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問道：“那既然知曉了此事，後來可有稟告王爺？”
曹氏臉紅了紅，微微搖頭道：“不曾稟告。”
她發現這個秘密，起先倒是想稟告，何嬤嬤卻道這是個機會，其他夫人們繼續喝藥，自己這邊若是率先得子，豈不是坐享其成。
顧盼見她這幅表情，已是瞭然：“所以你自己停了藥，現在又有了身孕。”
曹氏冷笑道：“葉淑懿想出這麼陰損的招，可惜自己肚子卻不爭氣，這是她的報應。她千算萬算，算不到她的小伎倆早就被我發現，被我拔了頭籌，定然心不甘情不願，又去了王爺那裡進了讒言來陷害於我。”
顧盼沉默不語。
曹氏又道：“等王爺回來，這些事我必定原原本本稟告。就算王爺會責怪我知情不報之罪，看在肚子裡孩子份上，總是會網開一面。”
言及孩子，她臉上又顯出滿足之色。
顧盼道：“這其中倒是另有隱情，也只能等王爺回來決斷了，”她想了想，又道：“只是你也莫要亂跑了，好好呆著，剪子也別舉著了。”
曹氏見顧盼不像誑她的樣子，問道：“我那幾個僕婦呢？”
顧盼道：“她們以下犯上，罪是免不了的，不過是為了護主，也算情有可原，一切都等王爺回來再說吧。”
曹氏臉色終於定了下來，口氣又放軟了：“賤妾錯怪王妃，還請王妃恕罪。”
顧盼嘆氣：“鬧了這麼久，你且好好歇著吧，我也回房去了。”
她出得門來，對著等候著的陳檢使個眼色，陳檢立刻跟了上來。
顧盼道：“你昨日言道，這是不該有的身孕，若是能告知詳情，那便最好，若是不能，這事就先緩一緩，等王爺回來再做決斷。”
陳檢面露為難之色，道：“稟王妃，那便等王爺回來吧。”
顧盼見他守口如瓶，有些無奈，她想了想道：“你安排些人手，將曹夫人看管起來，王爺沒回來之前，不要讓她亂說亂動。”
既然她完成不了任務，那麼能做的只有將她隔離起來，減小影響。
陳檢道：“是。這院子裡伺候的下人們，小的正準備換掉。”見顧盼有些訝異，他補充道：“剛才房裡一鬧，總有人聽了去，人多口雜，不知道會怎麼傳話，故而換了下去好好整頓一番。”
顧盼道：“也好。”她想起一事：“那個何嬤嬤，放不得。”見陳檢點頭附和，她又道：“將她單獨看管起來。”
她出了院子，想了想，掉頭往葉淑懿的院子去了。
昨兒原本打算去拜訪，後來沒去成，今兒怎麼著也得去跑一次了。
顧盼去的時候，葉淑懿正在院子裡修剪花枝，見顧盼過來，倒也並不驚奇。
顧盼笑道：“葉夫人真是好性情，你這滿院子的花，擺弄得實在好看。”
葉氏也笑了笑：“王妃謬讚了，妾身閒來無事，只是用來消磨時間的。”
顧盼輕嘆口氣：“上次那事，是那強人可惡。那幾位禁足便也罷了，連累了夫人，倒是實在有些冤屈。”
葉氏惶恐：“沒能保護好王妃，妾身們自然都難逃其責。”
顧盼又嘆氣：“罷了罷了，既然都過去了，不提也罷。”她皺皺眉：“只是這府裡沒了你來管束，倒是欠妥。”
葉氏露出更加惶恐的神情來：“這管家大權，妾身只是替代，總是要交還給王妃的。”
顧盼笑道：“你不必多心，我可不是來套你話的，我說的可是真心話，有你管著，我也放心，你也知道我這身子，好不容易稍有了起色，若再操心操勞的，也不知還能活幾年呢。”
葉氏趕緊道：“王妃可不能這麼想，您福氣好著呢。”
顧盼瞧瞧她：“這兩天的事兒你聽說了吧？”
葉氏點頭：“有所耳聞。”她面露喜色：“府裡終於有喜事了，王爺回來得知，定要樂壞了。”
顧盼點頭，見她神情，倒也真摯，不過這裡人人都是演技派的，表面上看到的東西是做不得數的。
葉氏道：“妾身不能出門，曹妹妹的事就勞王妃多多費心了。”
顧盼道：“倒也沒什麼事，我已往她院子裡添置了些東西。”說到這裡，她輕輕嘆了口氣。
葉氏躊躇了下，終於道：“曹妹妹也真是不懂事，她在王妃您院子前那一出，讓您下不了臺，實在是有點任性。”她瞧了瞧顧盼臉色，又道：“這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自然得小心點。往來探望的人若是雜了，萬一出些什麼事情，反而是害了她，王妃一片苦心，她竟是連這點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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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氏素來會察言觀色，瞧著顧盼最近說話有些分量了，便以為這事是顧盼拿了主意的，顧盼也不辯解，只是點頭道：“還是夫人看得通透。”她苦笑著搖頭：“就這點事，便弄得我焦頭爛額，現下我才知道，你平日裡有多難了。”
葉氏誠惶誠恐：“多謝王妃體諒，妾身盡的是本分。”
顧盼道：“夫人為府裡盡心盡力，待王爺回來，我定要去求個情，讓你這禁足給解了。”她見葉氏想要推脫，笑道：“我可不是為你，我是為了自己，有你照看著，我可省心不少。”
葉氏心裡微微哼了哼，這曹弱瑤有了身孕，她是樂得避之不用管事的，若出事，也不用自己擔待。想不到這王妃竟然是要將這燙手山芋塞回來，這位王妃，哪裡像是個傻的。心裡這麼想，臉上卻堆滿了感激之色：“您這般惦記妾身，妾身謝過王妃了。”
顧盼道：“你我就不用客氣了,對了。”她問道：“剛才我在曹夫人臥房，瞧見她的藥枕不錯，我最近睡得不踏實，若是庫房裡還有，也給我分一個來。”
“庫房裡應當是沒了吧。”葉氏有些為難：“倒是妾身疏忽了，不知王妃睡眠也不好。所幸這藥枕用了一陣就會換，到時讓陳管家多訂一份，給您送來。”
原來是陳檢定的，顧盼道：“不妨事，也不著急，我就是覺得這香味挺好聞的，才動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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