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借刀殺人
雖然相距很遠，但是堵在獅城港外面的布拉密登和卡差巫師還是猜到了戰鬥的結局。連續的悶雷聲把他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他們睜大了眼睛，一直到天亮也沒有看到沖天火光的時候，就知道蠻人失敗了，不然以他們的習性早就開始了燒殺劫掠。
一艘排槳帆船迅速駛來，帶來了確定的訊息，兩位瓦達納一死一傷，超過一萬人的滿者伯夷大軍生還者不足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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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差上師，你說過，在黑夜中大夏人不會噴火，你也說過，我們的人只要衝上去就可以撕碎他們，可如今呢？我的死了多少人卻一無所獲.....”布拉密登陰沉著臉，對著卡差巫師咬牙問道。
“你的勇士真的衝上去了嗎？他們回來了多少人？如果他們真的聽了你的命令，怎麼會‘逃’回來？他們難道不是應該全部戰死嗎？”
“你.....”
布拉密登無言以對，他下的命令確實是死戰不退，但誰都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國王最精銳的軍隊都不可能做到。但是他又不能反駁，因為卡差巫師是有手段讓人忘記恐懼疼痛的，但是那樣會讓人失去理智，失去理智的人是不懂得繳獲戰利品的，他們只會把所有的東西都燒掉、毀掉。
“卡差上師，你我都是為王子效力，相信你也知道這次征伐的意義，我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如今你.....是否該出手了？”
布拉密登現在很後悔，據說大夏人的營地中有大量的財務，自己不願意讓卡差巫師插手陸地戰爭就是為了獨吞戰果，可到頭來還是要藉助於巫師的力量。
“將軍，您一共帶來了將近兩萬戰士，其中五千人是駕船的，昨晚您投入了一萬人沒有成功，如今還剩多少人？他們還有幾分膽氣？”
“那如上師所意，我們應該怎樣？”布拉密登看到卡差巫師連續發問，也是沒了脾氣，索性虛心請教。
“我們不再去進攻他們，而是讓他們來進攻我們。他們........其實一直在等我們去進攻他們。”
卡差繞口令般說了半天，終於讓布拉密登明白，大夏人的戰兵人數終究是不足，他們始終在等自己自投羅網。
“可是.....大夏人會來進攻我們嗎？”
卡差巫師看著急躁的布拉密登，忍著心中的鄙夷說道：“我們在這裡他們自然不會來攻我們，但是我們要是去馬六甲呢？大夏人重情重義，必然來救，若是不救我們便讓馬六甲王室取消淡馬錫的交易。”
“可是.....若是大夏人不來救又賴在淡馬錫不走，我們怎麼辦？”、
“將軍，若是我們攻下了馬六甲，王子的聲望必然大漲，增兵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卡差巫師恨不得掐死這個有勇無謀的將軍，自己投靠王子這麼久，幫他做了多少事，可還是個沒有實權的巫師，可這種除了血統什麼都沒的傢伙卻得到重用，這和自己在婆羅洲的時候有什麼分別？
秦沫正在教授軍中的鐵匠打造鐐銬，就是老美鎖黑奴的那種，十個人連在一起扔工地上、礦洞裡往死了使喚，絕對是防逃跑利器。
““殿下，蠻人的船隊往西去了，我們要追嗎？”
甲斐姬從未完工的燈塔上躍了下來，蹭蹭的竄到秦沫這邊，滿臉期待的問秦沫，昨晚的戰鬥她沒親身參加，現在堵在港口的船隊好不容易走了，她終於又可以去玩獵殺。
“往西去了不就是進了海峽了？水面不夠寬闊，不適合遊鬥，你的船隊只有三艘船，還是省省吧！”
“殿下，我知道海峽裡有幾個寬闊的水域，足夠護衛艦周旋，我保證打了就走，見好就收。”甲斐姬早就想好了說辭，就等著對付秦沫呢。
“甲斐啊！不得不說你是真聰明，可惜大局觀還是欠缺啊！這西邊有誰值得滿者伯夷下手呢？下手之後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呢？”
甲斐姬聽了秦沫的話，頓時覺得自己算漏了什麼，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拜裡米蘇拉是從巨港出走的王子，後來流落到淡馬錫，殺了當地的土著首領之後惹來了滿者伯夷的軍隊，然後就被趕到了馬六甲，辛苦多年之後才有了馬六甲王國。
在拜裡米蘇拉的心裡，滿者伯夷就是終生之敵，他無數次夢到自己最終打敗了滿者伯夷的大軍，收復了淡馬錫，收復了巨港，最終攻陷了泗水城，將滿者伯夷國王的頭顱踩在了腳下。
所以當拜裡米蘇拉的手下向他稟報滿者伯夷的大軍在馬六甲靠岸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在連續扭了自己的兩根大腿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夢想成真了，滿者伯夷人真的來和自己決戰了。
滿者伯夷攻打淡馬錫的時候很謹慎，但是失敗了，攻打馬六甲港的時候就採用了粗放型的打法，超過兩百艘船直接衝上碼頭，上萬的勇士蜂擁而上，把幾天來積攢的怒火全部發洩了個痛快。
馬六甲城的城牆也沒有擋住憋了幾天火的滿者伯夷人，滿城兵丁不過四五千，被上萬滿者伯夷人驅趕的如喪家之犬一樣橫穿了整個馬六甲城，然後出城....逃往城北的山中。
拜裡米蘇拉收拾了細軟準備也跟隨自己臣民的腳步，往北去找暹羅人，但是那一百匹絲綢拖了他的後腿，還沒裝上牛車就被連人帶貨逮了個正著。
布拉密登撫摸著柔軟順滑的絲綢，想起的不是自己最愛女人的嫩白皮膚，而是死去的辛魯達。伯魯帶著辛魯達的屍體回來了，還把繳獲的“寶貝”絲綢衣服獻給了布拉密登，如今再看見這麼多絲綢，布拉密登終於覺得辛魯達死的.....或許不值。
“我...是該叫你王子呢！還是該稱呼你蘇丹？”
布拉密登看著垂頭喪氣的拜裡米蘇拉，完美展現了了自己征服者的姿態，傲慢的問話讓在場所有人都覺得非常合理、非常應景。
“我是拜裡米蘇拉，以前是巨港的王子，如今是馬六甲的蘇丹，至於以後......呵呵呵！暹羅人會給予你們答覆。”
布拉密登看著既倔強又無助的拜裡米蘇拉，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說道：“我們是為了淡馬錫而來，那裡是我們的地方，可你卻將它賣給了大夏人，你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淡馬錫是被塔曼巫師買去的，至於為何會從我這裡買，那是因為暹羅人認為那片土地是屬於我馬六甲王朝的，你若想要，自己去取便是。”
“我現在已經站在了馬六甲的王宮之中，我現在代表尊貴的威拉布彌王子問蘇丹，是否臣服於王子殿下。”
拜裡米蘇拉眨了眨眼，聽出了其中的關竅，布拉密登喚他“蘇丹”，那麼就是可以承認他統治馬六甲的事實，但是臣服於滿者伯夷的王子，也就是和巨港臣服於滿者伯夷國王一樣。
“此事因淡馬錫而起，解決了淡馬錫之後，拜裡米蘇拉願降。”
拜裡米蘇拉不是傻瓜，威拉布彌王子的地盤在爪窪島東面，到他的馬六甲來肯定經過淡馬錫，現在卻沒有大肆宣揚自己的勝利，那麼在淡馬錫肯定發生了什麼。
“蘇丹先撰寫一份文告，取消和塔曼巫師的交易，收回淡馬錫！”
拜裡米蘇拉隨手劃拉了一塊絹帛，提筆寫下了數行大字，從懷裡掏出一個印信就蓋了上去，其順從程度連布拉密登都感覺不太真實。
“哼！真當本蘇丹看不出來，能隨手拿出一百匹絲綢的人會是那麼好欺負的？本蘇丹當時就想好了借刀殺人了，只不過沒想到你們來的這麼快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