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哈?啊?
等等等等,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在這一個瞬間,溫臨是懵逼的,他覺得自己應該根本就沒有聽懂夏總的意思。
但面對夏遷的目光,面對那種戲謔玩味的神情,看著夏遷那始終指著夏遷自己的手指,溫臨又沒法繼續再自欺欺人下去。
“怎麼?”夏遷還問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溫臨後退了一步。
不,他明白,其實他是明白的,眼前的情況並沒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地方。
夏總所提出來的要求,和他之前所理解的其實也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反過來了罷了。
……
反了!反了啊!
他明明對著小電影腦內練習了那麼久,結果全部反了啊,三天的努力白費了!腦中的小電影反了!整整想象了三天的內容全反了!
這樣的顛覆實在太刺激,溫臨一下子有點調整不過來。
“夏夏夏總總總……”溫臨哆哆嗦嗦地說,“不不不,我我我,不不不行行行……”
“什麼,”夏遷挑起眉梢,“你不行?”
“不不不,”溫臨慌忙解釋,“我可以,我可以,並不是生理上的不行。”
夏遷看到他這麼一副磨磨唧唧反反覆覆又誠惶誠恐的模樣,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所以你究竟行不行?”
溫臨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行。”
他知道自己現在並沒有再繼續糾結下去的餘地。想要擺平那五百萬的債務,除了聽夏總的話之外,他別無他路。
他就是有點兒害怕。
本來夏總想要和他睡覺,這件事就已經讓他十分惶恐,鼓足了勇氣才敢來的。結果居然還不是要他被夏總睡,而是要他去睡夏總?這太可怕,溫臨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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慫怎麼辦?
溫臨猛地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操起桌子上還剩下的半瓶紅酒,噸噸噸噸就往自己喉嚨裡灌。
酒壯慫人膽,他拼了。
一瓶紅酒眨眼間全部被溫臨灌沒了影,床上的夏總都看呆了。
溫臨晃了晃腦袋,看了夏總一眼,感覺自己的膽子還是不太夠,於是又麻利地從地上操起第二瓶紅酒,拆瓶開蓋,噸噸噸噸……
“等等,”夏遷覺得眼前的發展有點不妙,“你還能喝嗎?你沒事吧?”
溫臨沒有搭理他,喝酒的姿勢那叫一個一回生二回熟,用比剛才更快的速度就幹完了第二瓶,順手又撈起了第三瓶。
結果這第三瓶剛噸噸噸到一半,酒瓶子被人一把奪了過去。
“你酒量不好,別喝了。”夏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床上下來,眉頭微皺地看著他,“這些酒不是讓你這麼喝的,萬一喝出毛病不好收場。”
溫臨還想去抓酒瓶,被夏遷嚴防死守。
結果溫臨也不抓酒瓶了,兩隻手狠狠抓緊了夏遷的兩條胳膊,以一種戰場上面對生死大敵的目光,惡狠狠地瞪著他。
夏遷無奈,“你真不能再喝了……”
一句話還沒說話,他突然悶哼一聲,竟是被溫臨給一把推在了地上。
溫臨徹底喝醉之後,變得著實不一樣了。他不僅推倒了夏總,還敢摁在夏總身上不讓人起身,始終用那種直勾勾的眼神看著他。
酒瓶也摔在了另一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紅酒流得到處都是。
夏遷想去收拾收拾,卻又被溫臨用力絆了回去。
“夏總,”溫臨渾身冒著酒味,伸手在夏遷臉上亂摸,“夏總……夏總。”
“唉。”夏遷嘆了口氣,被這醉鬼折騰得簡直都沒了脾氣。
今晚他叫溫臨過來,是懷著十分明確的目的的,頂多中間看溫臨的反應誇張有趣,起了點逗弄的心思,卻從來不準備逼之過甚,更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夏遷自認倒黴,現在只想讓溫臨趕緊起身。
然而在此時此刻,在那溫臨已經被灌滿了酒精的腦子裡面,其實還十分清楚地記得一件事情,記得自己喝酒的目的。
“夏總,有沒有人和你說過,”溫臨模模糊糊地說著,“你也很好看。”
夏遷一愣,“你……唔!”
在溫臨最後還有一點點清醒的時刻,最後留存在他腦子裡的畫面,是夏遷臉上那略帶著無措的神情。
一直都是那麼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的夏總,竟然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感覺真是難以形容。
之後的記憶,溫臨卻有些模糊了。
具體的感覺在經過酒精的破壞之後都顯得支離破碎的,全是一些片段,白皙的,柔韌的,溫熱的,配著男人初時低啞而後又忍不住漸漸高亢起來的嗓音,卻難以拼湊出一個具體的畫面。
他只記得很爽,非常爽。
……
這種爽快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溫臨起床的時候。
溫臨發現自己仍在酒店,就躺在那張雙人床上。
他揉了揉宿醉的腦袋,注意到自己渾身都是光潔溜溜的,再一扭頭,看見躺在自己身旁的夏遷,當場嚇得險些滾到了地上。
很快,他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他覺得自己完了。
“夏、夏總?”溫臨壓低聲音,十分害怕地喚了一聲。
夏遷整個人都蜷在被子裡,只露出上半張臉,眉眼看起來乖乖的,模樣十分安靜,一時半會並不會從熟睡中醒來。
這讓溫臨松了口氣,至少不是斬立決了,還有個死緩的空間。
他偷偷地從被子裡溜了過去,偷偷撿起散在地上的衣裳,偷偷地穿。
就在此時,猛然一陣音樂聲響起。
溫臨臉都綠了:這是他的電話鈴聲!誰在這時候給他打電話,想害死他嗎!
幸好手機就落在不遠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從地上撈起,火速結束通話,再小心翼翼地回頭看去,看到夏遷還睡著,這感覺簡直是劫後餘生。
結果一口氣還沒松完,電話又響了。
誰啊!究竟是誰啊!溫臨都快氣哭了。然而他低頭一看,這次響的居然不是他自己的手機了,只是不知為何和他的鈴聲一模一樣。
夏遷終於被吵醒了。他的眼睫毛顫了顫,被子裡伸出一截手臂,從枕頭裡撈出手機,放在耳邊,發出模模糊糊的聲音,“喂?”
溫臨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嗯,好的,我知道了。”夏遷含糊地說著,“今天如果沒有什麼大事,我就不過去了,你們看著安排。”
過了大約半分鐘,但溫臨感覺好像過了大半年,夏遷終於結束通話了電話。
隨後夏遷打了個呵欠,重新縮回被子裡。
回、回籠覺嗎?
溫臨微微地松了口氣,輕手輕腳地繼續將衣服穿好,然後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想跑又不敢,只能又悄悄地繞到夏遷面前,想偷偷再看上一眼,期間努力沒發出一點聲音。
“你在做什麼?”夏遷卻壓根沒睡什麼回籠覺,一直看著他,“假裝自己不存在嗎?”
溫臨被嚇得往後一大跳,連忙問了句廢話,“夏、夏總,你醒了?”
夏遷點了點頭,聲音暗啞,“給我拿杯水。”
這嗓音讓溫臨想到了昨晚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不禁面紅耳赤,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倒水時手都在抖。
夏遷起身喝水,被子在這時候從他的身上滑了下去。
第一眼,溫臨就看到夏遷脖子上那個明顯的齒痕。視線再往下,只見夏總一身的痕跡,全都是昨晚上溫臨自己給他弄出來的。
“夏總,”溫臨咽了口唾沫,整個人慌里慌張,眼睛不知道往哪裡擺了,“你還好吧……”
“現在知道問這話,”夏遷笑,“昨晚上倒是挺猛的啊?”
溫臨一張臉紅似小龍蝦,好半晌沒敢接茬。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這麼猛。就是酒味兒太重了,下次別喝這麼多。”夏遷平靜地表示,“難道你不喝酒就幹不了嗎?”
這是一道送命題,溫臨被問得渾身冒汗,覺得自己的答案就是死路一條。
幸好夏遷很快又說,“不過偶爾這麼亂來一下,倒也不錯。”
所以夏總並不想砍死他?
溫臨宛如死裡逃生,十分感動。
他低下頭,看著夏遷此時這麼一小口一小口喝著水的模樣,突然覺得這個人其實也沒那麼可怕。再看到對方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痕跡,溫臨甚至感覺有點愧疚。
“夏總,”溫臨低聲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夏遷抬起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是我要你幹的,你負什麼責?”
“……”他說得好有道理,溫臨竟無言以對。
“時間也不早了。”夏遷將喝完的杯子擱在床頭櫃上,“你公司裡要忙的事情應該不少,你就先回去吧。”
等等,這就下逐客令了?溫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叫拔什麼無情來著?
“當然,如果你想要再來一次,”夏遷又笑著伸手去撩溫臨的下巴,“我也不會介意的。”
溫臨羞紅了臉,帶著莫名的氣惱告了辭,甚至被地上散落的衣服給絆了一下。
夏遷發出了毫不遮掩的嘲笑聲。
等到溫臨的背影徹底消失,夏遷臉上的笑容卻也跟著消失了。
“嘶……”他將自己縮回被子裡,蜷成一團,眉頭微皺,低聲說了一個字,“疼……”
這個字剛才是說不出口的,因為他不想在溫臨面前示弱。
卻就在他剛說出這個字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開啟。
夏遷抬頭一看,竟是溫臨不知為何去而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