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祈亮把徐嬸那番話跟陶安寧說了一遍，王祈亮說：“我覺得租出去也不錯，邵隊那人別的不說，最起碼知根知底，不用擔心房租的問題。將來不管他是想要續租，還是住好了把房子給買下來，咱們都好商量。”
陶安寧說：“這事靠譜麼？邵隊這房子打算租多長時間啊？咱們原本就認識，又是經過徐嬸給介紹牽的線，這房租得要多少錢才合適啊？”
就她們這種老房子，賣都賣不上價，租出去更沒幾個錢，到時候又是負責物業溝通，冬季供暖，兩頭跑不說，萬一有個什麼事，還要擔責任，不如賣出去省心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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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祈亮分析道：“就咱們這房子能不能賣上價先不考慮，單是想要賣出去其實也挺費勁，畢竟地點在這擺著呢。與其把房子一直壓在手裡碰運氣往外賣，不如先租著把錢掙到手，有一分算一分，最起碼是幹賺的錢。”
陶安寧腦子裡一琢磨，嗯，確實是這麼個理。
王祈亮跟陶安寧咬耳朵：“我聽徐嬸那意思，邵隊想要租房子其實是為了平時來回上班方便，只要他工作上面沒有調動，那這房子基本上就會一直租著，到時候咱們就收個租金，別的什麼都不用管。”
陶安寧想了想，把自己的顧慮說了。
王祈亮心裡頭有盤算：“像跟物業溝通這些事情，邵隊出面不比咱們好使啊？咱們這一片小區都歸他們局裡管，咱們跟邵隊好好處著，以後有什麼事，他自己就擺平了，哪還能叫到咱們頭上。”
陶安寧一想也是，問道：“那咱們這租金怎麼收啊？貴了不太好，便宜了又覺得太虧。”
王祈亮說：“徐嬸的意思是按照咱們這片小區普遍租房子的價格，給邵隊定租金，回頭打聽一下，合理點就行。”
陶安寧這下放心了，點了點頭：“行，那回頭你去和徐嬸說一聲，看看邵隊那頭什麼意思，是不是得抽空過來看看房子啊？”
王祈亮往沙發上一靠：“不急，這眼看著要過年了，邵隊他們局裡正是忙的時候，要過了年才能有空閒談這事呢。”
陶安寧伸手拍了王祈亮大腿一巴掌：“那不是還沒影的事麼！”
王祈亮一把扣住她的手，展開五指，跟她的手指錯開交握，說道：“邵隊都託徐嬸幫著聯絡了，這事基本上就定了，只要咱們點頭，他那頭倒出來時間就能搬家。”
陶安寧低頭看著王祈亮骨節粗大的手指，勾著手指捏了捏，道：“咱們這頭新房子還沒收拾呢，怎麼也得咱們先把房子倒出來，邵隊一家才能搬進來。”
王祈亮拉起陶安寧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不急，我明天就去民航路那兒看看，找兩個刮大白的，先把新房客廳給收拾出來，等你腳好了，牆面也就乾透了，到時候再去打掃，也沒什麼活，兩天也就利索了。”
陶安寧笑眯眯道：“要是邵隊這事成了，那咱們就等著搬新房就行了。”
王祈亮看著她嘴角噙起的梨渦，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過了年，咱們就搬家。”
陶安寧伸手推他，轉頭快速瞄了眼陶康康臥室緊閉著的房門，點頭道：“嗯，過了年就搬。”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王祈亮原打算直接到民航路，找兩個刮大白的去新房把客廳刷出來，結果真到了民航路，要不是馬路邊上立著路標牌子，他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以往他開車路過時，這條街上總是有許多幹刮大白，通下水之類的師傅等候在馬路邊上，見到有人上來問活，都是三四個人往上擁，看上去熱鬧極了。
哪成想今天這條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馬路兩邊空蕩蕩的，連夏天那會兒擺攤賣小吃的攤位都不見了。
王祈亮找了個話吧打聽，老闆一聽他問，熱心道：“這死冷寒天的幹家裝的那些人早都回家眯著去了，冬天原本就活少，實在等活幹的也不會在外面幹靠著，一般都是互相幫忙打聽著介紹活幹。”
王祈亮一聽有門，掃了眼這個不大的小屋，見櫃檯裡擺著香菸飲料，便伸手指向自己平常抽的那個牌子，對老闆說道：“先給我來盒煙。”
付過錢，王祈亮一邊拆煙盒，一邊問道：“那你這手頭有沒有幹刮大白的師傅的聯繫方式啊？”
話吧老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從玻璃櫃裡翻出一張煙盒，上面寫著不少電話號，他伸手在上面劃拉著，說道：“號碼倒是有，可是現在眼看著過年了，一般都不接活了。”
王祈亮忙說道：“我那地方小，屋子是裝修好的，就客廳想要重新刮一下大白，一上午的活。”
話吧老闆伸手按住一組號碼，示意王祈亮看：“喏，郝師傅家是本市的，也不知道他接不接活，你自己打電話問問吧。”
王祈亮道過謝，下意識要伸手去掏手機，目光無意間掃到擺在一旁的一溜座機電話，忙收回手，直接坐到一部座機前面，對著老闆說道：“能打吧？”
老闆點頭：“能。”
王祈亮照著煙盒按號碼打了過去。
果然跟話吧老闆說的一樣，一聽說是要刮大白，郝師傅直接拒絕道：“不接活了，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家裡頭事多，抽不開身。”
王祈亮忙要說自己的活少，一旁聽著的老闆突然對著他擺了擺手，伸手接過電話，對著話筒說道：“喂，老郝啊？是我，啊，對。這人是我一朋友，這不是年前才空出時間，家裡頭就想刷個客廳，一上午的活，對，我直接就讓他找你了，那行，好，你們自己定吧。”
話吧老闆把電話遞給王祈亮，使了個眼色：剩下的你自己談吧。
王祈亮忙感激的笑笑，接過電話，跟郝師傅仔細商定了具體的時間，又把新房地址告訴對方。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話吧老闆問道：“怎麼沒定價啊？”
王祈亮笑道：“都說是你朋友了，見面再談不急。”
話吧老闆樂了，王祈亮也笑笑，伸手一指櫃檯：“這煙給我來一條。”
話吧老闆忙道：“不用。”
王祈亮掏錢：“我平時就抽這個牌子的，一次都從你這買了，反正咱們是朋友，以後我會勤來光顧的。”
話吧老闆眉開眼笑，收了錢，跟王祈亮聊了兩句，熱絡的把他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