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目光死死地看著院子中貼著的一張黃符，素白的手上被劃出了七八條縱橫交錯的血痕，皮肉開綻，暗紅色的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不一會兒就滲到土地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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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竟眉頭沒有皺一下，瞪著陷入一片靜寂的院子。
突然——
不知從哪冒出了一陣濃霧，快速從四周湧了過來。
這霧來的蹊蹺，將院子籠罩地幾乎只剩一個黑影，不消片刻，沈棠的眼睛就開始泛酸，可她沒有眨眼，還是看著霧中的院子。
過了一會，霧氣又詭異地散開了。
場景發生了變化。
黑夜再次代替微亮的天空，四周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水腥味。
沈棠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抬頭看著上空時不時飛過的烏鴉，又重新把目光放回了出現在自己面前逐漸形成的另外一處院子。
這次的院子比上次來的還大一點，也可能因其他關係，充滿了濃重的黴味，要是進去了，鬼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就在沈棠猶豫的時候，她身後傳來了一聲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誰?!”
沈棠立馬謹慎起來，她轉過身，看著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的了塵，對視片刻，她終於移回目光，有些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怎麼是你……”
了塵那一身單薄的素衣，沒有任何修飾，當真是披麻戴孝。
沈棠微微瞥了他一眼，問道，“你們和尚不是最喜歡管這些事情嗎？”
了塵聽她這般胡言亂語，並未說什麼，他環顧了四周，最後，目光鎖定在一處房子上。
沈棠順著他的目光緩緩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怎什麼？”
了塵收回目光，看了沈棠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剛才那院子裡，你看到了什麼？”
原來這禿驢早就來了！
沈棠又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有很多走屍。”
“走屍？”了塵皺著眉，“你沒有看錯?”
這種東西她怎麼會看錯？
沈棠搖頭，神色也有幾分凝重，“沒有看錯，很大可能是有人私藏在那的，不過被封住了。”
走屍已經上百年沒有面過世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了塵聽後，抬頭看了眼天色，不鹹不淡道：“那就算了，先離開這裡。”
兩人跟著那順著院子上一條青石板鋪做的小路走出了樹林，漸漸的，視線從先前的迷霧轉為了清晰。
他們到後山時，沈棠因為體力不支的關係，臉色隱隱做白。
山頭的濃霧漸漸散去，一輪冷清的月亮掛在天空，皎潔的月光灑在床頭，照清了整座山的東西，沈棠臉上瞬間便沒有了笑容。
放眼望去，這座山幾乎被種滿了李子，樹上掛滿了用紅繩系著的鈴鐺，風一吹過，清脆的鈴聲響起，飄蕩在四周，周圍除了鈴鐺聲，一片寂靜。
樹下，全是方方正正的墓碑。
沈棠垂下眼瞼，伸出手摸上了碑沿，隨後收回手，摸索了幾下。
是血。”沈棠聲音涼了下去，過了良久，身後還沒有傳來回應。
“你……”沈棠轉過身去，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站在她身後的了塵已經不見了，甚至，地上的泥土都沒有他來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