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曦看著，眼睛都快要瞪了出來。
但是她卻只能安靜地坐下來，拿著快餐一口一口往自己肚子裡面塞去。
鼻端是噴香的燒餅味道，可是嘴中卻只要嚼蠟一般的味道，讓她吃了沒幾口就已經吃不下去了。
林小北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看到她似乎想要把東西給丟了，連忙開口道：“老師說，浪費是可恥的，還有很多人根本吃不上東西呢。”
王晨曦丟東西的動作被指出，她尷尬地回頭，看到夜以琛也在用指責的目光看著自己，心中不由一陣委屈。
她在A市的時候十分挑食，如果遇到不喜歡的東西就吃兩口，直接就扔了，還從來沒試過委屈自己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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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先生，人家實在吃不下了嘛。”她軟著聲音撒嬌。
林小北跳了下床，兩隻小手叉在腰間，“既然你吃不了這麼多，那你為什麼要買這麼多呢？”
“我……我這不是以為你們也沒吃嗎？”王晨曦強自爭辯。
林小北鄙夷地看著她，“大嬸，算我拜託你了，你買的分量是兩個人吃的嗎？”
整整一大袋黏膩的油炸品，就算五個人來也不一定能吃得完。
王晨曦的臉，因為一個小孩的指責，不得不紅了。
夜以琛也跟著道：“你吃吧，要是吃不完就當做午餐，晚餐。”
王晨曦看著手中只咬了一口的三明治，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林小北“噗嗤”一聲就笑了，“我只聽說過有人因為吃不上飯而哭，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因為吃的東西太多而哭。”
翹起蘭花指，林小北做出嫵媚的模樣，“電視劇裡有一句話說得很好，賤人就是矯情！”
夜以琛不由彎起嘴角，笑出了聲音。
王晨曦卻像是臉上被潑了油漆，整張臉成了通紅的一片。
笑了好一會之後，夜以琛才出聲制止道：“小北，這都是誰教你的？”
“沒有人教我啊，都是電視劇裡學的。”林小北扭過頭來的時候，已經重新變成了一個乖小孩。
夜以琛故作嚴肅，“這是不好的，知不知道？以後不要再學了。”
林小北也不介意，爽快地點了點頭，“好，都聽叔叔的。”
王晨曦則手裡拿著油炸快餐，苦悶地吃了起來，但是沒到一會兒胃裡就提出抗議，反胃差點就要吐了出來。
夜以琛素來有潔癖，厭惡地看著她，“要是不舒服的話，這裡就是醫院。”
“沒有不舒服。”王晨曦壓著嘔吐的慾望，“我只是……只是實在吃不下了。”
林小北坐在床上玩著積木，聽到這話不由又搖了搖頭。
“大嬸，不是我說你，你難道不知道吃不下可以送給外面的流浪漢嗎？”
王晨曦的臉再一次漲紅，剛才她沒注意到小孩對她的稱呼，此刻聽到耳中，簡直像是吃了一隻蒼蠅般難受。
“你、你叫我什麼？”
林小北懵懂地抬起頭，“大嬸吶。”
奶聲奶氣的聲音，帶著糯糯的感覺，軟萌得心都快化了。
王晨曦卻差一點就哭了出來，“我、我才二十七，你怎麼可以叫我大嬸！”
身為一個女人，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自己年紀大，陡然間聽到這句話有些受不了了。
林小北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對不起，我確實錯了。”
“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王晨曦語氣鬆軟下來，走過去蹲在她面前，“那你好好想一下，你應該叫我什麼？”
齜起牙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林小北的聲音清脆又悅耳，“奶奶！”
“噗”，正在喝水的夜以琛被這聲音驚到，忍不住嗆了起來。
王晨曦傻眼一般看著小孩，手顫抖地指著她，“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怎麼樣了？難道不該叫奶奶嗎？”林小北懵懂地反問道。
“當然不應該叫奶奶，我才二十七，你應該叫我姐姐！”
最後一句話，王晨曦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林小北卻像是受到了什麼委屈一樣，掰著手指頭算：“可是、可是，如果十五歲就結婚的話，生下的孩子也是十五歲結婚，那麼當奶奶也就三十歲左右，沒錯啊。”
額頭上青筋跳動，王晨曦幾乎想要一巴掌將這個惡劣的小孩子打暈過去。
“可是，我們現在還是現代，沒有人會這麼早結婚的，我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
林小北不由瞪大了眼睛，“啊呀，原來你這麼老了，竟然還沒有結婚啊。”
王晨曦眼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我不老，我還沒有到三十歲，一點都不老！”
突然被兇了一下，林小北的眼淚頓時忍不住了，丟下手裡的積木撲到夜以琛懷中。
“叔叔，這個壞奶奶欺負我！”
王晨曦衝她吼了，才發現現在是在病房裡，而且是當著夜以琛的臉。
她忙不迭地解釋：“夜先生，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要向她解釋我一點都不老，真的沒有其它的意思……”
“行了。”夜以琛抱住林小北，輕輕地摸著她的背部，一邊用冷如寒霜的眼眸瞪向她，“小北說的沒有錯。”
嘴唇張合片刻，王晨曦是真的欲哭無淚。
二十七歲還是一個花朵般的年紀，怎麼在這些人口中卻成了奶奶的年紀了？
“好了，你出去吧，連一個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你卻不懂。”夜以琛冷淡地說道。
王晨曦有心想要為自己解釋幾句，可是目光在觸及到他變得不耐煩的臉色後，咬著唇走了出去。
“奶奶，你的東西還沒拿出去呢。要是吃不了的話，請拿去流浪所哦。”林小北的眼神神奇般消失不見，從夜以琛的懷裡探出一個頭，好心地提醒道。
胸口快速地起伏幾下，王晨曦咬著牙將紙袋拿出來。
這輩子，還是她第一次吃了這種虧！
很快到了中午時分，夏雪琪特地提前時間過來醫院，一眼就看到正纏著夜以琛講故事的林小北。
她松了一口氣，“小北你不要淘氣，快點從叔叔身上下來。”
誰知道林小北卻反而用手更抱緊了夜以琛有力的手臂。
“我才不要下去呢，叔叔的懷抱真舒服。”
夏雪琪手裡拎著一個碩大的保溫盒，無奈地苦笑，“孩子調皮，給你添麻煩了。”
“才沒有！”林小北不滿地嘟起唇，“我可聽話了，是世界上最乖巧的寶寶！”
“可是最乖巧的寶寶，你再坐在叔叔身上，叔叔很快就要被你壓麻了。”夏雪琪擺出小桌子在面前，再將飯菜拿出來。
林小北遲疑地看著臉色沒有絲毫異樣的夜以琛，“叔叔你的腿麻了嗎？”
她還記得有一次自己睡覺太搗蛋了，早上起來的時候小腿是僵硬的，麻麻的，可難受了。
夜以琛不在意地笑笑，動了一下腿，“不麻。”
林小北就像是找到了重要的證據一般，大聲地嚷嚷道：“媽咪你聽，叔叔都說了他沒事的！”
“夜先生，你不用這麼寵著她的。”夏雪琪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林小北的搗蛋調皮是有目共睹，而且平時過於活潑，很少會和一個大人玩得這麼好，倒是奇怪了。
夜以琛伸手架起林小北，“叔叔喜歡小北，想要和小北一起玩。”
被逗得咯咯地笑起來，林小北也大聲道：“我也喜歡叔叔，想要和叔叔一起玩！”
看著兩個玩得投機的大人和小孩，夏雪琪將飯菜已經擺好。
“林小北，你趕緊過來吃飯，然後回去睡午覺。”
林小北一聽到回去，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噩耗一般，抱著夜以琛一動都不敢動。
“不要，叔叔需要我，我要陪著叔叔。”
夏雪琪無奈的看著她，“你已經很麻煩叔叔了，乖。”
“叔叔，你留我一起睡午覺吧。”林小北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心一下子就融化了，夜以琛毫不遲疑地點頭，“好，我們一起睡午覺。”
看著這兩人，夏雪琪無計可施，可氣又可笑。
“小丫頭你行啊，有了叔叔就不要媽咪了。”
“要媽咪，晚上回去和媽咪一起睡，中午和叔叔一起睡。”林小北古靈精怪的笑道。
夏雪琪搖搖頭，對這個女兒是徹底沒有辦法。
王晨曦站在門外，聽著三人就像是一家人的口吻，拳頭漸漸地捏了起來。
不行！夜以琛必須是她的！
她為此付出的五年青春，絕對不可以白費！
想著，她看了一眼病房，抬起腳步走了出去。
當晚上夏雪琪過來強硬將林小北接走的時候，夜以琛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是空缺了一塊。
他捂著自己的心臟，愣愣地看著門外。
“咔擦”，門忽然被開啟。
夜以琛驚喜地抬頭看去，在發現來人是王晨曦時，笑容猛地收了起來。
“有事？”
面對著如此冷淡的態度，王晨曦有些氣餒，可是想到未來的榮華富貴，還是讓自己走上前去。
“夜先生，我是來照顧你的，你洗澡了嗎？”
夜以琛卻指著門口，“出去！另外，下次進來記得敲門！”
王晨曦抿著嘴唇，哀求道：“夜先生，現在病房裡沒有人，你就讓我留下來吧。”
“滾！”夜以琛的聲音堅定無比，“不要逼我生氣！”
王晨曦看著他發怒的模樣，眼中閃過傾慕，手忽然輕輕地撫摸上去。
“夜先生，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