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可斬殺了馬超逆賊？”手上纏著白布的伍仁出言問道。
李炎微微搖頭：“吾等且先進城再說。”
鄔縣衙門府，李炎張繡在燒得通紅的火盆上烘了烘凍得冰冷的雙手，吃了些點心方才將一路追殺事宜告訴伍仁秦榮等人。
聽聞馬超渡過大河逃離，伍仁秦榮幾人不由捶胸頓足大呼遺憾。
待幾人感慨過後，李炎正色道：“汝等竹離殲滅馬超餘孽之後又是如何奪下鄔縣的？那龐德可曾逃竄？”
見李炎問起鄔縣之事，伍仁微笑道：“主公，攻破鄔縣全賴秦公子令尊及城中義士相助，否則吾等想要破城只恐還需費一番氣力。”
李炎聞言目光投向一旁的秦榮，抱拳道：“此番幸得秦公子相助，若無秦公子及令尊吾等難入此城矣！”
秦榮見李炎抱拳，忙拱手還禮道：“李將軍言重了，將軍不避嚴寒攜正義之師來救鄔縣數萬百姓，吾等感激不盡，盡些許綿薄之力又何足掛齒。”
李炎見秦榮父子立下大功卻依舊將姿態放得很低，不由暗自點頭，這門法正的遠房親戚倒也可堪一用。
“秦公子不畢過謙，便與吾說說是如何掃滅馬超城內殘軍的。”李炎微笑道。
秦榮聞言行了一禮方才開口道：“城中百姓受馬超逆賊荼毒月餘，早已天怒人怨，前日見將軍領大軍來攻此逆賊，城中百姓人人鼓舞，恨不能為將軍前驅。”
“然則馬超逆賊防範甚嚴，專令五百賊兵日夜巡邏，收繳城中兵器，縱使百姓家中菜刀亦被奪去，但凡有稍微反抗者皆死於賊手，吾父心中雖恨卻也只得隱忍。”
“直至今日將軍設計伏擊馬超，馬超領軍出城之後家父便聯合城中士紳豪俠，設計擒住留守城中的賊將龐德，盡殺城中賊兵，龐德乃是馬超從犯，吾等不敢擅自殺戮，只等將軍做主。”
李炎聽聞龐德未被斬殺，心中松了口氣，微微點頭：“此番相助吾軍破城士紳義士皆有重賞。”
“那龐德此時身在何處？”
“回將軍，正關在縣中大牢。”
“且將龐德押來見我。”李炎輕泯一口桌上香茶吩咐道。
“諾！”
“且慢，領吾去大牢。”李炎止住領命準備去押龐德的伍仁，扶了扶腰中佩劍起身道。
外面的大雪依舊在飛舞，李炎心中暗道龐德之才不下於張遼徐晃，若是不能為我所用那便實在是太可惜了。
陰冷的牢門開啟，一股難聞的黴味撲鼻而來，跟隨秦榮走到最頂頭的一間牢房，李炎只見身著一件單衣的龐德被四條鐵鏈鎖住手腳，身上單衣多處染血。
李炎搖頭苦笑，看來城中士紳雖未斬殺龐德，卻也讓其吃了不少苦頭。
“喀！”
牢門的鐵索被開啟，龐德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進來的李炎張繡等人便再次低頭閉上眼睛。
“鎖鏈鑰匙拿來。”
“主公，此賊頑固……”
“無妨！”
李炎接過鑰匙，也不說話，徑自上前為龐德開啟鎖住手腳的鐵鏈。
張繡見此眉頭微皺，右手不自覺按在腰中佩劍上。
龐德見李炎親手為自己開啟鎖鏈，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卻也不說話。
將鎖住龐德的鎖鏈全部開啟，李炎直視龐德眼睛道：“令明可懼死呼？”
“哼！若你是來勸降的便請回吧！人必有一死，今日吾兵敗而死，不過早去幾年，又有何懼。”龐德冷哼一聲回應道。
“哈哈哈！吾尚在隴西之時便聞西涼龐德大名，有名士曾與我言龐德可堪西涼第一大將，今日一見卻名不副實，流言誤我也！”李炎大笑過後，一臉遺憾的搖頭道。
龐德聞言一愣，受李炎如此藐視，龐德心中頗不服氣，但表面上卻平淡的道：“願聞高見。”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馬超雖勇，卻是少恩寡義之人，其入鄔縣縱容士卒燒殺搶掠，殘害吾漢家子民，如此行徑與塞外胡族何異？如此德行焉能成大事呼？”
“令明今日助馬超無異於助紂為虐，因助賊而死，留萬世罵名，汝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故汝慷慨赴死輕於鴻毛爾。”
“今日若留有用之身，你我共鑲大義，救漢家百姓於水火，縱使馬革裹屍，吾等之死亦重於泰山。”李炎直視龐德擲地有聲的道。
“哈哈哈！好一個重於泰山輕於鴻毛，好一個共鑲大義，我助馬超殘害鄔縣百姓是為助賊，與塞外胡擄無異，汝乃董卓部眾，助董卓弒少帝，屠戮帝都百姓，掘皇陵棄屍骨，如此又是何等行徑，吾助馬超是為助賊，今若降你豈非是助更大的賊呼？”龐德張狂大笑道。
“鏘！”
伍仁見龐德如此說，一把抽出腰中佩劍，冷聲道：“逆賊，我家主公留你一命，你不僅不思厚恩，反在此處詆譭我家主公，妄論董太師，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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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搖頭輕嘆一聲，示意伍仁收起佩劍，正色道：“令明所言句句屬實，吾等無需辯論。”
眾人聽聞李炎如此說不由得一愣，心有死志的龐德見李炎不僅沒有暴怒反而坦然承認，一時間反倒有些無所適然，同時對李炎也多了一些好奇。
“國賊將死，諸侯並起，百姓疾苦何人能問，志同道合者難尋啊！”李炎嘆息一聲便轉身往外走去。
李炎此言一出，大牢中眾人無不驚駭，李炎那一句國賊將死，猶如晴天霹靂，震得眾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李將軍請留步，國賊之死可是指董卓呼？”龐德最先回過神來，急忙朝往外走去李炎喊道。
走到門口的李炎停住腳步，嘴角上揚：“普天之下，又有幾人可堪稱為國賊。”
龐德聞言心中異常的平靜，深深望了一眼依舊沒有回頭的李炎，龐德噗通一聲朝李下去：“龐德願降！”
李炎聞言驀然轉身，三步並作兩步急行到龐德身旁，一把扶起龐德大笑道：“哈哈哈！吾得令明相助，大事可成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