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坦普利家族的三少爺,威廉?坦普利。"薩巴斯右手微抬,介紹著身側的男孩。
寬敞、遼闊的船艙底部,木桶與箱子層層疊疊堆放在一起。窺一斑而知全豹,可想而知整個船體有多麼的巨大。
"好髒。"男孩皺起眉頭,眼神帶著幾分嫌棄,看向洛奇的目光裡蘊含一絲憐憫。
這熊孩子,非得要說出來才可以嗎?還有,你以為這都是誰害的?
"威廉少爺好。"洛奇表面不動聲色,低頭問好,一切都很有禮數。
"哼。"男孩冷哼一聲。原本對同齡人的好奇,但被對方的骯髒衣衫破壞,現在完全沒有了探究的興致。
低下的稚嫩面龐上,閃過一絲無奈。洛奇自我安慰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忍住,千萬要忍住。
"我回去了。"男孩扭頭就走,完全沒有給老管家和洛奇留一點面子,轉身就徑直離開了船艙底部。
根據事前的猜想和現在面前的這個熊孩子,洛奇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命運,牙根不自覺地有點疼。
精緻的小皮靴踩在木質的樓梯上,發出"蹬蹬"的清脆聲響。男孩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船艙底部。
"少爺身邊沒有多少同齡人,我希望你能多陪陪他。"薩巴斯平靜的聲音響起,打破了艙底的寂靜:"還有我之前的行為有些粗暴,希望你能諒解。"
"沒事的,是我該謝謝您能幫我離開。"洛奇鄭重地回道,眼裡閃過堅定。
不論如何,最終幫自己逃離苦海的是面前的這位老人家。自己欠他的,不只是一張船票而已。
"清理下自己吧,你現在的形象可不算太好。"老管家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條毛巾,遞給了洛奇。
我就知道,這貨是真有潔癖的....
洛奇嘴角抽搐著,接受了管家的好意,但心底還是止不住的吐槽。
一邊用毛巾拍打著衣衫,洛奇一邊對老者說道:"您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麼嗎?"
他在腹內打好了底稿,準備為自己編寫一道可歌可泣的悲慘故事。
"時候到了,你自然會講,不是嗎?"薩巴斯蒼老的面龐上皺出一絲笑意,成竹在胸地說道。
有點感動怎麼辦?這真是一個溫柔的老年紳士,如果拋開他因為潔癖粗暴地對待自己不談。
"我陪你到船上走走吧。"老管家建議道,溫情的話語從口齒中吐露:"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得先為你安排個住所。"
"一家人嗎?"洛奇愣愣的反覆唸叨著,心底有一個渴求聲音在不斷迴盪。
剛從黑暗中走出的他尤其需要溫暖來撫慰自己心中的傷痕。
二人透過樓梯離開船艙底部,走入上面一層的住宿區。
眾多吊床一張張地懸掛在支起的圓柱上,這一層還留著不少水手在整理內務,看到老管家後紛紛熱情地打著招呼。
薩巴斯向身旁的一位水手詢問:"拉爾夫他人呢,現在在哪裡?"
"他應該在上面。"這名水手很會來事,果斷答道:"我去找他。"
"嗯,辛苦你跑一趟了。"薩巴斯點頭慰勞。
水手的身影消失在船艙內,薩巴斯轉頭向洛奇介紹:"拉爾夫主要負責住宿區的規劃,等他回來,我讓他給你安排個位置。"
沒一會,剛剛那位水手就跟在一位中年黑膚男子後走來。
"薩巴斯先生,您找我?"中年男子走上前問道。
"麻煩給這孩子安排個住處吧?"
拉爾夫好奇地上下打量著洛奇,明亮的雙眼在黑色的面龐上很是閃亮,指著不遠處的吊床,試探地說道:"你看這張可以嗎?"
雖是在對洛奇講話,但眼神卻不由地瞟向一旁地薩巴斯。
"沒問題。"洛奇撓著後腦勺,小臉上綻放出陽光的微笑,搶先險答道:"有個能住的地方就好,多謝拉爾夫先生了。"
看到薩巴斯點頭,拉爾夫從腰間拿出一把鑰匙遞給洛奇,說明道:"吊床上的櫃子可以放私人物品。"
"走吧,去甲板上轉轉。"薩巴斯邁開長腿,提議道:"帶你熟悉熟悉船上的情況。"
洛奇跟在老管家身後,從寬闊的船艙中走出,站在了甲板上。
夜晚的大海平靜而又深邃,一輪圓月剛從海平線上露出尖尖犄角。
潮溼的海浪從鼻孔爭先恐後的湧入,洛奇張開雙臂,這是自由的味道!
"嘩嘩"巨大的撞角斬波劈浪,在海面上掀起濤濤波瀾。
一張張雪白的高大風帆揚起,夜風吹動撲撲作響。
半個球場大小的寬闊甲板上,一排排的燈火已經亮起,水手們熱火朝天地忙活著各自的工作。
身前是四層樓高的船身,從下向上望去能看到其中奢華的裝飾。
身後已變成小黑點的暮光島消失在一片黑暗中,洛奇眼裡不自覺地泛起溼潤。
自己能在碼頭上遇到這位老人真是太幸運了。
"謝謝您。"洛奇鞠躬,鄭重地向老人行禮,語氣擲地有聲。
"沒什麼,這算不得什麼大事。"薩巴斯平靜道。
"但對我來說,這很重要。"洛奇躬著的身子並未直起,整個人嚴肅而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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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休息吧。"薩巴斯笑著安慰,老臉上皺出一朵菊花:"我看你應該已經很累了。
夜幕中的大海深沉而又靜謐,薩巴斯站在船舷旁沒有離去。
"調查的人已經透過電話蟲傳來訊息,這小子是從林克家族的地牢裡跑出來的。"船上有人順著二層的外部樓梯跑下。
"嗯,辛苦了。"海風吹動著薩巴斯的緊身西服,一縷白髮從額頭上垂落,他感嘆道:"髮型有些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