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再次打量了一番薇薇安，衝著旁邊一張椅子指了指：“坐吧，我們好好談談，反正還有點時間。”
薇薇安略略不安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喬治先生，我沒有表演的經歷……恐怕……”
“你覺得薇諾娜小姐如何？”
喬治沒有搭理薇薇安，直接又摸出了一根煙點燃，問出了一個略顯突兀的問題。
“她很漂亮……演技很棒……”
薇薇安憋了半天，冒出了兩句場面話。
“你說的很對。”喬治盯著菸頭似乎略有所思，“對於一個演員來說，相貌就像是一份求職簡歷。在好萊塢，想要被觀眾最快的認可，要麼就美的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要麼就醜的讓觀眾回到家裡都會做噩夢。這就是生存之道，如果相貌不出眾，在中間地帶搖擺不定，除非擁有令人深刻的演技，否則那些傢伙可能第二天起床後就已經記不住你的臉了。”
“一個演員就是一個品牌！”喬治盯著薇薇安的臉，“能不能第一次在大銀幕上露面，就給觀眾留下一個屬於自我的標籤，這幾乎可以決定以後的演員生涯成敗。”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喬治先生……”薇薇安扶了扶眼鏡，“我以前在學校劇團工作的時候，最受人歡迎的往往是主角和反派，那些形象不突出的配角幾乎不會給人留下任何印象，但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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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形象不錯，很符合一些人的口味。”喬治攤攤手，“不是所有美國男人都喜歡辣妹的，有些人更執著於那種清純自然的風格，你就是這一類人，你只要在鏡頭上露一下臉，然後做幾個微笑的表情就夠了，很快就會有些傢伙開始蒐集你的個人資料了。”
“表演沒有這麼簡單……喬治先生。”薇薇安似乎對這種說法並不認同，“演技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我對此一無所知。”
“你不需要知道。”喬治微笑著搖了搖手指，“如果你知道了，我對你就沒有興趣了。我要的就是這種懵懂無知，這個角色在整部電影中的戲份連五分鐘都不到，你只要把僅有的那些臺詞背好，然後像背課本一樣念出來就可以了，我保證這麼做要比你回家揣摩上三個月演技的效果好上不止一倍。”
“這是什麼理論……”薇薇安已經被喬治給繞糊塗了，她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歲數還不如她大的男人要表達什麼。
“這是……喬治理論，把這部劇本屬於你的部分好好看上幾遍，相信以你的記憶力，估計連十分鐘都不需要就可以倒著背出所有臺詞，然後就開始拍攝，咳咳咳……”
喬治正說得開心，忽然連聲咳嗽起來，手中的菸頭不慎掉在了地上。
“喬治先生，我已經注意到了，您最近抽菸太勤快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薇薇安見到喬治似乎有些身體不適，急忙將地上的菸頭踩滅後拾起，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不要緊……”喬治覺得整個胸部像被煙筒燻過一樣鹹膩無比，用手錘了錘胸口後出了口長氣，“按我說的做，拍完這組鏡頭，三點的時候就輪到你了，就當幫我一個忙了。”
薇薇安低頭沉思了片刻點點頭：“我明白，喬治先生，我會努力的。”
“好好準備一下吧。”喬治揮了揮手，“你會愛上鏡頭前那種能充分展示自我的感覺，哪怕只有短短一秒鐘，你也會成為人生的主角。”
薇薇安離開後，喬治一屁股做回了椅子上，揉了揉有些疲憊的雙眼。
這幾天他總會無緣無故的咳嗽，還有些胸悶氣喘的感覺……該死的，這副身體明明是那麼的年輕強壯，連幾根煙都承受不起嗎？
…………
“cut！嘿！薇諾娜，我們這個鏡頭可以重新來一次嗎？”
喬治揮了揮手示意停下。與之同時，整個劇組輕鬆的氣氛瞬間為之一緊。
每次拍攝的時候，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為別的，因為喬治這個傢伙總是喜歡臨時加進去許多創意，有時候明明已經拍攝完一組鏡頭，結果這個年輕的導演一拍腦袋，迸出個所謂的靈感火花……
那就只好重新來一遍了……所以現在的工作人員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這個導演再生出什麼么蛾子，最好的應對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爭取所有鏡頭一遍過，拖得時間越長，喬治的鬼主意就會越多。
如果一組鏡頭失敗了，那麼喬治就會分析幾遍後在提出一些想法參雜進去，明明幾分鐘就能完成的鏡頭，結果被硬生生的拖成了十幾分鍾……按照劇組的規定，如果不把一天訂好的進度作完，那麼大家都要連夜加班拍攝……顯然大家都不想連夜趕工，所以對於喬治所謂的重來一次，所有人都變得異常敏感……
現在拍攝的是影片中傑森與凱瑟琳兩人在旅館中迸發出愛情火花，從而合為一體的鏡頭。說白了，就是所謂的床戲。
床戲這個東西其實也是考驗導演功力的一個難題。拍的好了那叫畫龍點睛，能為整部影片情節的發展進行調劑和昇華，拍的不好有些觀眾也吃這一套，畢竟性與犯罪這兩個話題永遠都會圍繞著小成本製作電影展開。有些影片明明爛的一塌糊塗，但是導演為了博人眼球，不惜讓女主角大解衣衫，來上那麼幾段曖昧場面。即使觀眾看得直想罵娘，也會忍耐住看完這段桃色鏡頭再罵，這招簡直是百試不爽。
喬治倒是不反對這種曖昧鏡頭的出現，但是為了床戲而床戲，那就有些不妥了。美國的色情影業如此發達，觀眾們要想看男女肉搏，幹嘛不直接去看色情片，非得眼巴巴等著這幾個鏡頭嗎？無非就是一種情調罷了。
這就好比一句老話，那些衣衫若隱若現的舞娘，永遠要比脫光了站在你面前的老婆更有魅力。
利用的，就是人類那種渴望追求真相，探索奧秘的心……
本來喬治打算來上一段激情戲，讓觀眾們能更好的瞭解影片中男女主角感情的進展，不過薇諾娜的經紀人在拍攝前已經指出，這部影片她不希望看到薇諾娜有什麼漏點鏡頭，雖然在好萊塢一脫成名的女人並不少，但是顯然薇諾娜自己本人還暫時不想靠這種方式上位。
與尼古拉斯的商談中，尼古拉斯·凱奇也表示，接個吻什麼的沒有問題，真要拍床戲他也沒有信心演好。既然如此，喬治乾脆就連吻戲都不拍了，兩個人在那一抱，大被一掀，鏡頭直接閃過，觀眾們就請去自行想象吧。
這已經算是比較另類了，要知道在現在的好萊塢影片中，男女主角竟然連一個吻都沒有接過，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不過這部《切膚之愛》上映後，風格肯定會把所有人的眼球都震得粉碎，那乾脆就直接不走尋常路，完全按照所有美國人共有的心理反方向走好了。
“表情要刻板一些，不要太逼真，要給觀眾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你的訴說並不感人，反而有一種讓人很彆扭的感覺！”
喬治對著床上的薇諾娜做了幾個示範的表情，特意的還拉了拉自己的臉，示意表情越少越好。
薇諾娜點點頭，心裡也是非常怪異。喬治是她見過最奇怪的導演，那些曾經合作過的導演，哪個不是希望演員表情越豐富，鏡頭感越逼真越好，這位喬治大導演偏偏就不按常理出牌。許多鏡頭總是讓她做出很詭異的表情，說話時明明是開心的內容，偏偏要做出傷感的表情。訴說悲傷的往事，非得在嘴角上掛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最扯淡的就是昨天拍攝的一組鏡頭，明明是男女主角之間互相瞭解的對話，這是一個讓所有觀眾對女主角的往事有詳細瞭解的大好機會。但是喬治非得讓攝影機時不時的掠過旁邊一個無關緊要的龍套大叔，彷彿這兩位主角根本就是在說廢話一樣。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薇諾娜已經有些懷疑這部影片會不會票房慘敗了……
但是作為一名演員，在片場即使有自己的想法，也要無條件的服從導演的囑咐。薇諾娜名氣雖大，但卻從不耍大牌。既然喬治這麼說了，那就這麼做好了，她現在對這部電影的劇本似乎也有了一份隱約的自我理解，看來將詭異與反差進行到底，就是這部《切膚之愛》無可複製的特徵了。
“爭取這組鏡頭三遍內透過，開始！”
喬治見到薇諾娜已經調整好了表情，衝著前方一揮手。
…………
“喬治先生，已經要輪到我了嗎……”
“唔……當然，你的任務很簡單，說出屬於你的臺詞，然後就完了。就是這麼容易，我對你沒有任何多餘的要求。”
喬治看了看一身學生打扮的薇薇安，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薇薇安已經從學校畢業，不過身上那種學生氣還是沒有完全褪掉，顯然不必作任何多餘的裝扮，這簡直就是上帝他老人家特意送上門的六月大禮。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威利，這就是你的女朋友！好好的配合她，雖然你這傢伙看起來當她的弟弟差不多，但你給我儘量表現的成熟些！”
喬治衝著還在低頭整理衣服的威利·吉爾維斯大吼了一聲，嚇得這位年輕的小夥子急忙抬起頭來，表示他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
“尼古拉斯，看你的了，一段簡單的三人對話，沒有任何難度。”
尼古拉斯·凱奇聳聳肩，示意完全沒有問題。
“好吧，這組鏡頭大家可以拍的隨意些，沒問題的話就開始吧。”
喬治下達了一個令所有人都無語的指令，老馬丁也咧了咧嘴：“拍的隨意些……是什麼意思？”
“就是拍完就可以了，你們三臺攝影機可以自由調整拍攝的角度，我沒有任何要求。還有什麼想詢問的嗎？”
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還是不要再問些多餘的問題了，因為本身對一個奇怪的指令做出疑問就是件很愚蠢的事。既然導演都這麼說了，那麼大家就“隨意”好了……
接下來，這一組電影中男主角傑森，與他的兒子和兒子的女朋友三人之間對話的鏡頭，就這麼“隨意”的開始了……
（感謝薇薇安·蘭的打賞……我就用你這個龍套名字吧……大家想在小說裡出場可以在龍套樓內留言，我會安排劇情的，戲份多少不敢保證，正面人物還是反面人物也不敢保證……我只保證，你肯定會看到自己被喬治·楊狠狠蹂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