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吧。是成為我的人，重新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還是一輩子蝸居在這裡，任人踐踏來之不易的生活。"
威廉的雙眼裡有閃過期待，等待著面前年齡相若的孩子做出抉擇。
"那麼，我會讓您，看到我的覺悟。"費滋抓緊手中的槍，傻傻地笑著，嘴裡卻一字一頓地說出了堅決的話語。
生活在底層的這些年，他從未有過選擇的權力，沉重的現實早就培養出他堅忍不拔的性格。
今天當機會第一次擺在面前，就算這是份惡魔的契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接下。
握著槍的手還在發顫，走向屋子的雙腿忍不住發抖，但向前移動的步伐始終沒有停止。
威廉站在身後，滿意地看著將要走上殺戮之路的孩童，嘴角不禁揚起笑容。
"威廉少爺，您這是在幹什麼？"抬著紙張的護衛不解地詢問。
"我是在救他，不是嗎？"威廉沒有回頭，用平靜的語氣反問道。
"可是，讓我們去說一聲，這種小事不就解決了嗎？"護衛還是不太明白，剛剛的交易在他看來怎麼也算不上正義之舉。
"笨蛋，閉嘴。"阿比蓋爾打斷了他的問題，轉頭對威廉奉承道："命是上天定的，路是自己選的。少爺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砰砰砰砰"簡陋的房屋根本掩蓋不住槍聲和男人悽慘的慘叫，街道上的人們很有經驗地四散跑開。
很快，房子裡又陷入了寂靜中，街上的行人又圍了過來，準備看好戲。
"少爺，需不需要我進去看看。"阿比蓋爾主動提議道。
"等著就好，我有信心。"威廉淡定地說著，又感慨道："渴望改變命運的人，眼中燃燒的火花，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呢。"
沒過多久，房門被推開，費滋扶著一名中年男子，踉蹌地走過來了。
中年男子跪倒在威廉面前，止不住地磕頭，痛哭流涕道："多謝貴族老爺搭救。"
威廉接過費滋遞出的手槍，扶起了中年男子，安慰道："沒事了，我以坦普利家族的名義保證。"
他又轉頭看向費滋，確認道："你以後就是我的私人侍從了，有問題嗎？"
"沒問題，全聽您的吩咐。"費滋點頭，堅定地回應道。
"阿比蓋爾組長，麻煩收拾一下手尾。我們就先回去了。"威廉說完，領著身後眾人走向馬車的位置。
"是，少爺。"阿比蓋爾苦著臉回應，走入面前的小屋內。
屋內的空間不大，一張木桌上紙牌四散，缺了一腿的凳子倒放在地上。三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面上，身上流出的鮮血在地下匯聚成了小溪。
三人一壯兩瘦，最壯的那人腦後有一個彈孔，屍體頭部靠在在木桌上。
"偷襲嗎？"阿比蓋爾嘀咕著，眼前彷彿還原了當時的場面。
若無其事的費滋掩飾著心中的殺意走向壯漢，三個男子自顧自地打著牌，完全沒有意識到死神的降臨。
第一聲槍響，壯漢倒地，子彈從後腦進去，他就這樣失去了生命。
阿比蓋爾又走向旁邊的一具屍體，這個人平躺在地面上，胸口中彈，但這應該不是他的直接死因。死魚般凸出的雙眼，太陽穴上的青紫痕跡說明了一切。
第二聲槍響，就在這名男子驚訝地從凳子上站起的剎那，胸口被子彈擊中，讓他向後方倒去。
此時，他還沒有死亡。但費滋順勢抄起凳子，狠狠砸在他的太陽穴上。
阿比蓋爾看了看斷掉一腿的凳子，心臟狠狠一抽。可以想象小孩當時爆發了怎樣的力量，也能體會到當時費滋心中蘊含的怒火。
最後一名男子趴在屋子後面的房間門口，地面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阿比蓋爾越過男子看向裡屋。屋內放著一個鐵籠，裡面有一攤泛著黃色的水漬。牆上的武器架上，還有刀具陳列。
屍體的腿部和頭部都有中彈，頭部的彈孔較大，腿部的彈孔周圍還有這一個個小小的鞋印。
第三聲槍響，費滋用凳子解決掉敵人後，轉頭毫不猶疑對著這名男子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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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穿過的大腿，他倒在地上，發出慘叫，拖著傷腿繼續向前爬著。
費滋不急不緩地從身後追上，一腳踏在男子的腿傷上。他抬起槍，槍口與男子的後腦零距離接觸。
第四是槍響，男子不再掙扎，代表生命的血花在地上盛開。
"造孽啊。"阿比蓋爾從兜裡摸出一根香菸點燃，繚繞的煙霧沖淡了房內濃重的血腥味，他感慨道："小少爺，這就是你需要的人嗎？"
屋外有一陣密集的腳步聲響起，進來三名獐頭鼠目身穿制服的男子。
"鋥"腰刀出鞘，領頭男子高聲叫道："放下武器，不然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我是坦普利家族護衛隊的成員。"阿比蓋爾看著不敢上前的三人，從懷中掏出一塊印有金色獅頭的牌子，扔了過去。
領頭的賊眉鼠眼的男子接住，又打量了一番阿比蓋爾的著裝。心中暗道，這好像是頂頭上司家的人啊！
他賠笑著走上前，把牌子恭敬地遞了過去，揉搓著雙手不好意思道："哥幾個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貴人原諒。"
"我也只是給大公家幹活的。"阿比蓋爾謙虛地回應，又指了指地上的三具屍體，編造道："這幾個人渣觸怒了大公的小兒子，被我們當場斬殺。"
"他們是黑戶，幹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事。冒犯了貴族大人，純粹是死有餘辜。"賊眉鼠眼的男子一口斷定了事實，又熱情地建議道："能遇上大哥是我們的榮幸，快到飯點了，要不您吃個午飯再走。"
"不用了，少爺要我處理完立刻回府。"阿比蓋爾擺手拒絕道。
"那大哥你慢走。"穿著制服的幾人一路小心翼翼地把阿比蓋爾送出了街道。
"這破世道真是可悲啊！"阿比蓋爾走上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自言自語道："還好自己背靠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