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音響就位。”
“主持做好準備。倒計時開始……”
“……三、二、一！”
…………
……
偌大的演播廳正進行節目的倒數第二次彩排,炫目的燈光和舞臺背投讓整個演播廳看起來華光溢彩,後臺演員各自忙碌,觀眾席位座無虛席,主持倒計時結束後用職業性的微笑開始念起中規中矩的演播詞。
雖然彩排已經進行到第五次，但是面對任何節目都會被隨時拿下的現狀,沒有一組演員會鬆懈下來。
晚會的總長度不過四小時,誰也不想自己的節目排零點以後，而能夠前四個小時裡擁有獨唱時間的明星實是少之甚少。
顧熙之的歌曲排二十三點零幾分的時間段，結束彩排後顧熙之雖然對自己的表演效果還算滿意，但是和其他幾個獨唱歌手歌壇的資歷相比,她對自己能夠留下的希望又小了幾分。
歌舞組的節目一定會有所刪減,她很有可能就是被刪掉的那一個。
果不其然，第二天節目組就給她發了節目被拿下的通知。
隆冬的正午成為一日中最溫暖的時段,陽光溫柔的傾灑而下，照亮枯萎的枝椏和晦暗的陰霾，顧熙之坐陽臺上打理花枝，廚房內有開火和切菜的聲音，梁縈則坐沙發上煲電話粥。
一個電話打了半小時，掛上電話的第一時間梁縈氣勢洶洶地走到陽臺上吼顧熙之，“導演把節目拿掉怎麼不跟說！”
顧熙之皺皺眉，“不是跟薄一清通話麼？”
“一清姐知道都不知道！”梁縈火氣更大了。
“她馬來西亞。”顧熙之輕描淡寫道，“沒有告訴她，也不知道她會知道。”
“反正讓很失望！”梁縈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拿電話去臥室了。
顧熙之看看她的背影，放下手中的綠蘿走下陽臺。
廚房裡灶火正盛，顧熙之洗完手幫忙理菜，唐餘始終專注地做菜，二一直很安靜。
隔了好久，顧熙之將洗完的菜打撈出來，抬頭看了看唐餘，遲遲道，“節目被刪的事情是告訴薄一清麼？”
“她打電話問，實話實說。”
顧熙之沒再說話。
中午梁嬛和anda來顧熙之的新家做客，兩對豐盛的菜餚讚不絕口，吃完午飯顧熙之去廚房收拾碗筷，anda帶著梁縈陽臺上認識盆栽品種，不一會兒打完電話的梁嬛拿著手機進入廚房，顧熙之見到客進廚房很快說，“這裡太亂，去客廳坐，去給泡茶。”
梁嬛沒有動，而是倚門而立看著她，“節目被拿掉怎麼不說。”
顧熙之愣了愣，很快解釋，“昨天剛出的結果，還沒有來得及。”
梁嬛點點頭，思索片刻又說，“想過了，去參加晚會對有百利而無一害，這個圈子不是想退出新聞媒體就能放過的，既然這樣不如陪一起。”
顧熙之明顯意外，“這樣不好，明明不想參加……”
“梁縈跟鬧了一中午，不答應她恐怕這個新年會不得安生。”梁嬛笑了笑，“況且希望的好聲音能夠被更多聽見，這是出於愛音樂的初衷。”
顧熙之大概是感激，神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梁嬛又說，“聽梁縈說對李斯嘉麗的電影有點興趣，電影的事情不懂，不過和她經常一起打麻將，下次三缺一的時候叫一起。”
“梁姐……”顧熙之看上去已經不知說什麼好。
“好了，這個圈子想混出頭不容易，一路走來也曾遇到過很多前輩幫助，也不必謝，如果可以，以後有能力時多幫幫新就好。”想了想又說，“對了，剛回來工作沒安排，讓夏喬暫時幫打理工作好了。”
顧熙之沉默片刻，嘆息，“們對太好了。”
“值得。”梁嬛微笑。
晚會的最後一次彩排格外順利，梁嬛會出現除夕晚會的訊息彩排當晚成為各大新聞媒體的頭條，一時間觀眾對於梁嬛的期待變成了晚會的第一熱點。
一月七，除夕。
百歲老這新年即將到來之際似乎都煥發出一些欣欣向榮的活力，熱鬧了幾天的城市到了晚上更是華燈流轉煙花溢彩。隆冬的天氣澆不滅們的熱情，似乎承受了一季的寒冷只為喜迎新春時一剎那的迸發。
無數家庭只有到了這個時候才能團圓，更有無數這個時候依然忙碌。
晚會演播廳後臺，作為晚會九點半時段的節目表演嘉賓，梁嬛和顧熙之早已換完演出服化好妝，這樣忙碌的後臺讓任何名演播廳裡都不過成為一個名。
不知為什麼，明明梁嬛的演唱經驗多到無數，面對這種場面她看起來卻是略微緊張的，而眼下氣氛雖然真的令緊張，顧熙之的心情卻無太大起伏。
“她緊張是因為她愛音樂，她不希望她的表演有任何瑕疵，總是會對自己乎的東西更緊張，就像喜歡電影一樣，其實把心態放平或許會更好。”面對顧熙之的發問，唐餘如是回答。
彼時演播廳前的相聲演員正溜嘴皮子，觀眾的笑聲一陣陣傳到後臺，卻沒有讓後臺緊張的氣氛降低半分。
穿越萬家燈火，大部分的家庭都此刻收看同一個頻道，有些家庭聚一起吃年夜飯，雖然酒席未散，卻也要播放出晚會節目，好像這已經是過春節的方式之一。
泫汾道上的大幢別墅內，尹珺吃完晚飯招呼一家喝茶看電視，曲熙之身穿新穎縫合的burberry白色接合羊絨大衣靠沙發上看電視陪父親看電視，電視機裡正播放的是一個小品，小品的質量還不錯，剛剛吃完晚飯的親屬紛紛被電視節目吸引過來忘記了聊天。
小品結束後主持出場，一室還為剛才的小品所樂，意猶未盡的討論。電視上的舞臺場景已經切換，這時一個從廚房走出來的小姑娘對著眾沒好氣地說，“們不許說話，要看梁嬛唱歌了。”
家裡的小祖宗發話了，一家很快互相打圓場，紛紛道，“聽見沒，別說話，聽唱歌。”
小姑娘對仍說話的瞪了好幾眼，很快客廳裡是真的沒說話了。
絢麗的燈光和背投歌曲的前奏響起時就營造出一種中國風的氛圍，數百塊led升降臺用立體的畫面呈現了古典文化裡的各種元素，歌聲甫一響起時電視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緊接著螢幕上出現字幕:
《玉嬌梨》
演唱者:梁嬛顧熙之
作詞:花久（中國臺灣）
作曲:anda（日本）
因為字幕只是一閃而過，很多中年既不認得其又沒有看清，紛紛說，“梁嬛們知道，後面那個叫什麼。”
“叫顧熙之，演電視的。”“小祖宗”迅速答道。
“咦，跟們小曲名字這麼像？”大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坐沙發上正喝茶的尹珺清了清嗓子，放下茶杯看曲熙之，但是無論晚會的節目進行到哪裡，曲熙之的表情都淡的令察覺不到一絲悲喜。
沒有讓觀眾等太久，歌曲一開始特寫裡就切換出梁嬛著一身金色主調服飾從升降臺裡走出來的畫面，等到另一個聲音響起，觀眾席又一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而這個出現特寫裡時，網路上的眾多熱點被她奪去。
顧熙之兩年多以前釋出的最後一條微博上，一個曬劇照的簡單微博以每秒幾十次的速度被轉發評論，而評論內容一開始不是問她為什麼剪短發就是問她為什麼兩年不更新微博不露面，等歌曲進入副歌部分的時候，大家的熱議內容又多了兩條，一是唱歌比以前好，二是這首歌真好聽。
一首歌的時間不到四分鐘，但是留給很多觀眾的卻是驚喜和震撼。
因為晚會的年輕藝真的不多，顧熙之的出現成為一抹絕對的亮色，而顧熙之會和梁嬛一起出現又像是打破了常規，本就被炒的沸沸揚揚的“梁嬛復出”話題後加了夠料的後續，加上這聲音就是從前和梁嬛唱《預感》的聲音，很多觀眾對這聲音並不陌生，《玉嬌梨》這首中國風歌曲又足夠好聽，因此舞臺下的掌聲一直不斷。
對於很多不懂音樂的平民百姓來說，判斷一個唱歌好不好往往是“她的高音夠不夠高”，因為顧熙之的音域的確很廣，《玉嬌梨》也確有發揮的餘地，因此即便是中年和老年也一下子記住了和梁嬛一起唱歌的小姑娘。
當下曲家就一直有讚許的聲音：
“這個和們小曲名字像的姑娘唱歌不賴啊。”
“以前沒聽過這個名字啊，就認識梁嬛。”
“長的很甜啊，這首歌叫什麼來著？挺好聽的。”
…………
……
甚至連曲熙之的爸爸曲霆祥都有發表意見，唯獨曲熙之和尹珺從頭到尾不置一詞。
歌曲演唱很成功，下舞臺之後等後臺的唐餘第一時間拿微博給顧熙之看，“評論三萬了。”
時隔兩年顧熙之才回過頭看自己的微博，見到評論的數字，又彎起唇角微笑。
後臺的緊張氣氛不允許慶祝的存，顧熙之很快坐下來繼續看節目，也就忘了之前的表演。
她沒有想到的是，晚會結束後的微博話題榜首是“春晚”，第三名是“玉嬌梨”，新年第三天的微博話題榜首是“長髮顧熙之pk短髮顧熙之”。
一個兩年沒有觀眾面前露面的明星忽然以一種覆蓋面極廣的方式煥然一新地出現公眾面前，喜新厭舊的觀眾似乎這才想起她兩年沒有露面，於是很多關於她的八卦各個論壇出現，其中不乏她落選最佳女主角後遭遇冷藏的猜測，更有才子將她的演藝生涯編成了朗朗上口的詩，於是她的名字關注度到達一個頂峰時忽然成為了勵志的代表。
們總是習慣於同情弱者，當漫天的八卦訊息指向顧熙之曾被華娛國際的冷藏時，一方面她的粉絲口伐筆誅聲討經紀公司，令一方面她的死忠粉和年幼的小粉絲變得特別多。
這種現象和除夕晚會效應帶來的直接後果是:1.《玉嬌梨》這首歌的獨唱版紅到令不忍直視，所謂不能直視，就是老孩子都會唱，大街小巷都會放。2.顧熙之的短髮造型讓許多理髮師苦心鑽研技術，原因是很多長髮美女要剪她的髮型，但是因為髮型需要特殊打理，大部分剪出來的效果都不理想。
元宵節第二天。
前一天晚上剛從地方電視臺做完節目飛回家，一大早顧熙之接到梁嬛的電話說下午打麻將，夏喬連推了五個通告才把她的時間空出來。
早上顧熙之一堆新衣服裡挑了較為活潑的風格，新造型師和化妝師給她做了精緻的髮型和妝容，連指甲造型都煥然一新，夏喬看了她的裝扮第一句話是：時代傳媒給她下的資本還算厚。
當年顧熙之的《菖蒲》提名最佳女主角時時代傳媒的est專案總監田幼藍就曾向她遞出過橄欖枝，那個時候的顧熙之沒有想過離開華娛國際，後來最佳女主角失利，她也沒有心思再去趟這灘渾水。回國後顧熙之第一時間聯絡了田幼藍，她仍是兩年前的態度，給她的資源也證明了她的誠意，甚至這次晚會以後，她給她安排了私化妝師和造型師，專門配備了數百萬的房車。
她說一個明星是需要捧才可以大紅大紫的，她可以給她很多，唯獨李斯嘉麗那裡沒有把握。
下午一點整，梁嬛私宅。
偌大的多功能娛樂廳裡暖氣開放，提前到來的顧熙之被梁縈纏著一起打遊戲，有門鈴聲響起，顧熙之拍拍梁縈的肩說，“去開門，不跟玩了。”說完扔下遊戲就走。
梁縈看了眼遊戲裡死掉的小，又對著她的背影翻了個白眼，“重利輕友！”
梁嬛給客準備茶水，見顧熙之去開門並沒有停下手裡的活，顧熙之打開門看見李斯嘉麗後並沒有顯出意外，原本打招呼的話就嘴邊，但是當她看見與李斯嘉麗同行的時，口中的話還是延遲了兩秒才說，“嘉姐快請進。”
當年雖然因為蕭寂的緣故沒有與她最終敲定合作，但當時兩也算有些交情，與她相熟的都會稱她一聲嘉姐。
李斯嘉麗早已聽梁嬛介紹了打麻將的，看見她出現倒是不意外，不過畢竟許多年不見，再次看見真時還是顯得比較熱情，“小顧啊，真是挺久不見了，現這麼瘦啊。”
“不瘦不行啊，梁姐說瘦不了十斤肺活量就不達標準。”說笑著將二引進門，又看看李斯嘉麗身邊的女，“嘉姐介紹一下吧？”
李斯嘉麗大概這才想起兩不認識這回事，又說，“這是jessicaara，中文名叫鍾霖姍，她時尚圈還是很有名的，很多大牌服裝設計師都認識她，她自己也有服裝品牌。”說完又向鍾霖姍說，“ara，這是顧熙之，她最近很紅都經常聽她的名字應該認得啊。”
鍾霖姍淨身高一米七七，所以穿上高跟鞋之後給的壓迫感不是一點點，但是光憑一張黃金臉和專業笑容就讓她變得無比親和。
“當然知道啊，熙之嘛。”
李斯嘉麗像是被“熙之”二字提醒到，立刻說，“都忘了，這兩個啊。”
準備完茶水的主樑嬛見已到來，招呼道，“麻將都準備好了，快來吧。”
原本今日的主題就是麻將，再說其他都變成多餘。
早就資料裡知道李斯嘉麗酷愛打麻將，顧熙之也學了一陣子，技術處於不會贏錢總會輸錢的狀態。
堆麻將的時候雙手難免成為焦點，李斯嘉麗坐鄰桌，打第一牌時看見顧熙之的手指就說，“的手指比很多手模都漂亮，指甲做的也很漂亮啊。”
顧熙之笑，“平時也沒什麼事情要做，就留了一些指甲出來塗塗抹抹。”
“是羨慕們這些小姑娘。”梁嬛接過話出了一張牌，又說，“以前彈樂器的時候就一直不能留長指甲，現梁縈又整天纏著給她做飯，幾十年就沒留過一次漂亮指甲。”
“不留指甲就夠美了。”李斯嘉麗笑著出牌。
這時剛好輪到鍾霖姍出牌接牌，梁嬛看看鍾霖姍的手指，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問道，“ara不彈樂器不做飯為什麼不像其他女生一樣留長指甲？”
一桌的目光一下子全部聚焦到鍾霖姍削減乾淨的指甲上，鍾霖姍似乎被她的問題堵住，還是李斯嘉麗說，“嬛嬛傻，不留指甲的原因未必只有不彈樂器不做飯。”
“還有什麼？”梁嬛依然不明就裡。
顧熙之瞥了眼鍾霖姍的指甲，又低下頭掩住眼睛裡的情緒。
“咳咳！”正一旁玩遊戲的梁縈忍不住抬起頭說，“媽媽是傻瓜，替小阿曲鄙視。”
梁嬛開始還是有些不懂，後來大概是見到大家神色都尷尬，又想到了梁縈的話，臉色騰地通紅，再也不說話了。
整場麻將似乎從一開始就不順，接下來顧熙之常有出錯牌的情況。
等到麻將結束，大家發現就連第一次打麻將的也未必會做到這種狀態：顧熙之從頭輸到尾。
麻將一直打到晚上六點半，散場的時候外面又下起了小雨，顧熙之正要打電話給助理過來接，掛上電話的鍾霖姍又向李斯嘉麗說，“小曲樓下等，不用麻煩司機了，一起走吧。”
李斯嘉麗點點頭，出於禮貌又向顧熙之說，“小顧一起走吧，這種天氣一定會堵車，等司機過來還早。”
顧熙之本想拒絕，瞥見梁嬛的眼色又笑著說，“好啊，那要麻煩ara了。”
“不麻煩的。”禮節性的微笑。
冬天的雨水夾雜著北風，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寒冷。
顧熙之披著花呢大衣走下樓，黑暗中一眼看見打著雨傘下車的曲熙之。
她依然穿著高高的高跟鞋，黑色的風衣與雨傘讓這樣的黑暗裡很難注意到她，但是當她拿下傘露出面容時，鮮豔的紅唇和白皙的皮膚帶來的熾烈對比還是令一驚。
來到三面前時，她顯然注意到了她，但僅僅只是出於禮貌分給她一秒的視線，並向李斯嘉麗說，“嘉姐先上車。”
李斯嘉麗似乎很習慣這樣的優先，只客氣了一下就隨她上車了。
一分鐘後車子已經路上行駛。
大雨打車窗上連成雨珠，又迅速被雨刮器清理乾淨，顧熙之和鍾霖姍上車後沒說話，李斯嘉麗和曲熙之卻一直聊天。
“小曲，最近有沒有想演電影的意思啊？”
曲熙之一直開車，聞言道，“劇本一直都有收，不過都不是特別合適。”頓了頓，“聽說嘉姐要拍新作品？”
“是啊，劇本還沒選好，打算三月份選完劇本再挑主角。”像是開玩笑，“要投資的話可以過來做監製啊。”
曲熙之也是玩笑的語氣，“嘉姐要是不怕電影弄砸，當然可以啊。”
一輛貨車從前方駛來，雖然視距有所限制令容易避閃不及，但也不是特別危險，不過是不是因為聊天閃神，曲熙之卻差點沒有踩住剎車撞上去。
車子停穩後車裡的都心有餘悸，直到對面的貨車調整方向離開鍾霖姍才向曲熙之說，“剛才怎麼回事？”
“沒事，穿高跟鞋不好開車。”轉過頭向車後座，“二位不好意思，讓們受驚了。”
李斯嘉麗明顯不意，“沒事，下次多注意一點，開車就不要穿高跟鞋了。”
“嘉姐還真信她啊。”鍾霖姍說，“她腳踝有舊傷，一到陰雨天就疼。”說完埋怨似的向曲熙之，“都說了下雨天不要穿高跟鞋，怎麼不聽的。”
“剛才走的匆忙忘記換。”曲熙之沒有任何表情，將長髮別至耳後又重新啟動油門。
李斯嘉麗聽到這話又說，“小曲啊，腳上的傷是什麼時候弄的？認識一個骨科醫生，可以幫問問情況看能不能治好。”
曲熙之輕描淡寫道，“兩年前穿高跟鞋不小心從樓梯上跌下來的。”
“年輕輕這麼不小心啊。”惋惜的聲音。
始終沒說話的顧熙之抬起頭看看她的側影，又看看她扶著方向盤的手，見她指甲乾淨整齊，又調整視線靜靜地望向窗外。
因為距離較近，顧熙之第一個下車。車外電閃雷鳴，大概是出於禮儀，曲熙之她下車之前說，“要不要送上去？”
顧熙之抬頭看看她，微笑，“不用了，有來接。”頓了頓，“謝謝了。”開啟車窗，向三告別，冒雨走進樓下。
車子她離開後很快掉頭，車尾倒車時發出昏暗的光線，曲熙之將車調好位置，又從後視鏡裡看了眼高樓下陰影處打著傘的男，加速離開了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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