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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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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偉大航路裡位於兩條航路之間的一座小島,島上大面積都是森林,數十米高的大樹有不少,隱約間有影子在樹枝上跳動。

海島的一角,坐落著一個村莊,村子不大,二三十棟木屋,能住一百來人的樣子,村子外是大片的農田,正值秋收時節,金黃的麥田裡人影幢幢,圍欄中圈養著一些牲畜,木頭做的小港口綁著幾艘漁船,有漁民打扮的男人正清理漁網上的殘渣,孩子們在花田裡嬉鬧追逐,微風吹起片片花瓣,帶起陣陣花香,一片祥和美好的景象。

一個抱著有些破舊的玩具熊玩偶的黑髮小女孩坐在海岸邊,六七歲的樣子,她用泥土捏成杯子,紅彤彤的可愛小臉上被泥土弄得髒兮兮的:“今天說好要和小米姐姐她們一起過家家的,我先把茶杯做好,她們一定會很開心吧。”

小女孩好不容易捏好了一個不會散掉的茶杯,高興的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手上的泥土也抹上了額頭,使得小臉更髒了。

“嗯?那個是?”

小女孩抬頭看見遠處的海面上,一艘大船向這邊駛來,不由的想起很久之前來的一艘載滿了沒見過的有趣東西的商船,小米姐姐的媽媽給她買了一個新的兔子玩偶,小米姐姐就把原本的小熊玩偶送給了自己。

想到這裡,小女孩開心極了,連忙跑向村子,想告訴大人們又有商船來了:“這次又有什麼沒見過的玩具呢?媽媽會買給我嗎?”

“喂..喂..!村長爺爺,有船來了,那個裝著很多玩具的大船又來了。”

小女孩看見一個坐在房門前椅子上的老人,邊跑邊喊。

“哦呀哦呀,小安妮,慢點跑,村長爺爺耳朵不好了,你剛才說什麼來了?”

老人握住安妮沾滿泥土的小手,用自己乾枯的手掌輕輕擦拭安妮臉上的泥土,佈滿皺紋的臉上慈祥的笑著。

“是大船來了,有很多沒見過的東西的大船。”

“大船?”

村長疑惑,這座島所處的位置很偏僻,基本不會有船路過,只有兩條貿易航線經過這裡,而且是跨航路的危險航線,幾個月才會經過一次,上次是兩個月之前的事,按往年的規律來說,至少還要兩個月以上商船才會再來。

“難道!”

村長想起幾年前有一夥迷路的海賊來到這個島上,給這個平靜的世外桃源帶來了毀滅的災難,面前的小女孩安妮的父親,就是被海賊殺死的,當時的安妮還是襁褓中的嬰兒。

村子交出了所有的糧食和金錢,那夥海賊才離開,如果這次來的是海賊的話....村長不敢想象。

“小安妮,你快去東邊的麥田裡找庫倫叔叔,告訴他有海賊來了,跑著去,一定要快!”

村長說完,看安妮聽話的去了,自己則撐著柺杖,顫巍巍的進屋拿了一把菜刀,向著村口走去。

村子很快反應起來,男人們紛紛拿起農具當做武器集合到村口,女人們帶著孩子躲進村子深處。

海賊船靠岸了,船上跳下許多兇悍的海賊,他們沒有說任何話,沒有商量的餘地,舉起武器殺向村子。

卡恩在海里晝夜不分的遊了整整兩天,終於看到除了大海之外的其他東西,一個黑點出現在天邊,看不清是船還是島。

卡恩興奮地加快了速度,在海面掀起一道白浪,離得近了才看見是一座小島,但是...一艘海賊船停在岸邊。

島上有火光閃爍,黑煙沖天,卡恩再次加快速度。

“小的們,殺光所有人,搶來所有糧食!”小島上,船長打扮的兇惡海賊砍倒一個手無寸鐵的婦人,大聲喊道。

“布魯布魯布魯..”

電話蟲的聲音響起。海賊船長摸索幾下拿出一個電話蟲接起。

“啪恰...船長,不好了,有別的海賊佔領了我們的船,趕快把兄弟們都叫回來啊,不然船要被開走了!”

“什麼!喂,喂,對方有多少人?喂!”

見電話蟲已經結束通話,海賊船長只能跳上房頂,剛好能看到自家的海賊船,船帆已經放下,馬上就要起航的樣子。

“小的們,有人要偷走我們的船,全都回去把船搶回來!”

船長急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沒有船等於被困死在島上。

佔領海賊船的當然是卡恩,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的救援方法,就算自己全力趕去村裡,沒有霸王色霸氣的他也不可能同時解決所有海賊,還要防止海賊拿村民做人質,卡恩相信,這些人渣一定做得出那種事,所以把海賊都逼回來是最好的選擇。

把被他威脅聯絡船長回來的海賊扔進海里,卡恩站在岸邊,感受著見聞色霸氣看到的村子的情況,心中的怒氣就快要抑制不住。

“海賊!給我站住,有我在你就別想傷害她們!”

“啊!我的手,小蘭,你快跑!”

“爸爸...媽媽..哇啊...”

“可惡的海賊,我死也要帶著你一起下地獄!”

“媽媽,你怎麼了?怎麼睡著了,快起來啊,有壞人,媽媽....”

卡恩眼睛通紅,渾身肌肉青筋暴起,地面寸寸崩裂,每一次呼吸都從鼻孔噴出一股白氣,牙齒緊咬出了鮮血,他周圍的空氣都變的沉重了。

第一次,卡恩第一次這麼憤怒,雖然前世受的教育和他的三觀都告訴他,海賊是這個世界的惡,帶給無數無辜的人災難,用人渣來形容他們簡直是侮辱了這個詞。

同樣的,他也知道不管什麼世界,有惡就有善,海賊也同樣如此。但是他卻從沒親眼見過海賊劫掠平民,導致他對海賊的惡沒有實感,即使明知他們十惡不赦,死不足惜,但卻也下意識的不忍心趕盡殺絕,這是生活在和平社會的人都有的弱點。

所以卡恩只殺船長,因為他怕萬一錯殺了無辜的冒險家型海賊,自己和那些人渣又有多大的區別?但是今天,卡恩親眼見識到了什麼是海賊,肆意踐踏他人生命,以燒殺搶掠為樂,看弱者在自己的力量下哀嚎。

卡恩對自己的行為產生了懷疑,放過那些海賊團幹部真的對嗎?雖說他們有可能是被船長逼迫為惡,但將惡行施加於平民,一句被逼迫的就能無辜了嗎?

既然種下了傷害別人的惡因,不結下同樣分量的惡果,對於那些死於海賊手裡的人來說,僅僅是推進城監禁,真的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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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不公平的,特別是在個人能力至上的世界,弱者的死活沒人在意。

但卡恩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前世活了三十幾年,三觀早已定型,加上十年從軍經歷,他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知道公平到底是什麼的人。

到底是聽從自己柔軟的內心,依然堅持只殺船長;還是為了世界的公平,給予做惡的海賊懲罰,卡恩陷入了艱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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