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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看清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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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人類,可這個陰森的牢房中卻分別出現了牲畜和畜生兩個物種。

——旁白

耗子、蟑螂、壁虎,在黑暗裡爬來爬去。陰暗的角落裡結著厚厚的蜘蛛網。

破舊的門板掩不住風聲,被吹得嘎嘎作響,發出讓人滲牙的怪叫。

殘破低矮的斑駁泥牆上青苔交錯,鹹鹹的海風透過牆體傳來。

洛奇睜開眼,發現自己已被囚禁,吊在半空中鳥籠裡。金屬製成的籠子懸掛在屋頂垂下的鐵鏈上。

僅有一米多高的籠子,狹窄的空間只容一人踏足。洛奇的雙腿從籠子下面交錯的鐵條中伸出,只留上半身卡在籠子內。

費力地收回雙腿,在籠內站直了身子。洛奇的頭部僅靠踮起腳尖就能碰到穹頂半圓形的金屬條。

眼前視線昏暗,牆壁上的燭臺傳來依稀的亮光。低矮、破舊的牢房內,中央空地上燃燒著一盆炭火。從橫樑上垂下兩根泛著鏽跡的鐵鏈,地上散落著乾涸的血跡。

空氣是渾濁、潮溼的,混雜著一股屎尿味,還有一種死亡的氣息在不斷刺痛心神。

雨終於停了,消失了一天的太陽在最後的時光中展露自己的風采。

幾縷殘陽照在這裡卻被無邊的黑暗所吞噬,在殘破的泥牆上泛不起一絲漣漪。

周遭一陣陣的竊竊私語,洛奇轉頭看去,低矮的屋內還囚禁著不少人。

三個大鐵籠放置在地上緊靠牆面,男人、婦女、小孩被一群群地分別裝在裡面。

這裡,人如牲畜!

能看到男人們晦暗的眼神;能聽到婦人們低聲的抽泣;能感受到小孩子們想哭卻不敢哭出來的壓抑。

這裡是失去了尊嚴和希望的荒蕪之地!

18歲的心靈與5歲的肉體共同感受此時此地的絕望,稍顯成熟的心智與稚嫩的面容都被深深的震撼。

當世界的規則被打破,人與人之間沒有了可以互相妥協的渠道,血淋淋的真相毫無掩飾地刺穿了他挺起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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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要低估人類的下線。

他甚至不知曉,究竟還有什麼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做不出來的。

雖然這些都在漫畫中有過提及,但眼前發生的一切、內心中翻江倒海的情感,已徹底衝破那粉飾過的歡樂。

洛奇捂住額頭,掌下的雙眼中是燒不盡的怒火。

地上的籠子中,茅草與破革堆疊成的墊子上一群群小孩子緊緊相擁著。

洛奇過去苟活的一天裡,雖以賣萌為生。但心中現代成年男人的血卻不曾冷卻。

他的愛恨依舊以舊世裡的價值為準繩。他多想衝破這一切,可如今他自己也身為監下囚。

牢房內靜悄悄的,只有中央的炭盆發出噼裡啪啦的清脆聲響。

他們,還是它們?已經被關了不知多久的它們眼裡已沒有了生機,如同貨物般等待著主人的遴選,或是被強擄來的傢伙們決定買賣的方向。

"我拒絕這個世界的同化。"洛奇一字一句地咬著牙,心中的不甘與怒火交織。

堅定的話語迴盪在低矮的屋子裡。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地牢中的人們看向鳥籠中的洛奇。

大人們抬頭看了眼,就再度垂下了頭顱,繼續想著心中的事情,不明白、也不想知道洛奇話語裡的涵義。

孩子們仰著腦袋看向鳥籠,眼裡有著惶恐和豔羨。與洛奇對視,天真的臉龐上對未來恐懼不言而喻。

洛奇鄭重的小臉上閃過一絲不合年紀的疼惜,看著這些比自己還小的孩子。18年來的教育告訴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

他上下打量關押自己的鳥籠。發現做工雖精美,但鐵條不粗,只要用寶劍多砍幾次應該就能斬斷。可鳥籠裡的空間不大,身體沒有發力的地方。

那就只能用磨的了,洛奇心想。看著四周沒有看管的人在,他調整好位置偷偷地召喚出寶劍,對著背後的鐵條磨了起來。

"霍霍"的摩擦聲響起,引起了牢房中所有人的注意。

一陣混亂騷動,他們的眼裡再度煥發了生的希望,有些人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

"噓!"洛奇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輕聲道:"小聲點,一會我會把大家都放出來。"

人群剎那間完成了極動到極靜的轉變,大點的孩子還主動捂住了年齡稍小的孩子的嘴巴。

牢房中只有寶劍摩擦鐵條的聲音響起,牽掛著所有人的心絃,連結著所有人的希望。

"踏踏踏"的腳步聲響起在門外,洛奇果斷地將寶劍收回腦海,安安靜靜地站在鳥籠內。

三名男子出現在牢中,其中兩個自己見過,是到凱因店鋪中恐嚇的那兩位。

"小兔崽子,你這會再給我跑一個啊?"獨眼男子走到鳥籠前,用手指不斷戳向洛奇,就像是在逗弄著鳥兒。

洛奇沒有回話,在狹小的鳥籠內低頭不斷躲避襲來的手指,低垂的雙眼中閃過堅毅的神色。

"砰"。洛奇被一指狠狠點在胸膛,整個人帶著鳥籠向後倒去。拴著的鐵鏈發出清脆的聲響,洛奇雙手趕忙抓在欄杆上,只是後腦勺已不可避免地撞在籠子上。

胸口生疼,腦袋上應該也起了個打包。洛奇卻咬著牙一聲不吭,在搖晃的鳥籠中平靜地看向獨眼男子。

"呦?小家夥還挺不服氣啊?"獨眼男子握了握拳頭,陰陽怪氣地說道:"那就讓叔叔好好教育教育你。"

正準備繼續施暴,卻被同伴阻止。

"注意點,弄壞了可不好交代。"那個曾一起恐嚇的壯漢攔住獨眼男子,皺眉道:"這小家夥很貴的。"

有些小孩發出嗚咽的低語,引起了它們的不耐。另一位高瘦男子走到地籠前一腳踹了上去:"鬼叫些什麼,都給老子安靜點。"

孩童們縮著身子向後退去,緊緊地靠在一起。不再有誰敢發出聲響。

高瘦男子發出得意地大笑:"這些小東西,欠揍。"

牢房內涇渭分明,畜生們隔著鐵欄不斷變著花樣地羞辱籠中的牲畜們。它們瘋狂的發出得意地大笑,就像勝利者一樣,嘲笑著自己早已丟棄掉的人類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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