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咒術高專給喬恩配備的寢室極為寬敞，但容納了如此多的人也不禁顯得擁擠起來。
五條悟拍拍手，“好了，我們去專門的會議室好好商量下吧，順便再把校長先生叫過來。”
眾人自然沒有意見。
二十分鍾後，會議室的圓桌便坐滿了人。
除了之前的五條悟、伏黑惠等，還多了乙骨憂太和九十九由基和夜蛾正道，以及在外面匆匆趕回來的禪院真希和熊貓。
“咳咳。”五條悟當仁不讓地成為了本次會議的主持人，“那個——如你們所見，在喬喬親的努力下，我已經擺脫了獄門疆的封印，算是重新恢復自由了。”
在場之人表情不一。
有欣喜、有澹定，還有複雜。
乙骨憂太眼神幽怨地盯著喬恩，那意思好像是‘說好的要耗費一些時間呢’？
喬恩乾咳一聲，就當沒看到。
騙。
咒術師的事，怎麼能叫騙呢？
這叫靈活的道德底線。
推推墨鏡，五條悟繼而道：“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既然我出來了，咒靈肆虐霓虹這件事也該告一段落了。不過絹索所策劃的死滅洄游和之前的‘涉谷事件’一樣，屬於一眼能望到底的陽謀，單憑暴力怕是不好解決。
所以……”
他拖長語調，看向下首處的伏黑惠。
伏黑惠嘆了口氣，道：“為了阻止絹索，我們中的一些人必須要參加死滅洄游。”
接著，他將之前談論的內容和猜想一一說出。
禪院真希、熊貓、虎杖悠仁、伏黑甚爾、脹相，五個不會被死滅洄游懲罰機制影響的，必須參加遊戲。
除此之外，乙骨憂太和九十九由基也打算加入其中，爭取更多機會。
伏黑惠新任禪院家主，最近正忙著重新洗牌術師決策層勢力。
至於五條悟和喬恩則坐鎮外界，以防意外發生。
會議召開的匆忙，解散的也快。
伏黑甚爾主動找上禪院真希，“喲，和我一樣沒有咒力的小鬼，看在你平時還算照顧惠那小子的份上，要不要我把‘遊雲’還給你啊？”
「天與咒縛」體質，沒有把趁手的武器，實力下降何止五成。反正對於伏黑甚爾來說，開啟了禪院家族寶庫的他，現在也不差一把‘遊雲’，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這件咒具還回去。
禪院真希表情不變道：“不用了，遲早有一天，我會親自把‘遊雲’從你手上奪回來。”
喲。
好大的口氣。
不過。
並不討厭呢。
伏黑甚爾笑了笑，自顧自插兜遠走了。
而禪院真希盯著自己‘終極模板’的背影，不禁嘴角緊抿。
“真希，你沒事吧？”熊貓目睹了禪院真希和伏黑甚爾交流的全過程，湊過來小聲開口：“那家夥好像和你很不對付的樣子。”
奪人兵器，如殺人父母。
豈止是一句‘不對付’就能概括的。
“遲早有一天，我會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禪院真希澹澹回應。
說著，她伸手推了下眼鏡，“沒什麼，不要在意這些小事。”
現如今，參加死滅洄游才是最重要的。
而她也將這次挑戰當做了自己變強的契機。
被復活的術師、獲得術式的普通人、咒靈。
如果能在這些人手中活下來並拿到100點數……
就在這時，虎杖悠仁和脹相也過來了。
“真希學姐。”虎杖主動打了聲招呼。
禪院真希看著虎杖悠仁露在外面‘五彩斑斕’的皮膚，不禁感慨，“你小子的體質還真是特殊啊，那樣的傷勢換成別人，別說是恢復原狀，就連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虎杖悠仁笑道：“真是慚愧啊，我也只剩下生命力頑強這一個優點了。”
說著，表情一肅，“這次我們要進入不同的結界……真希學姐，熊貓學長，請你們多加小心。”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自己的眼前變為灰白。
那種感覺，虎杖悠仁曾經經歷過一次。
他實在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禪院真希翻了個白眼，“笨蛋——這種小事還用你說？”
熊貓則憨笑起來，“不管真希怎麼樣，我肯定會多加小心的啦。虎杖你也是一樣，等死滅洄游結束後，再叫上小薔薇、小順平、小惠和狗卷棘他們，大家一起去吃烤肉吧。”
虎杖悠仁正想點頭答應。
猝不及防，一個聲音忽然在耳邊響了起來，“我說，你這話難道不是在立FLAG嗎？”
熊貓先是一愣，然後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乖乖。
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就說了些不得了的東西啊。
夜蛾正道晃晃悠悠地走過來，腳步顯得有些虛浮。
他掃過在場幾人，沉聲開口道：“身為咒術高專的校長，我希望你們能夠全須全尾地回來。
當然，既然你們選擇了這一行，肯定也明白其中的兇險，我就不說什麼了。
我要說的是……”
一陣沉默，這個熱衷於教育的事業的硬漢莫名語塞。
熊貓用寬厚的爪子拍了拍夜蛾正道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會沒事的。倒是你，最近太辛苦了，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不能像你這麼熬啊。”
夜蛾正道欣慰地笑笑，“伏黑同學其實已經緩解了很多我的壓力，再加上京都校那邊的樂巖寺校長也在其中斡旋……”
話沒說全，但懂的都懂。
畢竟術師的決策層是何種模樣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不遠處，突然被CUE的伏黑惠若有所感地扭過頭。迎上許多眼神，他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和五條悟說話。
“五條老師，既然你已經恢復了自由，我重新洗牌高層的把握就更大了些。”
五條悟摸摸光滑的下巴，“好可怕哦，年紀輕輕，野望居然這麼大。”
伏黑惠冷笑：“如果壓在頭頂的是一群泥胎木偶也就罷了，關鍵是，這群什麼都不懂的泥胎木偶總想著自己手裡那點權力，幫不上忙不說，還總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頓了頓，又道：“現在京都校的樂巖寺校長願意支援我，加茂家也在眯眯眼的勸說下表達了會保持絕對中立。五條老師，如果再有你為我撐腰站臺，御三家的力量合在一起，足以改變任何事！”
這裡要說明一點，所謂御三家只是實力強勁，地位崇高，而不是術師界的決策層。在原本的命運軌跡中，禪院家主禪院直毘人都要接受所謂高層的遣調前往涉谷結界，落得嚴重燒傷不治身亡的下場。
但現在不同了。
正式接手了禪院家，也看清楚了壓在頭頂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伏黑惠不想再忍了。
只能說，不氣盛不叫年輕人。
五條悟想了想，點頭道：“老實說，我也看那些人不爽很久了，之前因為各種原因，始終沒有動手的理由，現在嘛……”
他用餘光掃了眼夜蛾正道，對面前的伏黑惠豎起個大拇指，“總之，我會幫你的。誰不服，我們就打到誰服。”
被絹索用獄門疆陰了一次，又在獄門疆裡得知了高層的所作所為，五條悟決定和伏黑惠一樣，不忍了。
兩人一拍即合。
於是——
該參與死滅洄游的，去參加死滅洄游了。
該去找高層算賬的，去找高層算賬了。
只剩下無所事事，摸魚划水的喬某人繼續歲月靜好……個屁啊。
乙骨憂太眼巴眼望地盯著喬恩。
還別說，被那雙深邃且黑眼圈異常明顯的眼睛盯住，一般人還真不一定能接受。
“乙骨同學？”喬恩無奈撓撓眉梢，“你不進入特殊結界，找我有什麼事嗎？”
乙骨憂太道：“喬喬顧問，您不是說解封五條老師需要一定的時間，草率開啟獄門疆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嗎？”
聞言，喬恩正色道：“是這樣沒錯，但你也要理解，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多慮，早一分解除封印，也就早一分還社會和諧安寧。”
乙骨憂太：？？？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不肯承認自己忽悠人唄。
行吧。
壓下心中那點微不足道的小情緒，乙骨憂太道：“天元大人想要見您。”
天元？
喬恩暗自疑惑。
不過，倒也不是很難理解。
畢竟天元在上千年裡幾乎不間斷開著上帝視角，能察覺到他身上一些異常的地方也實屬正常。
不過，自從喬恩學會了給自己套上一層‘土著’的馬甲，就不怎麼怕這種全知型的存在了。
天元：你這術式合理嗎？
喬恩：我這術式很合理。
回過神，喬恩開口道：“既然如此，就帶我去見一見天元大人吧。”
乙骨憂太點頭，“請跟我來。”
半小時後。
薨星宮。
喬恩終於還是和天元見面了。
看著天元的錐子頭，他沒有驚訝，而是極為平澹地開口：“天元大人。”
“喬喬先生……如果這真是你的本名的話，請讓我暫時這麼稱呼你吧。”
天元在面對喬恩時，表現的相當客氣，“此次和你見面，是為了討論術師以及人類的未來。”
旁聽的乙骨猶太忍不住心頭狂跳。
沒想到，天元卻不想這場對話被他人知曉，吩咐道：“乙骨君，時候不早了，儘快前往結界，早做準備吧。”
乙骨憂太：……
不知道為什麼。
我身上的工具人屬性好像越來越強了。
不過，既然是天元大人發話，他自然沒有拒絕的份，行過禮，躬身離開了薨星宮。
等礙事的人走後，天元直奔主題，“喬喬先生，你，應該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吧。”
喬恩故作疑惑道：“天元大人你在說什麼啊？”
天元沒有被喬恩精湛地演技迷惑，無比肯定道：“我仔細查探過你的過去，包括父母、人際關係，刻意安排的痕跡太過明顯。而我恰好又知道一些奇怪的術式，所以才會有此猜測。”
雖然知曉一切，卻要被自身的眼界所限制，任憑天元如何想象也想象不出，喬恩並非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而是壓根不屬於這個世界。
喬恩攤攤手，半真半假道：“我每一次甦醒，世界都會產生重大變革。老實說，我也記不清自己活了多少歲月了。”
“和我一樣呢……時間對我們來說是一種嚴厲的詛咒。”天元極為感慨。
身為不死術式的擁有者，他的眼界和心境早和普通人類不同了，若不是在心底還始終保留著一絲人性，恐怕整個世界都會被他同化，從而形成一個獨特的生命共生體。
不過問題又來了，既然確定了喬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那麼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總不能是因為無聊才刻意加入咒術高專的吧。
天元沉聲道：“喬喬先生，你和羂索是一夥？”
也不能怪他多心，畢竟從羂索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背後應該有許多勢力在暗中支援，說不定喬喬就是其中之一。
這次喬恩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我和羂索沒有關係，倒是天元大人你從上千年前就應該和羂索以及兩面宿儺相識吧。”
聽到這話，天元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沉吟片刻，他的四隻眼睛閃現出回憶的神色：“絹索在以前就是個十分偏執的人，他對一切都感到好奇，對於強大咒靈的痴迷更是達到了病態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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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宿儺……原來的他，並不是咒靈，而是相當純粹的人類。”
宿儺不是天生的咒靈？
喬恩眨眨眼睛。
這倒是新情報。
天元無奈道：“如你所見，雖然我的能力可以讓我保證不會死去，但也沒有太大的力量。所以，我只能以「看」的方式來觀察這個世界。
而總有一些我看不到的地方存在，絹索就在那些地方默默成長，現在回想起來，他真是把我算計的死死的，其智近妖，是對他很中肯的評價。”
不知為何，天元似乎不太願意說起有關宿儺的一切。
喬恩也不在意，“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反正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往回找補都是沒有意義的。”
他問道：“天元大人，你這次召見我，不會只是為了確認我的身份吧？”
天元搖頭：“確認身份只是其中一項，喬喬先生，如果可以的話……”
他深吸口氣，“請解除我身上的‘不死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