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的山寨草房前，聚集了近百位山賊。他們亂糟糟的擠成一團，面目不善地盯著打上門來的三人。
說是山賊，都算是抬舉這些人了。面黃肌弱、瘦骨嶙峋的男子們一看就沒有多少戰鬥力，手中更是持著刀槍棍棒各種各樣的雜牌武器。
衣衫襤褸、眼神晦暗的他們除了人數眾多外，著實稱不上什麼威脅。
不過，山賊中領頭的兩人有些不一樣，在人潮中鶴立雞群，很是顯眼。
一名面色滄桑、眼神睿智、腰間跨刀的中年人和一名滿臉橫肉、膀大腰圓、提著狼牙棒的大漢並肩而立，站在山賊們的最前端，與拜爾德一行人對視。
雖然人數天差地別，但雙方氣勢卻不相上下。冷風吹起了衣衫下襬，肅殺之意瀰漫在場間。
膀大腰圓的男子平舉著狼牙棒，遙遙指向對面的拜爾德，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愛咋咋地的樣子。
他挺起一身腱子肉，恐嚇道："膽子不小啊！居然敢強闖我們黑風山賊團的老巢，活膩歪了吧。"
一旁的手下在眼神睿智的中年男子身側附耳，低聲稟報著剛剛發生的狀況。
"把受傷的兄弟們帶下去治療。"中年男子指揮身後的山賊，吩咐道。
山賊們謹慎地抬走前方的傷員，拜爾德三人未有動作，默許了他們的行為。
"柏裡溫老大，沒出人命，都只受了些不重也不輕外傷。"檢查的手下回來彙報道。
柏裡溫點了點頭，心念一轉，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承諾道："強人過境，按照規矩，我們自然不會阻攔。你們幾位要想過山，黑風盜賊團會放開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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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一旁的大漢怒氣上湧，面色憤怒地說道："強闖上門，還打傷了我們好幾名弟兄，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瓦爾克。"柏裡溫叫住了壯漢，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衝動。
"不止我們三人，後方還有騎隊。"拜爾德解釋道："一行十四人，不是商隊，身上沒有多少錢財、貨物。"。
"人太多了。"瓦爾克餘怒未消，不甘道："多少得留下點買路財。"
柏裡溫沉默，縱容著瓦爾克的行為，其實他也希望多少能挽回一些損失。
"隊伍裡都是習武多年的壯年男子，沒有家眷，幾位當真要阻攔？"拜爾德高聲強調，鄭重道："我家少爺將前往傑爾喀拉擔任軍職，不如留點情面，以後也好有個照應。"
瓦爾克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柏裡溫一把攔住，黑風山賊團的兩位主事人之間似乎產生了分歧，當場爭吵了起來。
"都殺了吧。"費滋平靜地看向洛奇，認真道："你用真本事，你我聯手，解決他們不是問題。"
洛奇明白他的意思，他聽說過費滋早年的經歷，也很瞭解費滋的為人。
多年來的相處，他知道費滋對別人狠，對自個更狠的性格。除了威廉和他的父親，費滋不會在乎任何人。
費滋的劍道天賦很高，外加媲美自身的刻苦，劍術造詣上其實並不比自己弱多少。
如果不算金手指帶來的特殊劍招和技能，費滋也僅僅在身體素質上略遜自己一籌。
更何況費滋深得扎勃真傳，特長全在速度爆發上。並且他的劍招狠辣，搏命廝殺中完全不會顧及自身傷勢。
只要自己願意拔劍，就算不加上拜爾德，兩人聯手也足以殺光面前這群人。
從塔樓上下來的那個山賊向同伴們轉述剛剛發生的事情，山賊們竊竊私語、驚疑不定。不時有人從後方的隊伍裡跑出來，勸說兩位當家不要輕易開戰。
說到底他們曾是一群村民，下意識地就不願意與這些強人發生衝突。
透過草房的門縫可以看到，有些婦人在房中雙手合十地祈禱，孩子們亮閃閃地眼睛裡想哭又不敢哭出來的淚花。
察覺到到這一切的洛奇將頭低下，沉重地嘆了口氣，沒有回答費滋。在他看來，這些人雖有錯，但罪不至死。
如果將他們毫不留情地都殺了，這剩下的滿山婦孺又該如何過活？
況且還沒走到那一步，現在還有得談，對面的大多數人應該還是不想打起來的。
真要敵對的那一刻，他不會留手，但在那之前，洛奇實在是不想多造殺孽。
"啊？你個死小鬼你說什麼？居然敢瞧不起我們黑風山賊團，讓老子來教訓教訓你。"瓦爾克聽到了費滋的話後，臉上的橫肉如潮水般抖動，揮舞著狼牙棒就要衝過來。
柏裡溫一把抱住大漢的後腰，阻止他向前挑事。可一時間有些拉不住他，被這頭蠻牛硬是拖著走了兩步。
"瓦爾克，聽我的。不要惹事，讓他們過去。"柏裡溫聲色俱厲道，顯然動了真怒。
瓦爾克扭了扭臂膀，咬牙切齒道："我回房去了，讓我靜一會。"
柏裡溫鬆手，後方的山賊讓開一條道路，瓦爾克罵罵咧咧地向自己的長屋走去。
"抱歉，我這位小兄弟說話有點衝。"拜爾德面不改色，再次強調道："但我們的戰力擺在這，如果真要打起來，對雙方都沒好處。"
"什麼時候過境。"柏裡溫最終還是同意了，詢問道："我會讓手下開啟檔杆。"
"人就在山下，兩個小時後我們再來。"拜爾德轉身與後方的兩人一同離去。
茅草堆成的長屋內，寬敞的大廳中央站著十幾名成年健壯男子，位於所有人最前方的瓦爾克翹著二兩腿坐在椅子上，似乎在密謀些什麼。
"從外面回來以後，柏裡溫就跟變了個人一樣，膽子小得要死。"瓦爾克皺眉，煽動道："對面那夥人裡明顯有大人物，怎麼可能沒有錢財。要是吃下這單，今年冬天就不用在忍飢挨凍了。"
"隊長，可是那群人看起來不好惹啊！剛剛後援隊的七八個傢伙，被輕易就打垮了。。"一個山賊有些後怕，擔憂道："打起來怕是要有不少人丟了性命啊！"
"切，只是對手太弱罷了。咱們哥幾個，哪個不能單挑他們一群？"瓦爾克一副傲睨自若的樣子，不屑道："那些傢伙死就死了，省的我們把口糧分給他們。"
"什麼時候不都是我們衝鋒隊幹最危險的活，憑什麼那群老弱病殘每次都要分一杯羹。"瓦爾克大聲的蠱惑，憤慨道："一幫廢物，起不到多大用，不知道柏裡溫圖個啥非要照顧他們。"
周邊衝鋒隊裡的健壯男人們感同身受，這句話說到了他們心坎裡去。他們紛紛贊同瓦爾克的意見，表示願意跟隨。
"準備滾石和檑木，放在在出山口的山崖兩側。"瓦爾克用力拍著胸脯，許諾道："今天我要讓大夥都看看，到底是誰才能帶領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衝鋒隊裡的山賊們發出大聲歡呼，彷彿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
"不告訴柏裡溫老大嗎？"一名山賊怯生生地答話道。
"他老了，沒了雄心，總是瞻前顧後的，不適合再當頭了。"瓦爾克凶神惡煞地瞪了他一眼，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