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荒珠會有這樣的感覺?”海提斯心中迷惑,腳步卻禁不住朝著那祭臺走去。只有幾步的距離,但海提斯卻足足走了一刻鍾,彷彿怕驚擾了眼前的少女。
少女依舊坐在那裡哭泣,絲毫沒有理會海提斯的意思,一雙纖纖玉手不時地扯動著裙角,白色的束腰紗裙隨著其玉指的扯動,微微地朝一個方向偏移,露出了小半截潔白如羊脂的肩頭,一股屬於少女的馨香傳入了海提斯的鼻中。面色微微地發紅,海提斯突然有了種心慌的感覺,但是這慌亂很快便被他堅定的心鎮壓下去,逐漸恢復平靜。
“小妹妹,你……”
“九劍消亡,我的弟弟妹妹們,都死了啊!”少女那藍色的大眼中噙滿了淚水,忽然抬起頭,瞥了一眼海提斯,嬌聲道。聞言,海提斯的神情猛地一怔。
“你口中的九劍,說的難道是這祭臺上的九柄劍嗎?”海提斯遲疑地問了一聲,見到少女點頭,海提斯視線一凝,隨後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下,緩緩地走到了祭臺跟前。
“你——你在幹什麼?”
“要是你敢對我的弟弟妹妹們不敬,我殺了你!”少女嬌嗔地怒斥道,不過她儘管表現出了生氣的樣子,但她的面容卻沒有絲毫的怒意,反而透出了一絲委屈的樣子,好像離家多年的孩子般。
“安心!”海提斯低喃了一句,旋即在少女的視線下,緩緩摘下了背後的龍鋒劍。見到這一幕,少女剛想阻止,卻見海提斯忽然單膝跪地。與此同時,只見海提斯雙手握住劍柄,猛然一翻轉,將劍重重地直插於地。
“我不知道,曾經的你們有什麼輝煌,亦不知道,曾經的你們有多麼剛強,我只知道,在我面前的,是九柄可敬的英雄之劍。”
“今時今日,我以劍者之名,對九柄英雄之劍,賦予最高的崇敬。”
“在下深知,身為神劍,卻無法在戰場揮灑的痛苦;在下深知,一把神劍在遲暮之年,所擁有的淒涼。但還請相信,劍意永存!劍雖逝,意不滅……”
……
一道道的話語從海提斯的口中不斷吐出,話音落下,卻見海提斯深吸了一口氣,深深地對著九柄神劍行了一禮。直插劍於身前,單膝跪於劍下,乃是一名劍者對於神劍的最高禮節。這意味著,劍者對神劍的折服。
便在那最高禮節施行完畢時,卻見那九柄神劍忽然綻放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在少女驚訝的目光注視下,那點光芒最後竟然全數收攏到龍鋒劍之中。
隱隱地,少女似乎從海提斯的龍鋒劍中,看到了一名名粉雕玉琢的小孩兒。這刻的他們,臉上都掛著一絲滿足的神色。見到這一幕,少女忽然啜泣,一滴湛藍湛藍的淚珠,自她精緻的臉頰上悄然滑落。
“弟弟妹妹們,這樣……你們真的覺得歡喜嗎?”少女望著那一道道人影,嘴角忽然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罷了罷了,這到底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我只能默默祝福你們……”少女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旋即輕輕抬起玉手,擦去了眼角的藍色眼淚。
“小妹妹,你怎麼了?”起身的海提斯恰好看見了少女擦眼淚的動作,當即疑惑地問道。在剛剛,他好像察覺到龍鋒劍生了什麼異樣的變化,不過等他細心去檢視的時候,卻又什麼也沒發現。
“我沒事!”
“那你怎麼又哭了?”
“誰說的,我哪裡哭了,只是眼睛進沙子啦!”
……
幾句不鹹不淡的交談過後,海提斯卻是忽然沉默了下來。左右閒著無事,海提斯便靠在了祭臺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喂,你為何不問,你朋友怎麼樣了?”見到海提斯這樣悠閒的摸樣,那名少女皺了皺可愛的秀眉,嬌嗔道。
“在確定了他們已經安全,我又為何要多此一問呢?”海提斯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們一定安全,也許早就被我殺光了呢?”白衣少女顯然不爽海提斯的語氣,當即嬌聲喝道。聞言,海提斯卻是神秘地一笑,並未答話。
“你……”海提斯的舉動將白衣少女氣得牙癢癢的,可她又拿海提斯沒辦法。雖說她是聖山器靈,實力超絕,但也絕對不能隨便殺人的。否則一旦觸犯禁忌,光是那雷劫就有夠她受的。
“跟我來!”
“去哪?”
“哎呀,問那麼多幹嘛,跟我來就是啦!”白衣少女不爽地嬌嗔了一聲,隨後也不避嫌,拉起海提斯就往一個方向跑了起來。隨著那名白衣少女,海提斯穿過了一層又一層的山林,到得最後就連海提斯都說不清自己到了哪裡。
“到了!”某一刻,白衣少女忽然停了下來,對著海提斯輕聲說道。聞言,海提斯的神情一怔,疑惑地看向了白衣少女。
“這裡是一處山谷?”
“傻瓜都知道是山谷!”白衣少女白了一眼海提斯,嬌聲說道。
“好啦,不逗你了。老實說,這裡是一處虛無劍谷。進到這裡的人,若是沒有我的牽引,將會在那無盡虛無中迷失方向。你的朋友們,就在裡頭。”白衣少女的一句話,瞬間令海提斯的目光一凝。
“我們進去吧!記住,無論你在裡面看到了什麼,都不要說話。”白衣少女精緻的小臉嘟了嘟,驀然叮囑道。聞言,海提斯愕然地點了點頭。見到海提斯點頭,少女的嘴角扯了扯,隨後拉著海提斯,迅速地踏進了虛無劍谷。
一片紫氣朦朧的虛無空間,凌厲的紫色鋒芒不斷穿梭遊蕩,在其間劃出一道道清晰的軌跡。同時,伴隨著一道漆黑的洞虛空間在虛無空間中拉開,每一道紫色鋒芒,都帶出了一道狹長的尾巴,將這片虛無空間切得支離破碎。
無數的洞虛空間交錯糾纏,在這片恐怖的虛無空間正中,有一片巨大的山谷,整個山谷都呈現出了絢爛的紫玉色,自萬丈高空望去,這山谷便成為了一方巨大的劍形,橫亙萬里。
在這方足以名副其實的劍谷中,一處千丈高的山崖峭壁上,一名身著紫衣,面容冷漠的少女靜立著。某一刻,紫衣少女忽然瞥向海提斯的方向,嚇得海提斯差點叫出了聲。那恐怖的氣勢,令海提斯幾乎血液倒流。
那名少女一頭紫發,雙目如同最純淨的紫晶一般晶瑩剔透,纖柔如玉的足裸圓潤光澤,透露著一種難以掩飾的豔光。
“小詩兒,將什麼人帶到了虛無劍谷?”話音落下,只見紫衣少女袖手一拂,玉足前踏,瞬間消失在了虛空之中,無聲無息。
這一剎那,海提斯心中一驚,雖然只是短短的瞬間,但是他卻分明感到有一股窺視的力量落到了他的身上。那種窺視,彷彿要將他全身的秘密都要看破一樣。一種極端危險的感覺落到他的身上。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海提斯立馬翻手將龍鋒劍握在了手中。
“什麼人!”海提斯冷喝一聲,目光朝著四周掃去。但無論他怎麼檢視,卻都無法看出個所以然出來。那股窺視的力量,一直存在著,從未散去。
“血瞳秘術……逆轉!”被這股窺視感折磨的海提斯兀自低吼了一聲,旋即竟然施展出了血瞳秘術。而在秘術施展過後,那窺視的感覺雖然消失,但海提斯卻又察覺到了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波動。
“哼!”
一聲清脆的冷哼聲響起,海提斯的臉色頓時一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好幾步,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只是簡單的冷哼,就擋住了他的血瞳秘術,這暗中的人……究竟是誰?
“你怎麼啦?”白衣少女見到海提斯蒼白的臉色,連忙上前扶住他。被少女猶若凝脂的肌膚觸及,海提斯猛地心中一蕩,不禁有些怔怔地盯住了面前的少女。這種熟悉的感覺,令他想起了莫媛。
“你,你看什麼”少女囁嚅著聲音,一張俏臉卻是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一直蔓延到了那修長的玉頸。
“沒,沒什麼!”猛地退後兩步,海提斯深吸了一口氣,之前被那道冷哼聲所傷,到現在五臟都還隱隱陣痛,幸好那暗中之人好像沒有殺心,否則海提斯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小妹妹,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這虛無劍谷裡頭,是不是有非常恐怖的強者?”海提斯tian了tian嘴唇,小心翼翼地問道。聞言,白衣少女的神情微微一怔,旋即撲哧一聲,竟是笑了起來。
“你說的,應該是我的紫衣姐姐吧!她雖然很強大,不過卻不能離開噢!這虛無空間,便是她的牢籠,永遠無法翻身。不過只要一進入劍谷,她就不能再動手啦!”白衣少女天真地偏了偏頭,輕聲說道。
“好怪異的女子!”海提斯皺了皺眉,口中不由自主地低喃了一聲。
“撲哧……要是被紫衣姐姐聽到,你肯定死定啦!”白衣少女聽到海提斯竟然說紫衣壞話,當即忍不住笑出聲來,一雙美眸彎成了半月狀,誘人的櫻唇微啟,大方卻不失優雅。
“啊?”
聞言,海提斯大驚失色,連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剛剛只是一時口誤,千萬別往心裡去啊!看我這嘴巴,就是不會說話,請前輩原諒。啊呸,什麼前輩……還請姐姐原諒啊!”
“你這人感覺還算可以,怎麼就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聽完海提斯這番話,白衣少女的臉上笑容更甚,歪著腦袋打量著海提斯,輕聲說道。
“我才不傻不呆呢?”海提斯目光一瞪,虎著臉低喝道。
“好好好,不說啦,看我們的目的地到了噢!”白衣少女仰起頭,眨了眨那雙清新明亮的藍色大眼,柔聲說道。順著少女的目光,海提斯的視線緩緩移到了眼前的場景之中。
紫玉色的山谷,呈現驚人的劍形。隱隱地,似乎從其間散發出一股驚人的鋒芒之氣。在這股鋒芒之氣下,海提斯感覺眼睛都有點睜不開。就單單是劍谷的勢,海提斯就有點承受不住。
“來,跟我走”
少女忽然一把拉住了海提斯的手,朝著前方走去。海提斯心中一怔,閃雷步法踏起,這才勉強跟上少女的速度。吃驚之餘,海提斯再也不敢小視這只有二八芳華的少女,她的實力,應該遠遠地超過自己,無疑是一名上天眷顧者。
兩人並駕齊驅,以幾乎一步百里的速度朝著一處莫名的方向疾馳而去。片刻後,海提斯只感覺眼前一亮,終於出現了地面上山谷的摸樣。一排排簇擁著的樹木,無數千奇百怪的石頭赫然浮現在眼簾。海提斯摸了摸身旁的大石頭,充滿了實感。
“應該不是幻境!”
海提斯點了點頭,跟著少女一步步地朝前走去。再走了幾步,兩人來到一處湖泊旁。視線移過,卻見湖泊邊的空地上,數十道人影橫七豎八地躺著。看那摸樣,似乎是體力透支?
“光,暗,音,邪風大哥?”海提斯一路掃過去,卻是見到了屬於荒古宗的一干人馬,當即出聲叫道。在地上躺著的幾名人員,聽到這句話,突然打了個激靈,瞬間坐了起來。
“小海,你也被她抓來啦?”
“這……小海,你竟然一個人透過了虛空天幕?”光和音同時出聲,不過所說的內容卻是完全不同。光是因為驚訝海提斯也被少女抓來,而音則是因為海提斯能夠獨自透過虛空天幕而感到吃驚。
“沒事兒,很快我們就可以一起出去的!她對我們,並沒有惡意。”海提斯輕笑了一聲,旋即看向了身旁的白衣少女。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名字?”
“別這樣嘛,我們之前不是相處的挺愉快的嗎?我總不可能,一直叫你小妹妹吧!”海提斯訕訕地笑了笑,低聲輕語。
“噢,那詢問別人的名字之前,不應該先自我介紹嗎?”少女白了一眼海提斯,伸出舌頭tian了tian嘴唇,低聲說道。
“真是抱歉,一時間忘記啦!我叫做海提斯,還請多多指教。”海提斯伸出右手,不過見少女並沒有和自己握手的意思,又訕訕地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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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詩兒!”
“看來我真的沒冤枉你,你果然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不過,有時候還蠻可愛的嘛!”詩兒歪了歪小腦袋,那雙湛藍的雙眼饒有興致地望著海提斯。見到這一幕,在場所有人的臉色盡皆怪異無比。
“小海。你……她。”音朝前走了幾步。一臉驚疑不定地看著海提斯和那名少女。眼底滿是吃驚。看兩人說話的語氣。怎麼感覺他們似乎是相識很久的老朋友一般。
“音。別吃驚啦。都說了她有惡意的。否則我也不會站在你們面前。”海提斯輕笑了聲。朝著音走了過去。
“小海。你是不知道。她惡意是惡意。不過我們可是被她折騰慘了。這小丫頭片子。也不知道從哪搞出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把我們累得夠嗆。哎呀。它又啦。”突然間。光猛地從地上蹦了起。驚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