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躁動不安的古業,因為某些壞心思,直到現在還亢奮的沒能安然入睡。
滿腦子的柳顏,能睡著才叫奇怪呢!
許松和見色忘友的古業不同,古業能因為柳顏忘了他第二部正式短片的事情,但他不沒有。
自從住進喜來酒店後,古業的膝上型電腦就成了許松的長期持有物,這是為了方便許松配樂,來靈感時能及時的被記錄。
至於古業,他現在工作用的膝上型電腦,則是從胡戈那裡強制徵用來的。
此刻的許松,就在用著古業的膝上型電腦,完善著他打從古業開拍《短片:一個群演的日常》時,突然冒出的一點音樂靈感。
“終於做完了!”
十分鐘後,在許松的一聲長嘆中,他結束了全部的完善收尾工作。
許松很疲憊,但很滿足的靠在椅背上,臉上堆著成就感滿滿的笑容,此一刻的他,雖然依舊靦腆,但看起來卻格外的耀眼。
在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成果後,許松抱起膝上型電腦,敲響了隔壁古業的房門。
亢奮的許松,顯然是沒意識到現在已經是凌晨時分,咚咚咚的敲門聲,在酒店空寂的走廊中,格外的響耳悶長。
古業不耐煩的衝著門外喊道:“誰啊?”
許松言簡意賅的說道:“我!”
古業樂了,他當然能聽出這是許松的聲音,所以故意的問道:“你誰啊?”
“許松!”
許松依舊言簡意賅的回應道。
就挺無趣的,鬥嘴這種事情,一來一回才有意思的。
古業無語的搖了搖頭,起來給許鬆開了門。
看著門外抱著膝上型電腦的許松,古業沒好氣的說道:“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敢保證,許松你今天見不到太陽的!”
許松也沒回應古業,抱著筆記本就進了古業的房間,而後將膝上型電腦放在了桌子上,一邊自顧自的去倒水潤潤喉,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看看吧,我寫了一首歌,是給《短片:一個群演的日常》寫的。”
其實相比起給電影做配樂,許松還是更喜歡歌曲,這種可以直接表達自己情緒和思想的音樂方式。
當然,這只是相對來說。
和古業一起先後做了《一碗牛肉麵》、《短片:一個群演的日常》的配樂工作後,這雖然對他來說還是個比較陌生的領域,但音樂的共通性,還是讓他在其中找到了不同的樂趣。
“你寫了首歌?”
古業驚訝的看著不溫不火的許松,遲疑道。
許松點頭,已經熬出黑眼圈的雙目,卻也是神采非常,“嗯,你看看吧!”
雖然看起來還是不溫不火的,但其實許松的心裡,還是非常期待古業這個半專業人士的評價和認可的。
“好吧!”
古業沒繼續多說什麼,坐在膝上型電腦前,安靜的瀏覽起了許松寫的歌。
乍看之下沒什麼問題,可看了兩三遍後,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充斥著古業的大腦。
嘖,好眼熟的感覺啊!
古業皺著眉頭,斟酌了一下,最後只好無奈的轉身,看向了緊張期待中的許松,“你真要我來評價一下麼?”
許松一愣,隨即皺眉頭,“怎麼了,不好麼?”
“不是,你不覺得自己找錯人了麼?我就是個導演,歌倒是會聽,但我懂個鬼的音樂啊!”
古業無奈的苦笑道。
許鬆鬆了口氣,說道:“哦~那需要我唱給你聽麼?畢竟這是給你短片寫的歌,你的評價還是很重要的。”
“嘖,你早這樣不就好了嘛!”
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現在才反應過來的許松,跟著只見古業虛手一抬,特有氣勢的說道:“來吧,展示!”
許松閉著眼睛,右手輕拍著大腿打節奏,找準了音準後,用著他那古業十分熟悉和懷念的聲線,開口清唱了起來……
“城市黎明的燈火,總有光環在隕落,模仿者一個又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色,你選擇去崇拜誰呢,怨恨誰呢!”
“假裝熱情的冷落,假裝自由的枷鎖,你最後成為了什麼,燃燒華麗的煙火,綻放一次就足夠了,奢求什麼!”
“無名之輩,我是誰,忘了誰也無所謂,誰不是~拼了命~走到生命的結尾,也許很累~一身狼狽,也許卑微~一生無為,也許永遠成不了~你的光輝!”
“……”
閉著眼眼聆聽的古業,終於在許松唱到副歌部分的時候,明白了早前他在看歌詞的時候,為什麼會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了。
哈~原來是無名之輩啊!
古業也不是什麼專業的人,乍一看歌詞的時候只覺得眼熟,現在聽到許松唱起了的旋律後,這才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
不得不說,無名之輩這首歌,非常貼合《短片:一個群演的日常》,或者說群演這個群體。
至於說無名之輩的提前面世,許松又怎麼寫出的這首歌,古業並沒有那麼關心,這並不重要。
合適的時間,合適的靈感觸發事件,再加上許松這個本就有才華的人,這一切,本身也並沒有那麼令人意外。
這首歌的靈感,古業清楚許松是陪他再找演員,看到一群努力生活的群演們所得來的靈感。
古業很意外,但驚訝的點不是許松寫出了無名之輩,而是他的大局觀,有點過於青澀了。
沒急著打斷許松,古業等著許松唱完,緩了一會兒後才開口道:“很棒,也很貼合我的短片主題,但問題也不少,你覺得呢?”
許松立馬正襟危坐起來,古業短片的導演,他的意見還是很重要的。
許松有些緊張的問道:“有什麼問題?是旋律還是歌詞?”
“歌詞!”
古業說道。
許松眉頭一皺,遲疑的問道:“歌詞哪裡不合適了?”
古業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都不合適!”
“誒?”
許松愣住了。
看著許松傻眼的樣子,古業也認真的解釋道:“你想表達的意思都沒錯,就是你的歌詞寫的有點大了,貼合我短片的主題沒錯,但如果短片上加上你這首歌,那我就得重新再剪輯一次了。”
“……”
許松茫然無措的看著古業,顯然是還沒明白古業的意思。
古業笑了笑,“沒明白?”
“嗯,我還是沒感覺有什麼衝突的地方!”
許松老實的說道。
古業輕笑著說道:“哈~正常,你只是以一個歌者的角度在看這首歌,現在換成你配樂師的角度看看,仔細想想!”
古業也沒有直接點透許松,一個成功的配樂大師,他需要有一個獨·立思考的能力,而不是徹底的倒向服務於導演。
五分鐘、十分鐘,又或是二十分鍾,古業等的都快睡著了,還在思考中的許松,終於抓到了一點靈感。
歌詞寫得太大了!
這是古業的原話,順著這句原話,許松藉著自己配樂師的視角,認真的找著短片和無名之輩這首歌的切合點。
一一比對之下,許松終於看到了問題所在。
“明白了,的確是歌詞寫的有點大了。”
許松苦笑著搖頭低語道。
古業笑了笑,滿意的說道:“看來你是明白了!”
許松嘆了口氣,說道:“嗯,你的短片拍的是個體,是趙穎寶的群演日常,我的歌,寫的是群演這個大群體,所以兩者相和,我的歌有可能會蓋過趙穎寶這個真正的主角,這就有點喧賓奪主了。”
聽著許松說完,古業補充道:“對,無名之輩這首歌給人的情感共鳴很強,很容易就會壓過了短片真正的主角,讓整個短片最後就變成了無名之輩這首歌的MV。”
“所以要用無名之輩這首歌的話,我就得重新剪輯,把它變成群演的日常,而非一個群演的日常。”
“那…那無名之輩這首歌就不用了麼?”
儘管古業句句在理,許松也理解,但心裡還是有點可惜,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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