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已經來了,你看這是見…還是不見?”天夜小心翼翼的看著李裳天的表情。
以前他們和縣令家就有過節。
在之前他還聽說,老大和謝寧立屬於不對盤的立場。
對方突然上門,是不是來找茬兒的?
李裳天挑了挑眉:“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既然來都來了,便備上茶水招待下去吧。”
天夜點頭,表情有些糾結,隨即又湊到李裳天的跟前,壓低著聲音小聲激動開口。
“老大,你別怕,到時候我就躲在房間後面。”
“要是那家夥敢威脅你什麼,等他一出巷子,我馬上讓兄弟們給他套個麻袋,把他揍成一頭死豬!”
天夜說的無比激動,似乎他已經能夠想象到謝寧立現在被揍成豬頭的模樣了。
小樣。
敢給他們老大找麻煩,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盤!
李裳天瞧著他一臉傻笑的模樣,實在沒忍住直接拍在了他的腦袋上,無語翻了個白眼。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揍個籃子啊!那家夥又不是傻叉,如果是來威脅我的,他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來?”
別忘了,現在他們巷子裡還有三個大老呢!
不對!是四個!
這天子都來這裡了,一個縣令的兒子,怕是不想活了才會來這裡挑事。
天夜摸了摸被拍疼的腦袋,有些鬱悶:“那老大就不怕他是來欺負你的?”
李裳天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無妨,要是他敢,我就直接把他給丟出去。”
反正到時候丟臉的也是他。
天夜聽此,瞬間開始歡快撒丫子走人:“好嘞,老大,我現在就立馬去準備洗腳水。”
老大丟人他潑水,這合作,絕妙啊!
李裳天:“……”
你和那貨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
天夜那邊招待下去後,李裳天很快就到了展羈巷酒樓的一處雅間。
敲門而人。
謝寧立端坐在黃花梨椅上,在慢悠悠的品著茶,舉手投足之間,閒情從容。
李裳天臉上掛著讓人難以捉摸的澹笑,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許久不見,不曾想謝公子勞動大駕來我這小巷,有何要事?”
謝寧立眉峰一挑,看向李裳天,眼底的笑依如曾經,總是帶著那抹危險。
“短短半年時間,建立出規模如此之大的巷子,若說這還是小巷,得讓多少商販為之羞愧?”
李裳天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也懶得和他說話繞圈子:“說吧,你來幹嘛的?”
謝寧立見她迫不及待想早點結束話題,薄唇勾起:“別那麼冷漠。”
“說起來,以前你爹還是師爺的時候,我們也是見過好幾次的不是嗎?”
只不過,那會兒他對李裳天的印象,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一個男人,痴痴的盯著另外一男子看。
這換做是誰,都會受不了,除非他有龍陽之好。
“得了吧,以前是我腦抽,覺得你長的風度翩翩,才會表現出了二哈行為。”
李裳天說到這裡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以前那原主那麼喜歡美男,怎麼就沒有暴露過身份呢,還真的是奇葩。
謝寧立聽到她這麼自損自己,也愣了一下,只不過……
“難道,我如今的模樣就不好看了嗎?”
自認為,他現在處於風華正茂時期,別說是女子了。
就算是同齡好友,見了後也會誇讚他長的一表人才。
李裳天連眼神都懶得丟一個過去,轉了轉手中的茶杯,頗為嫌棄開口:“也就那樣吧。”
自從見過渢大哥和大蛾子的盛世容顏,就這貨?
簡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謝寧立聽到這話,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心裡挺受傷的。
“難不成我變化很大?”他有些懷疑人生的低頭看了看今兒個穿的衣服。
這不是挺整潔的嗎?
至於臉,自己都覺得比以前更加英俊了不少。
此時,如果李裳天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指不定得當當場笑噴了起來。
果然,自戀是種病,得治。
他又把目光落在李裳天的身疼,如今的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其貌不揚的欠揍小子了。
她目光如水,形態大有改變,甚至覺得像換了個人似的。
“你好像變化很大。”這是他說出的真心話。
李裳天有些不耐煩了:“麻煩謝公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那麼時間陪你打太極。”
他們倆的關係,明明僵硬成冰疙瘩了,也不知道這貨哪兒來的閒情逸致,來找她聊天。
她可沒忘記,這傢伙去年還派了幾個不靠譜的殺手來砍她呢。
謝寧立見她這麼不待見自己,嘆了口氣,也不再賣關子,給自己續上一杯茶水。
“李裳天,我為我曾經對你做的事道歉。”
李裳天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喲呵,謝公子今兒個腦子抽風了?當時各種想殺我,現在怎麼給我來這一出?”
謝寧立垂了垂眸子:“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也知道你不會接受,但是,這次來,我的確有事想求你。”
“嘖嘖,既然你們縣令府都搞不定的事情,不是應該找那些達官貴人嗎?怎麼會求在我這出生平凡的鄉巴老身上?”
李裳天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心裡的確有些訝然。
這縣令家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謝寧立深呼吸一口氣,還是開口道:“近日,我父親多生異樣,有時,我感覺他陌生至極。”
“這樣的時間已經持續半月,我請了無數大夫,然而,要麼是被父親打出去,要麼是大夫束手無策……”
李裳天突嘴角忍不住扯了扯:“我這兒是巷子,又不是醫館,你怕是找錯人了吧。”
謝寧立眼中透露著一抹堅毅的精光,就這麼看著她:“我知道,你有一個朋友,叫我南飛……”
李裳天眉頭緊蹙。
這傢伙怎麼會知道南飛的事兒?
不過很快她便想明白了。
之前在秋神醫那邊,小震摔了腿,就是南飛全程負責醫治的。
謝餘震回家後,一直都是處於修養狀態,這期間謝寧立作為堂兄,肯定過去看過他。
以謝餘震這個性子,要是被人問起是哪個大夫如此醫術高明,他肯定會大肆誇讚南飛一番。
“我從堂弟餘震那裡知道此人的,知曉你和南飛姑娘關係甚好,所以……在下想請你幫我這個忙。”
謝寧立的態度放得很低,眼神也沒有以前那麼陰冷。
李裳天眉頭挑了挑:“那麼我想問一句,當初縣令將我爹孃趕會出衙門,以及你對我的暗中下手,裡面是不是還存在著其他的因素?”
那時候她就感覺到。
這個縣令,有種想把他們全家都搞死的想法。
但是,他一直好像都在忌憚什麼,又不敢下手。
再加上她出場比較快,又攀上了大老,背後還有個白麟拍賣給撐腰。
縣令便不敢輕易動他們一家。
謝寧立聽到她這話,眼底一驚,不過他很快掩飾下去。
“看你這反應,好像一直都知道,你爹很想弄死我們。”李裳天自然沒錯過他這表情,冷笑了一聲。
謝寧立低著頭,雙手緊握成拳。
李裳天說的很對。
之前他爹的確是千方百計想對他們一家出手的,如今,他請李裳天救治他爹。
這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成不了。
“這是…上頭的意思,我爹也是…迫於無奈。”謝寧立深呼吸一口氣,滿是痛苦。
李裳天覺得越發諷刺:“可是,這其中的利益關係,你家縣令大人,敢說不是想貪圖一份?畢竟,富貴險中求。”
謝寧立瞬間語塞,開始無言以對。
“李裳天,如果你能請南飛姑娘出手救治我爹,我定會勸歸他日後告老還鄉,過這平民百姓的生活。”
他起身直接對她作了一揖,表情真誠至極。
李裳天覺得他這話有些可笑:“撈了油水,參與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真以為這些事是你想走就能逃脫的嗎?”
謝寧立表情一怔,他有些傻眼了。
好像經過她這麼一說,這話挺有道理的。
已經是被捲入的人,誰能那麼輕而易舉的全力脫離出來?
“走吧,你爹的事兒我幫不了,或許沒準兒是他自己惹了什麼人,遭到的什麼報應呢。”
李裳天抓起旁邊的蘋果,卡察卡察的啃著。
謝寧立見她心意已決,眼神暗澹,無比失落。
只不過,這個結局他應該就已經猜到的不是嗎?
“李裳天,若是你不同意,那我明日且再來拜訪,我相信,我心如金石,定能讓你改變主意。”
謝寧立說完後,便禮貌點頭離去。
沒想到,短短一年過去,他們兩者之間的情況,變化得如此之大。
或許他從來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求於她。
很快,待謝寧立走後。
天夜從某個角落出現,手中還端著一盆洗腳水,有些鬱悶。
“我還以為這小子是來找茬兒的呢。”
之前,他可是好不容易找了幾個大老爺們,將他們萬毒洗腳水取之精華蒐集過來的
沒想到,居然沒派上用場!
“實在是可惜了這盆水!”
天夜一個勁兒搖頭嘆氣。
李裳天瞅著這二貨,狂汗。
天夜突然想起之前謝寧立說的話,眼神一亮。
“不過也沒事,如果他明天來鬧事,我就放到明天再潑!”
發酵過後的洗腳水,一定別有一番風味。
李裳天:“……”你倒是有多執著潑人家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