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兒女皆已按照安排去了涼州,李儒看著空曠的廳堂,四周一片靜寂,唯有燭臺上的火光在搖曳。
“主公,夜深了,且請主公早些歇息。”一名年過半百的老僕佝僂著腰走進大堂朝李儒抱拳道。
李儒望著面前從自己入仕便一直跟隨自己的老僕,心中一動,鄭重朝老僕拱手道:“西涼軍已至生死存亡之際,且請張公助我一臂之力。”
老僕見此,慌忙跪倒在地:“主公有事但且吩咐,老奴縱是赴死,亦無所惜。”
李儒一把扶起老僕,心中不由感慨,西涼鐵騎踏遍塞外,千軍萬馬奔赴京師,猶如就在昨日,可驀然回首,盛極一時的西涼鐵騎便要走向末路了。
而自己身邊也就只剩下這一名頭髮花白,腰身佝僂的老僕了。
感慨過後,李儒讓老僕取來一塊長有一丈的白布。
將白布鋪在案機上,李儒提筆蘸墨,在潔白的布帛兩頭各寫了個大大的口字。
又與老僕交代一番,李儒朝老僕鄭重行了一禮,大步往後院走去。
老僕望著轉身遠去的李儒,只覺李儒的身影是如此的落寞。
那個曾經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翩翩少年郎再也回不來了,老僕輕嘆一聲,小心翼翼的收起案機上的布帛退了下去。
大年初一,東方的陽光早早便照射在雪地上,顯得格外的刺目,似乎是要為這新的一年增添些新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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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董卓從太師府擺駕往皇宮行去。
董卓的輦駕由黃金打造而成,此時在朝陽的照射以及白雪的映襯下顯得金光燦燦,格外的顯眼。
黃金輦駕行到一半,忽有一頭髮花白,身穿青袍頭裹白巾的老道手執長竿走到董卓輦駕之前。
董卓抬頭望去,只見老道手中的長竿上縛著一塊長有一丈的白布,白布兩頭各寫著一個大大的口字。
董卓見此,朝車駕旁隨行的李肅問道:“此道人如此作為,何意也?”
“此乃瘋癲之人,太師切莫在意。”說著李肅匆忙呼喝身旁護衛將老道驅趕出去。
望著被侍衛驅逐開的老僕,遠遠跟在後方的李儒仰天長嘆一聲,背上早已準備好的包裹,大步往城門走去。
輦駕行至宮門前,董卓進朝,百官俱著朝服,跪伏在道路兩旁迎接。
李肅一手執寶劍,一手扶著董卓輦駕往大殿走去。
輦駕行至北掖門,董卓遠遠便望見王允等朝中重臣立於殿門,只是這幾位往日對自己恭敬有加的重臣此時卻手握佩劍,一臉的肅穆。
董卓眉頭一跳:“爾等持劍而立,意欲何為?”
李肅不應聲,徑直推著黃金輦駕往前走。
不待董卓發怒,便見見立於殿門正中的王允拔劍大喝道:“反賊已至,義士何在?”
隨著王允話音響起,兩百多早已埋伏的武士手持大戟衝了出來,接著便是數十上百支大戟朝董卓飛了過去。
董卓大怒,慌忙舉起掛在輦駕上的盾牌遮住頭部。
“砰!砰!砰!”
數十支大戟刺在董卓身上,然董卓穿著李傕獻上來的金絲甲,那些飛來的大戟根本刺不穿董卓鎧甲,唯有舉著盾牌的手臂被一支飛來的大戟刺破。
董卓畢竟是征戰沙場的悍將,反應卻也不慢,趁著那些武士擲戟的間隙,連忙翻身下輦,趴在輦駕之後。
有了喘息之機,董卓捂著流血的手臂,眼中殺氣四溢,怒喝道:“飛熊騎聽令,給咋家將這群反賊盡皆誅殺,碎屍萬段。”
然今日跟隨董卓進宮的侍從雖眾,卻多為有些地位的侍衛隊率,真正的飛熊騎不過二十餘人。
經歷了方才那一波猝不及防的大戟投擲,飛熊騎又折損了四人。
飛熊騎雖然兇猛,但圍攻董卓的那兩百多武士去也不是尋常士卒。
短兵交接之下,未過多長時間便有飛熊騎出現傷亡,包圍圈開始壓縮。
董卓見勢不妙,大聲呼喝道:“吾兒奉先何在?”
董卓喝罷,便聽馬蹄聲響起,北門衝出一將,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吐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手持方天畫戟,坐下嘶風赤兔馬,猶如天縱神將般直奔輦駕而來。
董卓大喜,正待喝令呂布斬殺叛逆,卻見呂布高舉聖旨,大喝道:“漢臣呂布奉詔殺賊!”
說罷,呂布縱馬越過輦駕,手中方天畫戟直刺董卓咽喉。
“你……”
董卓瞪著眼睛死死盯著呂布,粗碩的手指指著猶若天神的呂布。
“砰!”
董卓壯碩的軀體摔倒在地。
一旁的李肅見董卓身死,一把抽出佩劍將董卓頭顱割下,將董卓頭顱高高舉起。
呂布見李肅動作,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然則剩餘的十六個飛熊騎已捨棄圍攻的武士,眼露兇光朝呂布圍了上來。
呂布見此從懷中掏出詔書大喝道:“吾奉天子詔討賊臣董卓,今賊臣已死,其餘不問。”
其餘跟隨董卓進宮的將吏聞言皆長舒了口氣,丟下手中武器跪地高呼萬歲。
“吼!”
高呼萬歲的呼喝聲卻沒能蓋過十六名飛熊騎的吼聲。
十六名飛熊騎齊齊發出猶如野獸般的吼聲,一起持劍朝呂布殺去。
呂布見十六名飛熊騎悍不畏死的朝自己殺來,不由大怒,號稱天下第一勇將,呂布自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不願與飛熊騎糾纏,卻不代表呂布懼怕飛熊騎。
“殺!”
呂布怒喝一聲,主動勒馬迎著十六名抱有死志的飛熊騎殺去。
“吼!吼!”
十六名飛熊騎此時猶如喪失幼崽的野獸,紅著眼睛發出陣陣吼聲,不要命的揮起手中大劍朝呂布身上砍去。
“砰!噗!噗!”
呂布手中方天畫戟揮舞,兩名飛熊騎頭顱飛出,一名飛熊騎則被刺穿身體,撲在赤兔馬下。
“嘶律律!”
呂布正殺著,突然赤兔馬長嘶一身,人立而起。
眾人只見人立而起的赤兔馬前蹄上粘著那個被呂布刺穿身體的飛熊騎,那名飛熊騎死死咬著赤兔馬前蹄,雖已人已死了,卻依舊未鬆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