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檢查完畢後，可樂克斯收起診斷器具，對洛奇道："你出來一下。"
薇爾莉特在板凳上坐立難安，洛奇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安慰道："沒事的，我出去一下。"
二人來到門外，可樂克斯白色的鬍鬚上下抖動著，詢問道："這孩子以前是不是得過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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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奇微微一頓，組織了下語言，如實道："她以前發過高燒，曾撈下過病根，身體一直就不太好。"
"後來曾修習過一段時間劍道，進行高負荷的身體鍛鍊。"
"我那時候忙，沒有注意，待發現時，已經病倒了。"
"村裡的醫生說，薇爾莉特怕是沒有幾年...."
可樂克斯靜靜地聽完，蒼老的面龐上仍波瀾不驚，他淡淡道："跟我預料得差不多。"
"多器官功能衰竭，這孩子的身體機能在一天天的弱化，已經不是手術能解決的問題了。"
"說句實在話，這病沒...."
話語突然停住，可樂克斯搖了搖頭，解釋道："我是治不好這病，你找錯人了。"
雙手死死的攥緊，洛奇的指尖已嵌進了掌心內，腦海中彷彿有什麼炸開一般。
他後退兩步，身體抵住了門扉，堅實的軀體在輕輕發顫。
門的另一頭，小女孩貼在房門上，眼眸裡明亮的色彩暗淡了下去。
她抬起小手，用白皙的指尖輕輕劃拉著，似乎是在門上寫著什麼一般。
洛奇靠在另一端，顫抖的身軀漸漸平靜，他抬頭看了眼蔚藍的天空，用帶血的掌心輕輕拂過雙眼。
一扇薄薄的門扉立在中央，被親人間傳遞的心意貫穿，無聲的訴說著那份相識短暫，卻又發自肺腑的珍重。
眼眶旁還染著血跡，丹鳳眼裡透露出一股死不罷休的執著，洛奇拋開了心頭的顧慮，沉聲道：
"我知道倫巴海賊的下落，其中還倖存一人，跟那頭鯨魚關係很好。"
蒼老的雙眼裡直射出一抹精光，可樂克斯彷彿換了個人一般，渾身上下散發著鋒利的氣息。
"你，還知道些什麼？"可樂克斯如同一把出鞘的尖刀，凝視著對面的少年。
"我知道得不多，但也不算少。"洛奇直視著老者，眼神沒有絲毫遊移，身上散發出一股凌冽的氣勢，刺得人心頭直跳。
"其他的事情，我沒有心思去管。"洛奇眉宇間充斥著寒意，鄭重道："只要你幫我治好薇爾莉特，我一定把人帶過來。"
二人對峙了半晌，可樂克斯率先撇過了頭，他話鋒一轉，質疑道："50年前的事情，你口說無憑，我如何能相信。"
"況且，倫巴海賊團的事情，我也做過調查，他們早已逃離了偉大航路。"
洛奇收回了氣勢，立在門口沒有挪動位置，根據前世的記憶複述道：
"倫巴海賊團中有一個爆炸頭服用過黃泉果實，名字叫布魯克，是船上的音樂家。"
"黃泉果實的能力死後才觸發，具有起死回生的效果，他依舊在偉大航路的某個地方。"
"只不過，由於強大外力的緣故，被困在了原地，以至於沒有任何訊息傳出。"
"而他的位置，只有我知道在哪。"
"雖然名字對上了，布魯克也確實服用過惡魔果實。"可樂克斯微微一頓，再次質疑道：
"但聽起來，就跟童話故事一樣，不是嗎？"
洛奇心念急轉，明白面前的老頭已經開始感興趣了，趕忙補充道："我可以先把人帶回來，你驗明身份後，再給薇爾莉特治療。"
"你好像沒有弄明白一件事，不是我不願意出力，而是能力著實有限。"可樂克斯揉了揉眉心，無奈地解釋道。
洛奇依舊不死心，他本想好好溝通，用利益來和平解決。
現在正常的交涉已失敗，剩下的只有動武一條路了嗎？
他看了眼可樂克斯，在心中思考道，無論是對方在意的大鯨魚拉布，還是在海賊王船上待過的事情，都可成為要挾的把柄。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實在是不想威脅一名醫生。
誰知道治病的時候，心懷不滿會導致什麼嚴重後果。
但如今，明顯是沒辦法了。
作為海賊王的船醫，可樂克斯已經是站在醫學頂點的人物之一。
他都沒治不好，自己還能怎麼辦，薇爾莉特還有救嗎？
可樂克斯觀察著雙目泛紅的少年，沉沉地嘆了口氣，病人家屬的這種樣子，他實在是見得太多了。
越是重要的人出事，越是不放過任何一絲挽救的可能，很容易就走上偏激的道路。
他攤了攤手，果斷解釋道："就算你把老頭子給殺了也沒用，治不好就是治不好。"
"你再怎麼勉強，我也只有這種答覆。"
話語甚是堅決，洛奇聽出了其中得誠懇，知道可樂克斯是真沒辦法。
他感覺胸口上像是壓著一塊千斤巨石，艱難地挪動著嘴唇，維持敗犬僅剩的尊嚴："抱歉，打擾了。"
"我們會去別的地方，另尋醫生治療。"洛奇深深地呼吸，在心中說服著自己，
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偉大航路這麼多能人異士，肯定有法子解決。
他用力拍了拍僵硬的面龐，狠狠揉了揉冷峻的臉頰，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轉身打算推開房門。
"等等。"可樂克斯突然出言挽留，老臉上擠出一抹市儈，說明道：
"雖然沒辦法徹底治好，但是我可以給你開副藥，能有效延緩那孩子的病情。"
"十年之內，如無意外發生，保證不會出大問題。"
"你告訴我情報，我給你開藥，怎麼樣？"
洛奇怒氣衝衝地回頭，暗罵一句老滑頭，明白了這貨果然還藏了一手。
他眼神一轉，熱情的虛假笑容浮現在清秀面龐上，蠱惑道："你跟我們一起走吧，到時候順路的話，我幫你把布魯克救出來。"
帶上人，會更保險，洛奇想要將可樂克斯一同拐上船。
"我這把老骨頭，會死在路上的。"可樂克斯立刻拒絕，勸說道："十年時間，足夠你尋找其他辦法了吧。"
"布魯克的事情，我會拜託其他人，你只要告訴我位置就行。"
"待遇很好的，你要不再考慮一下？"
"用不著，我挺喜歡現在的退休生活。"
相視無言，二人的意志都很堅決，誰也不肯多讓一步。
可樂克斯花白的鬍子高高翹起，沒好氣道："老頭子就在雙子岬，這輩子都不挪窩，出了事你來找我，保證不推辭。"
"成吧。"洛奇也不再強求，見好就收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想了想，洛奇突然又記起了另一件事，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
"那啥，臨行前附送個記錄指標吧，就當是臨別禮物。"
"哈？你不是消息靈通嗎？這玩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