位曹大公子再無半點緣份。小山，也不怕你笑話，我們姐妹情深，自然不會像世俗之中那些女子一樣橫刀奪愛的。所以，芹芹她從此便選擇了孤老一生，也許，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可是，又有誰知道她當時是怎樣痛苦的心情呢？”
小山也是輕嘆一聲，他雖然並沒有體會這生死契闊的痛苦，但是，他卻也從明小娟與青青以及曹露雲那裡得到了愛的滋潤，所以，他隱隱感到匡芹芹能夠如此，確實是難能可貴的。
藍瑟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小山，繼續說：“後來，我們便一起離開了琉璃臺，一路之上，趙秋水一直依偎在曹京華的懷中，我們都知道她在裝痴賣傻，好在，曹京華並沒有拒絕她，我們自然也不便說些什麼。曹京華更是將他的白色長衫脫下，罩在秋水的身上。
“就這樣，秋水時不時地喃喃地輕喚一聲，‘我好冷，抱緊我！’，‘你，你別離開我！’我和芹芹都感到耳熱心跳，偏偏這位曹大公子卻很是受用，唉，現在想來真是一段孽緣啊。如果當時曹京華能夠婉拒一下，秋水也不至於那樣死纏於他，或者，曹京華也是被秋水那絕世的容顏所折服吧。總之，他們很快地便如熱戀的愛侶一般，而我和芹芹便顯得非常的多餘。於是，我們不等遊輪靠岸，風雪略小，我們便駕著來時的小舟離開了他們。後來的故事我想秋水一定與你說了不少吧。”
小山說：“趙伯母只說她在古堡那裡度過了三年最美好的時光，可是，她並沒有說什麼原因最終離開了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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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瑟輕嘆一聲，“她沒有說出來，想是不忍心回憶那一段往事吧。那天，我和芹芹離開她以後，便一直沒有與她聯絡，後來江湖傳聞，曹家大公子新婚燕爾，娶的正是秋水，那一次他們很低調的結婚，居然並沒有通知我們，芹芹為此很是生氣，從此以後，她便隱居在十萬群山之中，再也沒有出來過，而我也進入了夢幻之谷，一直到不久前，轉眼就到了我們十年渡劫之期，我聽說三湘快刀門橫空出世，隱隱感到這世界就要變得不平靜了，所以，我才會走出夢幻之谷。至於小琪琪這孩子，是我偶爾在一個孤兒院見到的，我見她天生慧根，便將她帶在身邊。這些年有她作伴，倒也增添了很多的樂趣。直到那一次在這裡遇見你與曹小姐。本來，我真的想出手幫你的，可是，我們五大強者暗中都有約定，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反目成仇的，所以，老莊他可以對我視而不見，我對他也只能是置若罔聞，嘻嘻，其實我們這五個人，說到底就是五個怪物而已。”
小山笑笑，藍瑟所說的五個怪物正是切中要害，試想，五大強者除了曹京華自己沒有見過以外，其它幾人，又有誰不是怪物呢？即如眼前的藍瑟，她一隱幾十年，除了五大強者十年渡劫才會出現一次，其餘時間便一直沉湎在她的夢幻之中，這不是怪物又是什麼？不過，也正因為他們的怪，才會讓他們成為當世的強者，這也算是另類之中的另類吧。
不過，小山現在最為關心的還是趙秋水與曹京華最終為什麼會離開古堡的原因。他試探著問，“鳳姐，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中原曹家最終離開古堡，是因為普修斯沒命那個傢伙在建築古堡時暗中佈下的禁忌。”
藍瑟點點頭，“我也曾經聽說過，中原曹家之所以能夠成為當世的大家族，主要是因為，他的先祖與海外勢力多有交集，具體是什麼，卻是無人得知，只是，後來中原曹家卻是出全資在黃土高原的腹部建立起一座輻射四周的巨大古堡群。古堡的建立在當時是一個非常轟動的事件，這些應該都是在一百多年前吧，那時候中原大地上還是板蕩洶湧，群雄逐鹿，因此，這古堡群也成了四方的關注的焦點。可是，當時曹家的掌門人曹芸金以他的滄海桑田心法睥睨一切，獨自面對各方勢力，終於在紛繁復雜的世事中殺出一方屬於他的天地。從那以後，中原曹家的大旗便一直在中原大地上飄揚。”
小山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崇敬之情，“曹家的先祖原來這麼了不起呀，可是，那位曹芸金大人，為什麼現在卻很少有人提及呢？”
藍瑟說：“曹芸金大人為曹家立派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可是，不知為什麼，在曹家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他卻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也許除了曹家的頭腦人物，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啊，這是不是急流勇退啊！”
“急流勇退，嘻嘻，如果他真的像那些強者一樣，公然宣佈退出，那麼，自然會被認為是這樣子的。然而他卻是非常神秘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彷彿僅僅是一夜之間，他便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消失的不著一絲痕跡。”
“可是，當時他已經是焦點人物啦，他的消失怎麼可能沒有引起世人的注意呢？”
“你說的不錯，這也是最為神秘的地方，他開始的時候一直高調在世間走動，正因為他的強勢，中原曹家才會一直執掌中原各方勢力的牛耳。那時候，各方勢力紛紛來到黃土高原，他們以古堡為中心，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商業體系。也就在那時曹芸金頻頻在各方勢力面前亮相，所有人都記得他最後一次亮相是在杜家加盟的儀式上。”
“杜家，難道是杜逸飛的家族？”
“是的，正是杜逸飛的家族，他的先祖與曹芸金一直交好，不過，杜家在當時也是很大的財閥，所以，一向獨立獨行，不過，眼見中原曹家已經左右了很多的勢力，他一家很難繼續獨自為陣，所以，便選擇加盟中原曹家。也就是在那一次的事件之後，中原曹家的勢頭更加如日中天。可是，偏偏曹芸金卻從此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淡出，那應該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吧？”小山忍不住問。
“是的，因為誰也不會想到曹大掌門會退隱江湖，所以，誰也沒往那方面想，直到一年後，曹大掌門一直沒有露面，人們才開始懷疑，而曹家給出的答案卻是不痛不癢，曹大掌門為了問鼎顯聖之境，從此隱居不出。”
“這理由也太牽強了，恐怕不足以堵住悠悠之口吧。”
“是的，當曹家宣佈曹芸金隱居的訊息之後，各方勢力終於蠢蠢欲動，偌大的中原曹家漸漸有分崩離析之概。儘管曹家後任掌門多方斡旋，還是難以逃出那既定的命運。”
小山暗暗搖頭，一個大家族在沒有了一個中堅的人物之後，要想維繫它的繁榮幾乎是不可能的。
只聽藍瑟繼續說：“就這樣，中原曹家苦苦支撐，可是在到了曹京華這一代的時候，由於世界格局開始向沿海傾斜，中原大地終於不再是往日的繁華景象，所以，中原曹家也開始向沿海地區轉移他們的勢力。這樣一來，原來的古堡產業便顯得更加的蒼白。”
“哦，原來如此，鳳姐，這也許就是你所說的，古堡的敗落是偶然也是必然吧。”小山感慨萬端，“我想即便不是那個沒命的傢伙處心積慮在古堡那裡設下禁忌，曹家也不可能永遠耽在那裡的，這就是時代的潮流，滾滾向前，誰也不可阻擋。”
藍瑟也很是感慨，“是啊，當年曹芸金創立他的絕世心法滄海桑田，他又怎麼會想到，他們中原曹家也會滄海終成桑田呢？這也許是對他最大的諷刺吧。”
小山心中卻隱隱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鳳姐，可是，我怎麼覺得曹大掌門當年是有意在藉助那個沒命的傢伙呢？”
“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鳳姐，你想啊，以曹芸金博大的胸懷，以及他高屋建瓴的眼光，他自然會看到曹家的將來，決不會永遠囿於黃土高原上的，但是，他也許知道，簡單的讓他的後代離開那裡，一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才會與那個沒命的傢伙暗中接洽，在古堡之中埋下禁咒。不過，現在看來，那個普修斯梅米同時也瞞過曹芸金，暗中設計了四方八門陣，最可氣的，他居然將千載奇寶落鳳劍深深埋在古堡的命脈所在，最終使得四方八門陣提前發動。古堡也變成了人人談之色變的鬼堡。不過，我想不通的是，以曹大掌門的修為，他怎麼可能看不透呢？他即便想讓曹家溶入時代的大潮之中，也絕對不會讓整個黃土高原上的產業煙消雲散吧。”
“小山，你說的不錯，其實，這也是我們五個人中除了曹京華以外，一直困擾我們的難題。雖然我們多方猜測，卻依然是一頭霧水。當然了，這一切都發生在我們的修為還沒有突破之前。那時曹京華的修為依然最高，不過是回光巔峰，而莊先生與寧先生，他們不過是與我一樣，都是回光中境，當然了，那位姬小霞，也就是銀色波瀾，她不過是剛剛晉級回光。”
小山一直到現在也不知道銀色波瀾的名字，他只聽寧宏祥叫過她小霞，卻並不知道她姓什麼，甚至於不知道小霞是不是她的小名，現在聽藍瑟這樣一說，終於恍然。
藍瑟又說：“不過，小霞她的悟性在我們幾人中可以說是最高的，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追上我們，成了當世強者。嘻嘻，又扯遠了，我還是跟你說說秋水與曹先生吧。”
小山凝視細聽，他知道，一段遙遠的往事正在向自己揭開它最為神秘的面紗。
第二百零五章大夢了無痕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