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谷聞言,臉色微微一怔。望著女兒的這般姿態,他哪裡還不懂她的心思,當即嘴角扯了扯,道:“那麼,你就和小海一起歷練吧!”
“對了,我還有一句話要提醒你們。孤身在外闖蕩,一定要注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外面世界的險惡,遠非你們所能想象,必須要處處小心!”莫谷低聲叮囑道。
“是!”
所有人都回答的斬釘截鐵,但不知日後真正外出歷練之時,這些個單純的荒殿七子,能否真正得心應手,還真的難說。不過這些,畢竟都是後話,且看後面事情究竟會如何發展。
……
一個月之後,太虛城外,荒殿眾人彼此望著對方,眼底盡皆一片不捨。這麼長時間的朝夕相處,驟然間要分開,當真是心酸至極。不過莫谷也說的對,再留在這裡,修為也不見得會有什麼太大的進步。雛鷹,需要展翅於高空,方才能見證它的價值。
“今天,我就要走了!”海提斯淡淡的說道,話語之中,充滿了傷感。他的傷勢,在幾天前就好了。但由於捨不得那群兄弟姐妹,硬是耽擱了好幾天才動身,現在,也是時候該自行闖蕩了。
“要走了嗎?這一天,終於來到了啊!”此時此刻,就連莫谷都有點唏噓,這些人,都是他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弟子,在虛元宗最困難的時期,也唯有他們,留到了最後。荒殿眾人一個個眼圈泛紅,哭著告別。其中尤其以三位女孩子哭的最甚。
“嗚嗚,媛兒,你一定要想我啊!”一向火爆的火舞,這個時候也終於露出了她那柔軟的一面,這時候的她,死死地抱著媛兒,一直不願鬆手。
“火舞,你也要保重啊!”
“夢婷,你也是,要好好保重啊!”
“媛兒,火舞,夢婷,你們三人別這樣,這樣的話,我們也忍不住想要哭了,嗚啊!”姜晨突然調笑了一聲,自己一個人笑了起來,但笑著笑著,卻忽然發現,他眼中的淚水,早已不知道什麼時候,遍佈在了臉上。
“好了,別整出這樣一幅生離死別的樣子,你們又不是以後都不能見面了,好好打點行裝上路吧!你們需要做的,便是不斷變強,變強,再變強!”
“當然,你們也一定要記住,內心的堅持!千萬不要為了純粹的力量,而拋棄了心中的底線!”莫谷強忍住那奪眶而出的淚水,驀然大吼道,聲音竟有點嘶啞。
“你們——快走吧!”
莫谷再度一聲大吼,卻是令幾人渾身一震,隨後紛紛不捨的告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兄弟姐妹,終究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們,也要自行奮鬥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望著羅天等人一個個離去,海提斯猛吸了一口氣,旋即拉著莫媛的小手,驀然衝向了遠方……
“小海,我們這是要到哪裡去歷練啊?”莫媛跟在海提斯身後,歪著頭問道。那張精緻的小臉上,雖然還帶著幾分悲傷,但卻已經淡了許多。人,不可能永遠活在悲傷的陰影中,莫媛也深知這個道理。
聞言,海提斯微微一怔,輕聲道:“其實,我也沒有想好,不過我從鬼谷的儲物戒中發現了這個!”海提斯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
“這是,介紹信?”
“恩,是一封到天澗宗的介紹信,也不知道鬼谷從哪裡弄來的?不過,這也不失為一個去處!”海提斯低低地說道,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莫媛點了點頭,嬌聲道:“小海,那我們就去天澗宗吧?我聽我爹爹說過,這天澗宗在上任虛元宗之時,還與我們虛元宗交好,他們應該不會為難我們吧?”
“呵”海提斯輕笑一聲,心中卻是湧現一抹擔憂。時間過了這麼久了,那所謂的天澗宗會用什麼態度對待他們,還真是難說,畢竟人心易變啊!
“那我們現在,該往哪裡走?”莫媛停住了身子,玉手微微撓了撓頭,一臉疑惑地望著周圍分叉的路口。見到莫媛的這幅摸樣,海提斯伸出手,輕輕地在其腦袋上敲了一記,道:“你個小路痴,天澗宗在西洲,當然是往西面走了!”
“啊,不許敲我頭!”莫媛吃痛,小嘴猛地嘟了起來,對著海提斯嬌嗔道。
“好好好,不敲你頭,噗哈哈”海提斯終於被莫媛的這副可愛摸樣給逗樂了,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一道笑聲落下,兩人幾日來的那些悲傷,竟是猛然間被沖淡了許多。
兩人一路打鬧,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好一段路。當兩人停下打鬧的那刻,發現已經來到了一處城門口。見到那巍峨的城門,海提斯和莫媛彼此對視了一眼,幾乎是同時問道:“進不進去?”
這句話落下,兩人頓時一愣,旋即盡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還是海提斯先打破了這氣氛,繼續說道:“媛兒,你說,進不進去?”
“既然來都來了,那就進去看看吧!順便也購買一些補給的東西。”莫媛輕聲說道。聞言,海提斯微微點了點,算是贊同。兩人一路前行,緩步走進了城內。
這座城池,乃是隸屬於崇王國的邊境城池,其面積算是極小極小。不過因為其地理位置特殊,所以倒是成了一些兵家的必爭之地。也正因為如此,這座城市,可謂是魚龍混雜,紛亂難言。
走在街上,看到周圍人群那火熱的目光,莫媛朝著海提斯的身上擠了擠,輕聲道:“小海,那些人的眼神好恐怖,我有點怕!”聞言,海提斯拍了拍莫媛的小手,安慰道:“別怕,一切有我呢?”
兩人就這樣小聲的耳語著,並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但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大踏步而來,雄壯的身軀驟然擋在了兩人的面前。
“站住,你們違背了規則!想要活命,把你身邊的女子留下!”一道異常粗狂的聲音響在了海提斯的耳簾。而海提斯聽到這句話,臉色卻是驟然冷冽了起來。
“違背了什麼規則?”海提斯冷著一張臉,低聲喝道。那雙血色雙瞳間,忽然閃過了一絲戾氣。他可以容忍別人侮辱他,甚至是欺凌他,但絕對無法容忍,有人這樣說莫媛。
“不要說我連規則是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我知道,違背了又該如何?”海提斯淡淡的回應道。
那壯漢聲音依舊冰冷,沒有絲毫人的氣息,那道雄壯的聲音再度吼道:“違背了規則,必定要接受懲罰。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擊敗我,你便能夠在這修羅城立足。第二個選擇,讓出你身邊的女人,讓我爽夠了,也可以!”
“打敗你,不是殺死你嗎?”海提斯的眼中突然掀起了一絲殺機,這壯漢的話,已經徹底觸動了他心中的逆鱗。莫媛,是他可以隨便出言侮辱的嗎?
“殺死我,當然可以,但那也要你有這等本事!”那壯漢怒極,嘿嘿地大笑了起來,看著眼前那宛若小不點的海提斯,眼中驟然掀起了一絲殘忍的目光。便在這刻,那壯漢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柄長槍,朝著四周橫掃了一圈,竟清掃出一塊空曠的場地。
“我是修羅城的守將,血槍司凌!”話音落下,司凌身子驟然加速,竟是帶著一股慘烈的血腥氣息直奔海提斯衝了過來。
這要是初出茅廬,沒經歷過殺戮的人來面對這一招,定然會被那恐怖的氣勢給嚇怕。不過海提斯是何許人也,他所經歷的血腥殺戮,可完全不比一些在軍營中的老兵少。因此,司凌的所謂氣勢,在其面前可謂是不值一提。
冰冷的氣息瀰漫,一股凜然殺氣正面撲來。這股殺氣雖然小,但卻多了一份尖銳。海提斯迎面對上那驚人的長槍,嘴角輕輕地掀了掀,隨後在司凌驚駭的目光下,他那雙晶瑩如玉的手掌,竟是直接握住了槍尖。
“區區一名靈元境初期的存在,也敢在我面前這般狂妄,簡直不知死活!”海提斯低聲冷喝了一聲,隨後手掌猛地一用力,竟將司凌連槍帶人舉了起來,重重地怒砸而下。
“嘭!”
一道沉悶的轟鳴聲,重重地響起,竟連地面都被震得跳了跳。見到這一幕,周圍那些被吸引過來的人,頓時被嚇住了。這人是誰,怎地如此生猛,竟連守將大人都敢打?
“你你竟然!”
司凌渾身顫抖,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此刻,他之前握住長槍的右手上,鎧甲已經全部崩裂飛散,就連整條右臂上的鎧甲也是一樣。同時崩裂的,還有他右臂的肌肉和骨骼。
海提斯就單單是這一擊,便已經令他受到了重創。這簡直難以想象,要知道,司凌可是一名靈元境初期的強者啊!竟然連這少年的一擊都擋不住,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他瘋了?
見到司凌還想攻過來,海提斯微微皺了皺眉,冷喝道:“如果你想死,就再走過來看看?”
隨著海提斯這句話落下,司凌的腳步猛地一頓,隨後心中不知為何掀起了一絲恐懼。眼前的少年,渾身山下所散發出的氣勢,竟連他這久經沙場的強者都感到陣陣心驚。
“你違背了我們修羅城的規則,還如此蠻橫,你你死定了!你給我等著,等著!”司凌有些色厲內荏的大喊道。在這句話落下的同時,他的身子竟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叫人了還是其他。
海提斯瞥了一眼周圍的人群,驟然大吼道:“看什麼看,沒看過是他先欺負我們的嗎?還想替他主持公道不成!”
聞言,周圍的人群猛然一驚,隨後紛紛朝著四周散去。只不過他們都很清楚,這件事可並不算完!修羅城的守將,可並不好惹。
“你們當中,若是有人再敢侮辱媛兒,那麼我不介意將你們所有人都殺掉!”海提斯冷冷地說道,眼中的戾氣看著令人膽顫心驚。就連海提斯自己都沒發現,他的殺心不知道何時已經變得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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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算了吧!”莫媛拉了拉海提斯的右手,嬌聲說道。看著周圍人群那有點畏懼的目光,心中不知為何感到有點難受。
“哼!”海提斯低聲冷斥了一聲,隨後拉著莫媛的小手,朝一處客棧中走去。周圍人群見海提斯已經離開,當即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這人是誰,看起來好兇悍啊!”
“可不是嘛,剛一進城,便是將守將大人給打了,這氣焰,可真是囂張到可以!”
“恩,不過據我推測,氣焰囂張的人,都活不長久。不信的話,我們大家拭目以待,看看這個狂人,是如何被我們的城主大人給虐待致死的,嘿嘿”
“真是好奇啊!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個狂人面對我們修羅城的三害,該如何招架,呵呵呵!”
……
一道道議論聲不斷響起,其中確是透露出了不少的資訊,但早已離去的海提斯,卻是不得而知了。此刻,海提斯才剛剛找到一處客棧,正準備落腳下來。
“掌櫃的,給我來兩間中等房間!”海提斯喊道。
“好嘞,一共是十兩碎元石!”掌櫃微微笑了笑,眼睛頓時眯成了一條縫。看他臉上的笑容,倒是很容易令人生出一些好感。
“十兩碎元石,我看看啊!”海提斯翻了翻儲物戒,發現其中竟連一兩碎元石都沒有。一時間,卻是尷尬地愣在了當場。還是莫媛看出了海提斯的樣,當即輕笑著從懷中掏出十兩碎元石,對著掌櫃的嬌聲說道:“這是十兩碎元石!”
“好嘞,兩位客官請隨我來!”那掌櫃的見兩人付了錢,當即笑著對兩人說道。這時的海提斯,臉上有點尷尬。他沒想到,身上竟然連一兩碎元石都沒有,這可真是丟大臉了。
“應該賺點元石去了啊!不僅自己修煉要用,而且這日常的開支,也需要元石啊!”海提斯不得不感嘆,自己有朝一日,變成了這樣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以前還在宗門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但真正要自己孤身闖蕩了,方才覺得前路之艱難。想到這,海提斯不由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跟在掌櫃的身後,心中思緒萬千。
“掌櫃的,能不能給我講講,有關於這座城市的事啊?”海提斯走在掌櫃的身後,低聲問道。聞言,那掌櫃的身子微微一怔,隨後有些詫異地回過了頭,道:“兩位,可是外來人?”
“嗯!難道說,外來人還有別的規定不成?”海提斯見掌櫃的臉色不對,當即出聲問道。但沒等海提斯問完話,那掌櫃的卻直接從懷中掏出了十兩碎元石,聲音略帶急促的說道:“你們快走,小店不做你們的生意了!”
說完後,不斷地將那十兩碎元石遞給海提斯。看他眼中的神色,竟然有些驚懼之色。見狀,海提斯和莫媛的眉頭盡皆皺了起來,這又是怎麼回事?
“掌櫃的,哪有這樣做生意的!”海提斯不悅地說道,臉色變得無比難看。看到海提斯那陰沉的臉色,那掌櫃的頓時嚇了一跳,但還是異常堅定的說道:“對不起兩位客官了,小店是真的不敢收外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