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褪去了刺眼的光芒,換上了橘黃色的紗裙,一點一點朝著地平線挪去。
劍道室內,洛奇完成下午的了訓練,滿頭大汗、渾身溼透地坐在扎勃身旁。
"不介意跟我說說吧。"扎勃臉上掛著莫名的笑意,探究道:"你看起來有些迷惘啊!"
洛奇嘆了口氣,將上午遇襲的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扎勃默默地聽著,待男孩說完,開口問道:"你認為弗朗西斯做錯了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洛奇,無法描述心中翻騰著的情感。
"口是心非。"扎勃深呼吸,抱著懷中的刀鞘,目視前方道:"小鬼老是這樣,一有事就轉移責任,這是彼此做了想做的事得成的結果。"
"錯的是想做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的。"扎勃轉頭,目光與男孩交匯,鄭重道:"如果你有了力量,當時就能按照你的意願改變事情的走向,不是嗎?"
"不知道怎麼做的話,那就盡全力變強吧!這個世界上弱者沒有生存的權利。"
洛奇的雙手死死握緊,他不想認同扎勃的話,但心中明白這些道理才是符合現在所處世界的真理。
門外響起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一名護衛隊成員出現在劍道室門口。
"扎勃副隊長,阿比蓋爾組長他...出事了。"這名隊員面帶哀傷,喘著粗氣道:"屍、屍體剛剛被城衛軍運送回來了。"
扎勃身體一僵,面色難看地問道:"現在在哪?我去看看。"
"在前廳,艾德蒙大人和弗朗西斯隊長也在那兒。"報信的隊員如實彙報道。
扎勃離開劍道室,朝著前廳衝去。洛奇趕忙跟上,可扎勃的身影行進迅速,很快就消失在前方。
當洛奇到達前廳時,發現裡面站立著不少人,護衛隊的眾多成員都在場中。
廳堂中央的擔架上覆蓋著白布,一位年輕的婦人正伏在屍身上痛苦,不遠處還站著一個只有三、四歲的男孩。
男孩怯生生地眼神在四周環視,還不明白此時發生了什麼。
蒼老的艾德蒙走到男孩面前,伸出雙手抬起男孩的小臉,仔細觀察著說道:"這孩子是叫伍德吧,和他爹一樣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阿比蓋爾為了保護威廉犧牲,這份忠心我看在眼裡,家族絕不會讓你們母子受半點委屈。"艾德蒙雙手下移,放在男孩肩上,鄭重問道:"你可願意成為我的義子?"
男孩懵懂的眼神求助般望向母親,突然成為人群注視的焦點讓他很是慌張。
痛哭的婦人起身,拉著男孩就跪在艾德蒙面前,不斷留著眼淚磕著頭,大聲道:"大人,伍德願意,他願意。"
"每月的例錢就按照威廉的待遇發放,我還會派人教導你讀書習武,希望你能成為一個像你父親那樣出色的人。"艾德蒙面目和善地說道。
"多謝大人看重。"婦人跪在地上,身軀顫抖地答道。
艾德蒙把婦人從地上扶起,安撫道:"你也來府上幹活吧,正好成衣間女工長的位置空缺,就由你擔任吧。"
"阿比蓋爾為家族盡忠,我自當有所回報。"艾德蒙轉身環視廳堂裡的眾人,神情鄭重地高聲道:"家族絕不會忘記任何人的功勞。"
"金錢、地位、名譽我都不會吝惜。就算是戰死,親人、子嗣也會由家族照顧,讓他們過上優渥的生活。"
"你們為家族流血,我就絕不會再讓你們為家族流淚。"
"這是我的承諾,始終不變,對所有人都一樣。"
"是。"響徹天際的吶喊從護衛隊中傳出。眼中殘留的悲傷緩緩消散,只有狂熱充斥在心間。
洛奇呆呆地看著身邊熱血沸騰的人們,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顏色般格格不入。
他不能理解這些人的思維,就像他們不懂自己的堅持一樣。
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擊落下帷幕,但它帶來的風波卻遠遠沒有結束。
巴耶塞特一世因為愛女受到刺殺而震怒,命令城衛軍統領徹查諾頓城內為刺殺者提供情報和武器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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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維克托率領大隊人馬將城南的貧民窟包圍。城衛軍有條不絮地推進,嚴格搜查每一寸土地。
藏匿其中的許多地下組織在這次清剿中都被殃及魚池,統統化為城衛軍的功勳。
歷時一個月的搜查和尋捕後,發動這場襲擊的斗篷人們在追殺中一一殞命,只有另一名首領巴雅爾獨自逃出諾頓城。
在餘波平息後,麗莎公主就直接搬進了公爵府內,寸步不離、夜以繼日地照顧著還在養傷的威廉。
據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雜役管理者所述,遞水、餵飯、按摩等任務都主動被麗莎公主包攬,威廉的僕人拗不過她,最終只能無奈地放棄。另外要不是王宮的女僕以死相勸,麗莎估計連擦拭身體的活計都打算接下。
還有一位大嘴巴的採辦人員又一次在飯堂裡說露了嘴,表示後廚的三次起火都與王室的某位公主有關。這名公主耗費了大量食材來研究料理,只為了給心上人做一頓可口的飯餐。但經過三次廚房災難後,忍無可忍、餓著肚子的艾德蒙大公最終打斷了女孩的嘗試。
三個月後,威廉終於痊癒,從他們恩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兩人之間那突飛猛進感情。
洛奇每次含淚吃完狗糧後,都要翻看心中小本本上的至理名言——愛情的普及要從娃娃抓起。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間三名小孩子都已漸漸長大,互相的關係也在日益增進。
可心中堅持的理想,家族背離的目標,深深殘留的芥蒂,卻讓三個小孩未來的道路顯得撲朔迷離。
王國內醞釀的風暴緩緩發酵,這條風雨飄搖的小船上,在各自判若鴻溝的陣營驅使下,三人又會做出何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