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本來以為，坐在自己對面的，大概是宗弘治和陶芷，但是沒想到……卻是張季雲和宗弘治。
再看陶芷，她似乎也不在意，跟自己的相公張仲青坐在了另一邊。而他們兩人正對面，則是世和宗的那對老夫婦。
“玉眉她……咳咳，袁玉眉現在身在何處？”
張季雲的態度有些急切，但轉而強行讓自己收斂起來。
與張季雲的態度比起來，林夕覺得袁玉眉似乎對他的態度冷淡多了。
如果不是趙英賢的那張嘴總是跟沒有把門的一樣，估計，林夕還以為袁玉眉是標準的大齡未婚女中年呢。
現在，她還是真的蠻好奇，兩人中間，到底是有著怎樣的過往。
“身在石龍教，應是副教主之位。”林夕回答道。
隨後，為了回應張季雲的期待，林夕將她所知道的袁玉眉的經歷同對方講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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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很詳細，但對張季雲來說，已經是安心了。
過的不錯，沒有再婚……很好。
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就算林夕說了她多少的事情，但袁玉眉對她，乃至整個海螺島的罪行，是不能寬恕的。
“袁玉眉固然是劍法天才，但已然是走火入魔。對劍道的執念，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對兩派復仇的執念，而且幾近瘋狂。這個原因……一切都來自大自在劍法。”林夕如此說道。
“大自在劍法？”
幾人口中呢喃著這個名字。
“是青雲劍法和漁夫……”張季雲話沒有說完。
林夕點頭應是。
“取兩派劍法之精華，所創的，更為高階的劍法。袁玉眉創下了前四式，身自在、心自在、神自在、我自在。每一式都是兩派劍法的互補招式融合。但是……只到我自在便無法進行下去了。”林夕解釋道，“而這個，似乎是因為年齡原因。只有在二十歲以前，才有可能突破我自在這道屏障，進一步有所成就。所以袁玉眉不得不放棄進一步修習，將希望寄託給自己的徒弟。”
“或許……你們大概不知道，袁玉眉為了篩選處有劍術資質的上乘料子，死了多少只有這麼高的孩童。”
林夕比了一下自己的腰間。
“而我因為體質不好，當初，差一點就死了。”
幾人不由得沉默，誰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年少之時，到底經歷過什麼。
“不過，就算是僥倖存活，但卻沒有武功天分的孩童也都避免不了短命的厄運，而被扔到了惡鼠軍團。”
“惡鼠軍團？”
“惡鼠，也是兇藥e.s。一旦遇上什麼問題，他們是首當其衝的。”
幾人沒有說話，只是眼中流露出了同情的神情。這個兇藥，他們也聽說過，而帶這種藥來的，也正是日月教。
似乎，日月教和石龍教一樣，在內部也有一個同樣的軍團設定。
林夕頓了一下說道，“因為袁玉眉在大自在劍法上，無法再進一步，這對於熱愛劍道的她，無疑是最沉重的打擊。由此，她才開始變得無可救藥起來。整個人變得冷漠，卻又急躁。倒黴的，不僅僅是我這個徒弟……一些無辜的侍女往往因為一個小錯誤，就會被袁玉眉生生鞭撻而死。”
“不會的，她……她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她雖然……可惡。”
張季雲似乎想要為袁玉眉說些什麼，但是一時之間卻找不到說辭，大概是因為，他自己心中也知道，若是袁玉眉失去了劍道，會變成什麼模樣吧。
“所以……我想要親手打敗袁玉眉。不淡淡是為了那些無辜死去的孩童，無辜連累的侍女，更是為了……我自己。”林夕說道，“當然，不僅僅是袁玉眉。說到底，她只是助紂為虐之人，真正的幕後黑手趙英賢，我們草帽海賊團也會一併將他解決。”
一切說罷，似乎沒有人搭茬，他們都是沉默著，似乎在思慮著什麼。
不過，林夕卻好心地，打算為他們打消這個疑慮，想了一下說道。
“此事之後，若是你們想要廢了我的武功便廢了吧。我也不想要再修習什麼劍法，老老實實的退居二線，做一個召喚流。”林夕說道。
此事林夕心中也在想……就算是廢了武功又如何？她也已經不懼重新再來了。沒準，還能轉個職什麼的，豈不樂哉。
此時，陶芷站了起來，面色嚴肅。
林夕出於警惕，也起身站了起來。
陶芷看了一眼林夕，然後看向宗弘治，問道。
“宗大虎，你怎麼看？”
“那你呢?陶蟲？”
“有點可惜。”
“我也這麼覺得。”
林夕滿臉問號地看著他們。
陶芷一笑，說道，“林小友，既然你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不如，我們也給你講個故事吧。”
緊接著，陶芷將青雲派和世和宗的恩怨源頭，娓娓道來。
林夕本以為是個什麼曲折婉轉的劇情，或者至少是個狗血劇情，但沒想到，卻是個異常簡單的故事。
青雲、世和在幾百年前本為一派，名為太清萬武宗，而宗主有兩個兒子。
這裡，暫時稱他們一個為清少宗主，一個為世少宗主。
清少宗主秉持著練劍，必須清心寡慾。
而世少宗主覺得，練武就需要到人間歷練，見過人生百態，體驗過七情六慾。
兩人的觀念不和，而且是完全相反的那種。
後來，宗主仙逝，但事發突然，並沒有指出哪位接任宗主，因此兩人便乾脆分宗立派。
一個青雲派，一個世和宗。
而青玄劍法和漁夫渡河劍都是在原本的太清劍法上發展而來，而後經過兩三百年的完善，才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其實，在近一百年間，有不少人提出過，兩派的功法本是一家，如果再度合為一體，也許會有新的發現。
可惜的是，勇敢提出來的，沒有什麼劍道天賦，空有理論，自然無人信服。而有劍道天賦的，卻沒有足夠的勇氣，因為他們已經習慣於眼下被稱為天才的日子，懶得去做什麼不討好的改革了。
直到十幾年前，袁玉眉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