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走卒匹夫，焉敢張狂！”
望著不穿盔甲徒步奔來的胡車兒，陳躍冷哼一聲，全然不將胡車兒放在眼裡。
胡車兒雖揹著張濟，但卻健步如飛，速度之快比之戰馬更勝一籌。
“死！”
殺到陳躍面前，胡車兒暴喝一聲，絲毫不躲避縱馬衝來陳躍，手中長槍對準陳躍戰馬脖子狠狠刺了出去。
“嘶律律！”
“你……”
戰馬嘶鳴聲響起，胡車兒手中槍桿全部刺進戰馬脖子，洞穿了陳躍胸膛。
雙方將士只見胡車兒單手半舉戰馬，釘在戰馬上嘴角溢血的陳躍手指微抬，逐漸渙散的眼神依舊滿是驚恐。
“擋我者，死！”
胡車兒狠狠將戰馬掀翻，盯著一眾趕來截擊的李肅部眾大喝道。
被胡車兒目光掃過，那三千隨陳躍殺來的將士皆不由開始往後退。
“走！”
見敵兵被自己震懾，胡車兒朝跟隨自己的數百將士呼喝一聲，便率先揹著張濟往西南邊的小道奔去。
領軍將帥陳躍被鎮殺的過程實在是太過震撼，一眾將士皆有些心驚膽戰，以至於無人敢去追殺揹著張濟的胡車兒。
“廢物！”
原本在高地上看好戲的李肅見到陳躍被連人帶馬一槍刺死，三千將士竟無一人敢追擊，不由氣得怒罵出聲。
“混賬東西，速隨本將追殺張濟，得其首級者賞千金，進爵三級。”李肅高喝一聲，提槍上馬便領軍朝胡車兒追去。
“報……”
“稟將軍，鶥塢方向火光衝天，只恐是朝廷兵馬與張濟交鋒了。”
胡封聞言披上戰袍大步出了營帳，登上望樓放眼望去，果然如稟報的小將所言，沖天的火光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顯得格外耀眼。
“速傳吾令，遣十隊斥候即刻往鶥塢方向打探訊息。”胡封邊朝望樓下走邊吩咐道。
在大帳中來回踱了幾步，胡封掀開大帳再次抬頭望向鶥塢方向，火光已不如方才耀眼。
“傳吾將令，著各營將士穿齊盔甲備好戰馬，待吾號令！”胡封再次下令道。
張濟軍中雖然都是優良戰馬，但經歷此番伏擊，跟隨胡車兒突圍出來的將士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點傷。
胡車兒雖震住截擊的三千兵馬，佔得先機，但奔逃七八裡之後，身後追擊的李肅已越來越近。
“胡將軍，李肅老賊已然追上來了，將軍且護主公先走，吾自領三百將士抵擋李賊。”一員戰袍浴血的老將朝揹著張濟徒步奔走的胡車兒道。
胡車兒抹了一把臉上混雜著汗珠的血水：“留下，十死無生！”
“若無主公，某早已是路邊枯骨，某雖未封侯拜將，卻也無憾了。”
“好！今日若不死，吾必斬李肅人頭祭拜你。”胡車兒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目光堅定的老將，再次揹著張濟往前方的小道上奔去。
“報……”
“稟將軍，七八千身著京師將士服飾的兵馬正追擊一隊騎兵往吾等營地而來。”一員斥候喘著粗氣朝胡封抱拳道。
胡封聞言皺了皺眉：“你可曾看清那隊逃奔的騎兵有多少人馬，打的是何旗號。”
“回將軍，那隊騎兵不過百餘人，未舉旗號，穿戴盔甲與吾西涼軍等同。”
百餘人，未舉旗號？胡封聽罷眉頭皺得更深了。
“全軍將士熄滅營中燈火，列陣北營！”
馬蹄聲陣陣，喊殺聲也越來越清晰，胡車兒頭也不回的道：“吾軍尚有多少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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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將軍，尚……尚有十三騎！”
胡車兒聞言一頓，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十三騎：“你等可聽過西楚霸王乎？”
“吾等聽聞過。”
“好！隨吾走！”
此時領軍追擊胡車兒的李肅臉都黑了，七八千人追殺七八百人，一個多時辰未能追到也就罷了，竟然還被那六七百殘兵斬殺了千餘人。
“張濟，汝乃西涼大將，何至於如喪家之犬，汝若歸降，某必保你性命。”
“張濟速降，保汝性命！”
“張濟速降，保汝性命！”
……
隨著張濟這一聲呼喝，跟隨李肅追殺的將士紛紛出言高喝。
在北營橫槍立馬的胡封聽聞呼喊，心中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驅馬上前兩步仔細聆聽。
“汝等可聽聞有人呼喝張濟之名？”
一眾偏將對視一眼齊齊點頭：“末將等亦聽聞。”
胡封見眾人點頭，長槍斜指：“全軍將士隨吾衝殺，救援張將軍。”
“轟！轟！”
數千只火把齊齊燃起，頓時照得北營一片通明。
“為董太師報仇，救援張將軍，殺！”隨著胡封一聲高呼，近萬將士一起大喝，縱馬直朝李肅的追兵殺去。
此處距離高陸尚有數十裡，乃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外，這突然升起數千只火把，不由讓胡車兒李肅齊齊頓足。
呼喊聲越見清晰，聽聞前方殺來的騎兵喊的為董太師報仇救援張將軍的口號，胡車兒先是一愣，隨即小心的將背上早已昏迷的張濟放下，招呼身旁的十三騎圍成一個圓陣，護衛著張濟。
看著那升起的無數火把，李肅面色一沉，這衝過來的騎兵少說也有七八千，更是生力軍，聽其喊的口號，十有八九是西涼騎兵，若是交戰……
李肅對自己部下這些京師衛軍的情況再清楚不過，讓他們打打順風仗追亡逐北，那沒什麼問題，若是讓他們與同等數量的西涼軍硬碰，那完全就是在找死。
“撤！”
李肅倒也果斷，根本不問殺來的兵馬是何人的部眾，勒馬調頭便走。
見到圍成圓陣的胡車兒和十三個騎兵，胡封不由一愣。
揮手止住兵馬，胡封翻身下馬抱拳道：“不知這位將軍可是張將軍部將？”
胡車兒聞言上前一步，抱拳道：“某乃張將軍部將胡車兒，卻不知將軍是何人？”
“吾乃徵西將軍部將胡封，今……”
“將軍當心！”
胡封話音未落，便見胡車兒一把提起斷了半截的長槍直朝胡封殺來。
“噹！”
胡封連忙舉槍抵擋，手臂傳來的巨力震得胡封接連退了兩步。
“叛賊，汝既已降王允，焉敢在此戲耍於我！且待某替董太師斬了你這叛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