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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興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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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田豫走出王家的大門之時,最先看到的就是早已在此等候的李鍪了。

“將軍!”李鍪走到田豫身邊低聲行禮,“南陽郡已經肅清了,大火也已經撲滅了,各路大軍在羅翔的指揮下,已經開始去支援四門,駐守城池了!”

“嗯,很好。”田豫點了點頭,不吝誇讚,“你現在做事越來越穩妥了,剛剛你怎麼不進去?”

“那群宵小近不得您的身,所以還不如在這裡盯著,省的有什麼不好的人,打擾到您!”李鍪臉上不悲不喜,絲毫沒有因為田豫的誇讚而沾沾自喜起來,“那群校事府的人,小人未能探聽出他們的來路,只知道是一個大人物!”

“當然是大人物!”田豫呵呵一笑,或許是南陽大局已定,心中不由大為暢快,難得的在路上給李鍪笑著解釋了起來,“關於校事府,你可知道他們是如何劃分勢力的?”

“學生不知!”

“校事府分為天地人三才,其中那廣佈天下,無孔不入的探子,便都是人字的,其中那梅亭,你身邊的這個王盼,還有裡面那個老不死的王寰,都是人字之中,其中各州各郡乃至各縣都上下等級分明,一人帶一人,將咱們大漢那是查的清清楚楚的。

而這人字之中只負責情報收集,看似最為重要,但是裡面的人卻也是最為悽慘,他們受到的是最殘酷的訓練,但是他們的待遇卻同樣是最差的,在江東,在益州,稍有不甚便會身死不說,便是在這偌大的中原,只要被人認了出來,一定會被清理掉,以免誤事!

校事府除了人數最多最重的人字一脈之外,更為重要的便是以執行任務為主的天字一門,你之前聽孫英所說的那個天三,便是天字一門的翹楚,天字一門不管其他,只負責行動,刺殺,他們只知道自己的命令和目標,以及完成它!

如果說人字一脈都是一群默默付出的忠實密探,那麼天字一門便是一群為數不多但是冷血無情,實力強悍的殺手,尤其是天字一門的前幾位,他們每個人都有絕技傍身,每個人都殺人不眨眼。

校事府有了探子,有了殺手,自然還要有決策之人,畢竟哪個地方都不會缺少天才,除了校事府的首領以外,校事府還有一位府主,那就是校事府地字號唯一的哪一個人,地藏!”

“地藏?”李鍪嘴裡喃喃都說到,“裡面那位,就是地藏麼?”

“地藏是從西域傳來的所謂佛學裡的人物,有著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口號,而地藏這個代號則是校事府的第一人府主留下的,那時候大漢有一句話,不畏曹公,但畏盧洪,盧洪尚可,趙達殺我!

這盧洪和趙達便是校事府的前兩個府主,他們一個善於栽贓,一個善於嫁禍,兩個人狼狽為奸,將朝堂上弄得怨聲載道的,不過他們這麼一折騰,倒是順了那位魏王的意!”

對於這段往事,大家都或多或少有所耳聞,畢竟那兩位的名聲實在是太大了些,當初把軍中弄得人心惶惶的,將大漢之中那些還忠於朝廷,忠於皇帝的士卒也好,將校也好,被拿下了八成以上,至於殘存的不能說沒有,但是絕不敢再度冒頭了。

“剛剛那位...就是新一任的地藏麼?”李鍪微微回過頭,看向了後面的王家大院,現在他們已經離得遠了,但是依然能夠聽到從那裡隱隱傳過來的真真喊殺之聲。

“校事府的地藏...”田豫也是微微一笑,“也不知道這一任的地藏能夠給這世間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國讓將軍認識他?”李鍪從田豫的語氣中聽出來一股異樣嗎,彷彿對這個傢伙很熟悉的感覺。

“說不得認識,不過卻也算得上瞭解。”田豫點了點頭,不否認自己和他相熟,“老夫的確是有耳聞他入了魏王麾下,更是入了校事府,但是沒有想到他能夠爬的這麼快,倒真是不負乃父之名!”

“他也是世家子麼?”李鍪聽完有些心塞,一個個大人物,一個個青年才俊,都是讓他無比羨慕的人啊。

“他可不是你想象中那種世家子,他雖然有個好爹,但是他爹可是一點好處沒給他留下,除了一個差點要了他全家性命的爛攤子!”

“世家子還有這麼悽慘的麼?”

“你以為世家子是什麼,都是一路順風的麼,他們享受著風光的同時,也受著更大的風險。”田豫冷哼了一聲,“就說這位,他父親文武雙全不說,更是當代的大儒,從出世到去世,一生堪稱傳奇!”

“這樣不好麼?”李鍪的父親去世的早,而且沒什麼大本事,他一直覺得有這麼一個優秀的父親,一定是極為幸福的。

“這樣當然好,但是他脾氣不太好!”田豫呵呵一笑,“十常侍當政的時候,他硬剛太監,何進去救他,他痛罵何進愚蠢,董卓進京之後,他大罵董卓無君無父,還當堂拔了劍要和他決鬥!”

“這....”聽到這裡,別人或許還只是感嘆這個人性格剛烈,但是李鍪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原來竟是他的兒子...”

“聽出來了?”田豫笑眯眯的看著李鍪,“看來你老師對你的教育還不錯,至少底子夠紮實。”

田豫所說的底子並不是所謂的四書五經,禮義廉恥,而是對大勢的瞭解,他們這群人對於儒家經典,百家理論雖然各有所通,但是最為看重的還是一個人的品格和眼光。

若是目光短淺,人品奇差者,學的越多,禍害越大,所以管寧育人先講論語,詩經,以及春秋,這不是因為他是大儒,單純是因為論語明做人,春秋明大勢。

“先生教誨,學生自不敢忘!”李鍪現在這個樣子若是讓管寧看見了絕對會大皺眉頭,但是這麼恭謹謙遜確實深得田豫的喜歡,畢竟老成持重之人在官場之上,更加會博得好感。

管寧扶著長鬚,哈哈大笑,“哈哈,你現在這個樣子才對,這才像個成熟的年輕人!”

“盧子幹當代大儒,更是和管師師出同門,更是出任廬江深得民心,平定黃巾軍功卓越,便是董卓也不敢輕易對他下手,他雖是世家,但是確實靠著自身的實力,一步一步走到這個位置,他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對呀,盧子幹是個很優秀的人,只不過脾氣不好,或者說,這是個直人,他不屑於去做任何不法之事,見到不平就要去管,只可惜他這個性子確實是給他的子孫後代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啊。”

“地藏,就是盧師的兒子麼?看著,很年輕啊。”

“地藏,或者說盧毓,他是盧子幹的幼子,盧子幹死的時候,盧家子還沒出仕,特別是盧子幹最後的一個職位是袁紹的軍師!”

“難怪~”李鍪嘆息一聲,“盧子幹死了之後過去惹了一堆的麻煩啊!”

盧子幹一死,他那些大儒,名將的名頭都已經隨風逝去了,但是他的仇人可是還活著啊。

雖然十常侍沒了,何進沒了,董卓也被點了天燈了,但是袁紹也沒了,作為袁紹的軍師後人,在曹魏麾下怎麼可能受人待見!

“盧子幹一死,大兒子還是個蠢得,滿腦子儒家經典禮義廉恥,除了這個什麼都不知道,本事不大脾氣不小,讓本就失去了頂樑柱的盧家更是雪上加霜!

大家本以為盧家就此落寞了,誰知道天不亡他盧家,盧毓這個怪胎橫空出世,或許是這個傢伙收了太多的欺負和委屈,他那張禮義廉恥的臉下面藏著一個十分詭詐的心!

平常人家都是長兄如父,撐起來一個破敗的家族,但是盧家恰恰相反,盧毓一個幼子一路幫扶著他的大哥大嫂,還要四處拉攏他那個父親之前的故舊,也真是難為他了!”

田豫的感嘆也將李鍪的思緒帶了進去,一個和黃敢差不多大的孩子,四處奔波,四處求人辦事,只希望能夠讓自己的家族延續下去,讓自己的兄長過的更加滋潤。

這其中的艱難,就算李鍪是一個外人從來未曾見過,也能夠想象的到。

“唉,盧毓,真大丈夫!”這句感嘆李鍪說的真心實意,之前因為他是校事府的人,對他一直沒什麼好感,但是現在知道他的過去之後,李鍪雖然還是不喜歡他校事府的身份,但是對於盧毓這個人,還是極為佩服的。

“好了,咱們到家了,戰事也結束了!”

田豫止步,四周那一直隱隱傳來的喊殺之聲已經徹底消失了,看著面前那郡守府的牌匾,第一次覺得這個牌匾這麼順眼。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那些校尉將軍吧,想來候音的那些麾下對此應該也是輕車熟路的,漢隆小子,去看看候音還活著麼,若是還活著就去將他找來!”

“諾!”

當李鍪找到候令的時候,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遍地都是屍首,有賊寇的,有候令麾下士卒的,還有穿著百姓服飾的南陽義卒的,數都數不盡的感覺。

“候謙呢?”李鍪在路上已經知道這次南陽郡城損失慘重,候謙更是直接身死,但是對於這個只見過兩次的漢子,他還是想要拜祭一下,這是應有的尊敬。

候令慘笑一聲,伸手指著那沉重的千斤閘,語氣十分的平淡,“就在那下面,想來就算將千斤閘升起來,那分辨不出他的模樣了,我已經去讓人去找衣物了,想給他弄一個衣冠冢,立一塊無名碑,方便我等祭奠。”

“為什麼要弄無名碑?”無名碑是說這個下面埋葬之人不配受人供奉,不可以自己名字見人,只寫生平或者悼詞,不寫姓名,不寫子孫,是一種很丟人的方式。

“我等都是南陽的叛逆,能有一塊土地埋葬我等的屍身已是萬幸了,至於其他,不再奢求!”

候令說的很淡然,彷彿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就好像他說的不是自己是叛逆,是一個英雄一樣,可就是這種淡然,這種平靜,在李鍪的眼中,卻是讓他感覺這麼可悲。

“你們不應該是叛逆!”

候令看著李鍪,雖然他們年紀相仿,但是候令的經歷和廝殺遠不是李鍪可能比較的,看著一臉真誠的李鍪,候令開心的笑了起來,“能聽到這句話某家很開心,真的很開心,但是小兄弟,以後這句話不要再說了,你不要給田豫大人招惹禍事,他是個好人!”

李鍪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候令已經不想再和他繼續談論這個問題了,“田豫大人想要做什麼,你來找某家應該是奉了他的命令吧。”

“田豫將軍請少將軍去一趟郡守府,有要事相商,至於南陽城防之事,暫時交給您麾下的將校和南陽義卒!”

候令點了點頭,看到吳憲和葉開這兩個傢伙現在的樣子,也實在是沒辦法繼續大包大攬了,微微伸手招呼過傳令兵,“去找到羅校尉,讓他接手南陽郡城防之事,現在人手既然足夠了,便讓一些兄弟退下來好好休息,等我回來了,咱就就該走了!”

傳令兵看著也十分疲憊,看著一臉虛弱仍然強撐著的候令,蠕動了一下嘴唇,還是只大聲說出了一個“諾!”

等傳令兵走之後,候令一臉歉意的看著李鍪,“實在是抱歉啊,小孩子太累了,有些戀家不想走,讓你們見笑了。”

剛剛趕過來的黃敢也看著那個跑遠的身影,若有所指的說道,“你們本就不該走,你們才是南陽郡城的守卒,你們本就應該在這裡。”

“哈哈,多謝了,快走吧,莫要讓田豫大人等急了!”

一行人來到郡守府的時候,校事府的人已經接手了南陽郡守府的防禦,畢竟自家的府主就在裡面,將防守交給別人,校事府實在是沒這個規矩,對此田豫也是不去管他,一副任憑施為的樣子。

“國讓將軍,我等回來了!”李鍪交令之後便自覺的站到了田豫的身側,隱隱的側過身子,既防備著田豫的身後又能隨時衝向不遠處的地藏,這是他剛剛學會的習慣。

“候令,見過田豫大人,見過...這位大人!”路上李鍪已經將地藏的身份告訴了候令,但是候令仍然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對著地藏簡單的行了一禮。

地藏也是一臉的微笑,彷彿他的臉上只會這麼一個表情一樣,他這個樣子總是讓李鍪想起另一個人,另一個遠在關中之地的人來。

“候令少將軍,自幼體弱多病,常年藥不離口為南陽世家所無視,曹仁圍困南陽之時,候令以病弱之軀登城,以病弱之軀殺敵,狀若瘋狂,殺敵數十,勇武之名響徹南陽,事後更是流亡在外,帶領候音麾下餘孽,與各路盜匪交戰,保得南陽安危!”地藏先是笑著說了候令的生平,然後對著候令微微拱手說道,“某家地藏,校事府之人,見過候令少將軍!”

“校事府的大人,”候令也再回了一禮,“我等只不過是一群餘孽之輩,田豫大人便能對付了我等,又何必讓你們校事府出手呢,這也太高看我等了吧。”

“你們這些人,的確是不值得我校事府出手,更不值得我親自過來!”地藏含笑點了點頭,竟然十分贊同侯林的話,“南邊的孫權,西邊的劉備暫且不說,便是現在已經和於禁交上手的關羽就夠我等頭痛的了,哪裡有心情管你們這群傢伙。”

地藏說的十分不客氣,但是卻沒人可以反駁,作為校事府的府主,出去魏王和首領以外,最為位高權重的一個人,便是現在類似“監國”的世子曹丕都無權命令的一個人,的確不會把一群餘孽放在眼中。

“既然如此,那今日讓某家在此是何意?”候令淡然的抬起頭,目視著跪坐著的地藏,“若是無事,我等還想早日迴歸,就不在南陽郡給田豫大人製造麻煩了!”

“迴歸?歸哪裡?荒郊野嶺還是世外桃源?”地藏微笑著,“說實話,若非是朝中有人為了爾等去魏王那裡死諫,我就算再清閒也絕對不會親自來南陽跑這麼一趟,還差點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

說這句話的時候,地藏微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李鍪,又看了一眼田豫。

“大人說笑了,我等不過是一群餘孽,就算說我等是孤魂野鬼也不為過,怎麼會有什麼朝中的大人物為我等說話,就算真認識什麼大人物,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幫助我等,您就莫要戲耍我等了!”

“你的確是不認識什麼大人物,但是不代表某些人不認識啊!”地藏若有所指的笑了笑,“對不對啊,田豫將軍?”

“唔~”田豫撫著長鬚,微微笑了笑,“老夫只不過是寫了一封信訴了訴苦罷了,順帶問問某個老家夥死沒死,結果發現他還沒死,還真是讓老夫很開心啊!”

“程仲德若是知道你這麼說他,想來他死的會很快!”地藏也跟著呵呵一笑,彷彿說的不是什麼重臣而是一名普通的老漢一樣,“你這一封信過去,程仲德差點把老命交代了過去,你是真不可憐他這個快六十歲的老頭子啊。”

“人老了,就得多動動,總想著找個接班人然後在床上躺著等死,那叫什麼事兒!”田豫說的大義凜然,彷彿他說的是什麼至理名言一般。

“你說的這句話,回頭我一定如實轉告給安國候,讓他和你討論討論!”

候令看著上面你一言我一語的地藏和田豫,心中已經如同驚濤駭浪一般了,“程仲德”的名號怎麼會沒有聽說過,那可是當今天下最為頂尖的那些人之一啊,便是曹仁都不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程仲德跟隨魏王多年,深得魏王的信任不說,當初魏王將天子迎往了許昌之後,便讓程仲德領了尚書,後面更是讓他改任東中郎將,領濟陰太守,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下面那一句,都督兗州諸事!

那時候的魏王還只是曹操,他的麾下最好最重要的就是兗州,最為發家之地,非至親至信之人不可任命,當時的程仲德便有這個殊榮,而程仲德的傳奇不止於此。

身為謀士卻行將軍事,官渡之戰為了給曹公找到糧草,親自下手屠殺百姓製造肉脯,更是在官渡之後,親自率軍討伐袁譚和袁尚兩兄弟,最後官拜奮威將軍,以軍功封侯,也就是安國亭候!

可就是這麼一個傳奇,在後半生卻是跌宕起伏了起來,先是因為性格剛烈被人誣陷謀反,最後雖然此時無疾而終,而程昱也被曹操繼續倚重,但是仍然在曹操的心中留下了很重的釘子。

之後程昱就生了退意,想要給自己找一個接班人然後就可以安心等死了,他成功的將徐元直從劉玄德的麾下匡到了許都,騙到了曹營,但是他卻是沒能說動徐庶投降,反而因為這件事讓他名聲大毀,晚節不保。

在之後直接留下了一句,“知足不辱”便歸還了兵權開始了閉門不出的生活,至此生死不知無人過問。

若非是在魏王登上王位的那一刻,將衛尉的官印送到了程昱府邸,恐怕世人已經將這個傢伙忘記了,而得到了衛尉官印的程仲德也沒有再度站起來,而是因為與中尉邢貞爭威儀這麼一點小事,直接被魏王給罷免了官職。

可就算如此,程仲德那也是一代傳奇,更是這大漢誰也不敢小覷的人物,畢竟他可是當初魏王當初的五謀之一。

戲志才,郭嘉,荀彧,荀攸都已經先後去世了,僅存的只剩下他和賈詡兩人,而賈詡畢竟是降將,和這個出則為將,入則為相的老人不能比,能夠讓程仲德出手,田豫絕對不是向他說的這般輕鬆隨意。

“田豫大人!”候令往前微微走了兩步,跪倒在田豫面前,一個響頭磕在了地上,“無論如何,我等絕不忘記田豫大人的大恩大德,下輩子我等就算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情!”

看著跪在那裡的候令,以及他那還在滴血的傷口,地藏撓了撓自己的鼻子,嘴角帶起一抹微笑,“先別跪,也先別報答恩情呢,若是事情那麼簡單的話,本府也不用親自跑這一趟!”

候令卻是沒有搭理這茬,而是誠心誠意的說道,“成與不成都不重要,田豫將軍乃是信人,我等一定要記下田豫大人這份兒情!”

地藏看到候令這個樣子,也實在是不想再多說什麼,有些人他是說不通的,而面前這個叫做候令的傢伙,就是那種說不通的。

“田國讓!”地藏扭過頭看向了田豫,“雖然你是長輩,但是某家現在乃是地藏,出於公心,咱們現在還是公事公辦的比較好!”

“那是自然!”田豫撫須一笑,“公事公辦的好,公事公辦老夫也就能放開手腳了!”

“那樣變好!魏王看在程仲德的面子上已經同意放他們一馬,你是想要招降也好,想要誅殺也好,那是你田國讓的事情,也是你南陽郡的內事,與其他人沒有關係,太守大人可有什麼問題?”

“若是你沒有什麼其他的條件,那老夫當然沒有問題!”

“若是沒有其他條件,本府現在應該在漢水上面泛舟飲酒,而不是和你這個南陽郡守在這裡扯皮!”

“說說條件吧,你校事府辦事什麼時候這麼磨磨唧唧了?”

“你一個漁陽人,成天操著一口遼東話,也不怕死後入不得祖墳麼?”地藏低笑一聲,“候音麾下的那些人都可以招降,但是有幾條規矩不能破壞了,這是許都的意思!”

“你說....”田豫輕輕伸手,示意地藏繼續。

“候音當初佔領了南陽之後,更是要聯絡關羽,這是大逆,誰都可以繼續在南陽郡生存,但是候音乃是大逆,叛逆,這點不容更改!所以他的子嗣親屬,也不可饒恕!”

“老夫剛剛是不是就不該問你有沒有其他條件?”田豫臉色一黑,看著身為晚輩的地藏,冷聲問道,“是老夫給你臉了麼?讓你在老夫這裡大放厥詞?還是說許都那裡最近太過於安逸了,慣得你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田豫大人,咱們說的話,都會被人詳細記錄,然後原模原樣的轉告給首領和魏王!”地藏含笑說這話,還特地給田豫指了指站在門口毫無存在感的兩個校事府的隨從。

“老夫剛剛的意思是,幸得魏王英明神武,讓我大漢國富民強,百姓安居樂業,天子賢德,魏王英武,君臣相依,天下大同,實在是我田豫之幸運,南陽之幸運,天下之幸運啊!”

看著在那裡恬不知恥的拍馬屁的田豫,地藏撇了撇嘴,突然覺得現在的田豫和當初自己見過的那個叫簡雍的碎嘴子一樣,也不知道是誰把誰給帶壞了,不過地藏也沒有揭穿他。

“田豫將軍不如聽小子將剩下的那些條件說完,然後再做決定可好?”

“那些?”田豫猛地一拍桌子,“還真是給你們臉了不成?一個個的二八八在這裡吆五喝六的,南陽怎麼回事你們自己不知道麼?還有臉在這裡提條件了,怎地,老夫給你們德楞了也就算了,還沒完沒了了!”

看著一口漁陽口音的田豫,這次地藏是真的愣住了,他也算的上是走南闖北許多年了,但是這麼作為一個外臣,還是那種官職不低的外臣,張嘴閉嘴就是辱罵,他還真是有些呆愣。

雖然他年幼出山,這麼多年也算得上是飽經風雨,不說其他,就說從連各個世家的大門都進不去變成現在校事府的地藏,那也是經歷了不少世事的,可是像田豫這種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現在的田豫,這麼光明正大的開始破口大罵的田豫,讓他想起了頭離開許都之前,程仲德和他說的話。

“不要把你的那一套用在田國讓的身上,他可是老一輩的人物,在這種人物面前,你那一套,行不通!”

最開始地藏真的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老一輩的人物,他知道的有很多很多,無論是他那位遠在益州的師兄還是江東雙絕,又或是曹氏五謀,但是他盧子家同樣是一個天才,同樣是一個不比任何人差的天才,他覺得這就是自己的時代了,所以對於一些老人物,莫說田豫這種壓根在那個時代排不上號的,便是程仲德和他那個師兄,盧子家都沒有放在眼裡。

結果從來了南陽之後,這個他看不起的田國讓是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大吃一驚,無論是環環相扣的算計,還是現在時而謙遜時而暴怒的性子,都是讓他無比頭痛的。

地藏看著一臉怒色的田豫,伸手指了指不遠處那兩個負責記錄的探子,剛想勸他幾句,結果就再次被田豫拍著桌子大罵一頓。

“少在那裡指指點點的,瞅你那揍性,讓他們記,他們能聽懂麼?許都那些人都什麼揍性你不知道嘛,你好意思給老夫在這裡嗚嗚咋咋的,老夫告訴你,這事兒想都不要想!”

“咳咳,田豫大人,咱們不是說好的公事公辦麼?您這怎麼還罵開街了,實在是有辱斯文啊。”地藏臉上有些尷尬,強笑到,“候音當初畢竟是聯絡了關羽,現在又是這麼一個情景,若是對他都網開一面,對戰事不利啊!”

“老夫知道!”田豫並不反對,十分講道理的認可了地藏的話,“老夫自然是明白朝廷的顧慮,若是不嚴懲,想來樊城一地的情況那也是十分危險的。”

“國讓將軍明白就好,我等也沒有辦法啊!”地藏看到田豫講道理便長出了一口氣,他現在最怕的就是他不講理,畢竟像田豫他們這個年代的人們有一個通病,那就是蠻不講理!

“但是老夫知道歸知道,人還是不能讓你們動!”田豫大手一揮,將地藏所有的希望瞬間破滅了,“侯令乃是候音獨子,現在南陽郡之守卒過半都是候音曾經的麾下,剩下的也曾受過候音的恩惠,若是老夫將侯令拿了,恐怕從今天開始,老夫就別想再睡一個安穩覺了!”

“田豫大人!”地藏也是有些惱了,雖然他知道蠻不講理也是田豫的手段,但是這不妨礙他心中出現怒氣,“某家不是再和你商量,這就是朝廷的條件,你想要招降這群朝廷的叛逆,朝廷允了,但是只誅首惡,餘者不論,此乃朝廷的底線!”

“首惡?”田豫冷笑一聲,猛地一拍桌案,用更大的聲音回嗆到,“什麼是首惡!老夫已經查的很清楚了,當初南陽之亂完全就是宗子卿一人設計的,若是說首惡,那宗子卿才是真正的首惡!”

“田國讓!”地藏聽到了宗子卿的名字突然暴怒起來,猛地站起身來,“宗子卿乃是救出東里兗的功臣,雖然現在因為亂軍之故行蹤全無,但是毫無疑問,他乃是南陽郡的功臣,這毋庸置疑!”

“是麼?”田豫看著一臉急怒之色的地藏卻是絲毫沒有買他的賬,“老夫聽到的怎麼和地藏大人說的完全不同呢,老夫聽到的是....”

“夠了!”地藏直接打斷了田豫的話,後面的話,絕對不能說出來,至少不能在這裡說出來,“田豫大人,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吧,或者現在就讓你身邊的這個小兄弟將本府的首級砍下來,然後帶著那些餘孽去投奔關羽?”

田豫看著不遠處冷冷看著自己的地藏,覺得這個年輕人真的是一點也不可愛,不過事到如今還是要辦正事的,“他們不是餘孽,他們佔據郡城也是因為不堪役使,情有可原,如今更是保護了南陽郡城,擋住了馬歡,可以將功贖罪了!”

“宗子卿乃是南陽郡之英雄,要入郡志!”地藏沒有反駁田豫而是直接說道,“同樣關於他們的事情,在郡志之中要冠以反叛之名,不過可以被寬恕,具體的,太守大人可以自行拿捏!”

“宗子卿不可再入南陽為官!”

“侯令這個人必須給朝廷交代!”

田豫盯著地藏,地藏也在看著田豫,兩個人就和鬥雞一樣互相對視著,他們互相揣測著對方的底線,誰都有恃無恐,誰也不敢率先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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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子卿可以入郡志,也可以成為官員的楷模。”田豫還是先松了口,畢竟到了這一步他已經知足了,若是過分的話,恐怕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地藏此時也微微一笑,恢復他最開始的樣子,“校事府剛剛丟失了一批卷宗,有些人的名字在校事府裡就這麼消失了。”

田豫楞了一下,看著一臉微笑的地藏,心中猛地一顫,知道自己還是小瞧了這個年輕人,能夠帶著盧家再次雄起的人,果然不是那麼簡單的。

“侯令可以給朝廷交代!”田豫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侯令,繼續開口說道,“老夫會親自動手!”

“還是本府來吧。”地藏直接拒絕了田豫,“否者他還得往許都走一趟,朝廷不可欺。”

“南陽郡需要候音的名字,至少現在需要!”田豫搖了搖頭,不同意地藏的話,“他的名字,南陽忘不了!”

“可以忘得了,當然可以!”地藏笑的十分和藹,十分和善,“聽聞田豫大人曾經有興學的想法?”

“你這只小狐狸想要幹什麼?”田豫心中一顫,總覺得這個傢伙要動什麼壞心思。

“看田豫大人說的,小子是您的晚輩,怎麼會在您面前耍心思呢。”此時的地藏笑容和善,一臉的真誠,彷彿是一名單純遊學的學子一般,哪裡還能看得出半分校事府劊子手的風範。

田豫覺得還是說正事比較好,自己和這只小狐狸鬥心眼不好說能行,“侯令之事....”

“呵呵,任憑太守大人處置便是,只不過到時本府做個見證就是了,至於其他,便在南陽郡找個地方埋了吧,就當是給他侯家一個落葉歸根的機會也好。”

看著如此通情達理的地藏,田豫心中的那一抹陰翳卻是越來越大了。

“若是如此...老夫這裡沒什麼問題了!”田豫雖然不知道地藏到底在算計著什麼,但是至少現在他的目標都能達成。

“既然田豫大人滿意了,那麼咱們就說說下面的事情!”

“下面的事情?還有什麼事情?”田豫一臉的驚訝,“難不成我南陽郡還有哪裡做的不好麼?”

“非是如此,南陽郡能有如今的樣子,田豫大人功不可沒,只不過剛剛本府說要和田豫大人商討的那興學之事!南陽郡乃是重郡,興學乃是必要之舉,正好田豫大人有此心,我校事府定然支援啊!”

田豫看著對面的地藏,心中不停的打著小鼓,校事府一個以血腥殘忍著稱的地方,現在居然大言不慚的要幫助自己興學,難不成這位校事府的新府主,地藏大人喝大了?

“這...好像不合規矩吧。”田豫雖然不知道地藏到底想要什麼,但是還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田豫大人,這件事,乃是魏王準了的,某家來此也有此意,在南陽,汝南,潁川三地大力興學!”地藏卻是直接抬出了魏王來壓田豫,讓田豫不得不同意下來。

最終地藏拿到了田豫的手令,同意地藏以某種名義在南陽協助自己興學,同時也成功完成了自己的諾言,讓候音的那些所謂“餘孽”再次光明正大的走到了南陽郡的街頭,沐浴在陽光之下!

“侯令代表南楊守軍七千四百三十五人,多謝田豫大人的大恩大德!”

看著跪在地上千恩萬謝的侯令,田豫也只是平靜的將他扶起來,漫不經心的點著頭,他腦海裡一直是剛剛地藏走的時候那一抹奇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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