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樓，那胭脂水粉的味道直入鼻尖，讓她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真不知道那些男人是怎麼受得了的。
庾映讕也同樣，頭一次來這種地方，除了不適就是面紅耳赤的。
李裳天看了一眼還非常純情的表哥，忍不住感嘆。
自家表哥還真的是標準型的好孩子。
“要是庾映讕跟你混幾天，指不定就被你帶壞了。”大蛾子道。
李裳天表示自己很無辜：“有那麼誇張？我也是個懂事兒的娃好麼。”
大蛾子：“懂事？帶著三好青年蹲牆角，逛春樓，你可真懂事。”
“……”我什麼也聽不見。
李裳天來到三樓。
這層的廂房明顯比二樓高大上了不少，除了房間比較大些，那些複雜的胭脂水粉味道也少了許多。
她來到大蛾子所說的那個長廊，卻半個人影都沒瞧見。
“額，他剛剛好像找了個妹子進屋了…”大蛾子弱弱來了一句。
李裳天嘴角抽搐：“你該不會是讓我進去找人吧？”
就在這個時候。
“啊啊啊！”突然，二樓某個房間傳來了一陣尖叫。
“發生什麼事了……啊啊啊！死人了。”
瞬間，刺耳的叫喊聲音從二樓徹底爆發開，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李裳天聽到這動靜，也跟著跑去看熱鬧了。
“表弟，等等我。”庾映讕追在她身邊，到達二樓的時候，看著周邊都是各種花枝招展的女人，他就頭疼。
李裳天趁著自己長的比較嬌小，便擠進了人群，到了最前面。
此時，其中有間廂房門是開啟的。
裡面有一個長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就這樣躺在地上死了。
七竅流血，嘴唇發黑，連臉上肉都看起來皺皺巴巴的。
“讓開讓開，什麼情況？”這會兒媽媽聞聲趕來。
她在看到裡面的死人時，嚇得差點腳下立馬就軟了，還好旁邊有人眼尖手快扶住了她。
“這！這不是常將軍家的公子嗎？怎麼回事！”
媽媽臉色異常慘白，趕著把今日伺候他的女子找來。
“小蘭，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媽媽如臨大敵，說話聲音都在發抖。
雖然說這個常將軍並不是很有名，但是他家就只有這一個獨苗。
今日暴斃在他們樓裡，眼下，她們這些人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小蘭這會兒戰戰兢兢的從人群出來，哆嗦著身子，低著頭滿是恐慌。
“媽媽，我不知道，之前常公子都是好好的，我中途如廁回來，就看到他這樣躺在地上了。”
媽媽臉色從白轉為青。
這麼說，常公子怎麼死的都沒人知道？
“媽媽，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小蘭直接對著她跪下，磕著哭喊著。
媽媽臉色也不大好看。
這樓裡的姑娘都是她掌眼過的，平時和客人也沒有什麼恩怨，小蘭性子溫和，也不像那種背地謀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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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讓官府裡的人處理，你先準備好到時候該怎麼說。”
媽媽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這件事太棘手了。
這過年沒幾天居然在這裡死了人，真是晦氣。
小蘭繼續哭著，被嚇得六神無主。
李裳天的目光看著裡面的死人，單手摸著下巴。
“大蛾子，你看出什麼門道沒？”
“嗯……這小子是個練家子，嘖嘖，內力居然全部被吸走，看來的確是死於非命啊！”大蛾子開始用靈力檢測分析。
李裳天沉默了片刻。
“這麼說，這春樓裡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嗯，不過你靠的太近，我無法判斷。”
李裳天想起之前那位紫衣男子：“話說回來，你有沒有察覺到那人的異樣？”
“嗯，沒有……感覺像是個普通人。”它也覺得是不是他們倆有點神經兮兮的。
媽媽為了保護現場，立馬叫人拉了條繩子，讓人不要靠近。
不過，這突然就死了個人，把大夥兒都嚇壞了。
有的男客紛紛說要走人。
媽媽見狀，趕緊去一個個的勸說讓他們留下。
然而，並不怎麼理想。
“媽媽，就退一半的錢給我們吧，你這地方怕是晦氣沒打掃乾淨，回頭得好生讓人整理整理。”
路人甲說到這裡，還真的配合來了個毛骨悚然的模樣。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進了骷髏洞呢。
“對，媽媽，我們也不為難你，退上一半的錢我們就走。”路人乙也加入了退錢當中。
隨著他們倆這一開頭，這退錢的男人就開始變得多了起來。
廢話！
這突然就莫名其妙死了個人，換做誰誰不害怕啊！
要是這個樓裡真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萬一下一個死的是他們該怎麼辦？
媽媽看著這麼多人要退錢，把她給愁的啊！
但是沒辦法，架不住那麼多人一起賣，只好每個人都退了一半的錢。
不少的客人拿了錢離去。
媽媽鬱悶皺著眉頭，看著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口袋又少了許多，真的是心疼死她了。
不過還好，客人雖然說走了一大半，但是還是有一小部分的人沒有走。
有的人不信鬼神之說，所以不怕。
“表哥，我們回去吧。”李裳天見大蛾子也分析不出什麼名堂來，再在這裡待下去也沒意思。
“嗯，好。”庾映讕早就等她這句話了，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帶著她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出了大門口，李裳天看著庾映讕那耳朵還有些泛紅的跡象，她狡黠一笑。
“哥，你就沒想過什麼時候娶個媳婦？”
庾映讕被她這話嚇了一跳，搖頭擺手：“這事兒不急。”
他還沒把家裡的生意全盤熟悉，娶妻神馬的，他不慌。
再加上，自從經歷了他母親的事情，他對娶媳婦更加沒有想法了。
李裳天眼神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庾家就他一個獨生子，也不知道舅舅是什麼感想。
“回去吧，這事兒你別和他們說。”李裳天讓他保密好。
庾映讕汗顏：“你小子也怕捱打啊！放心，我不會說。”
要是被爺爺知道他們倆來這種地方，他有預感。
第一個被捶的就是自己。
……
爹孃說他們會在巫沽城裡多待幾天，算是小聚一次。
然而，就在第二天晚上，她從庾映讕那裡聽到一訊息，愣住了。
“什麼？樓裡又死了一個人？”
庾映讕點了點頭，面色嚴肅了不少：“這次是賈員外家家一個厲害的打手，死法一致，縣令已經讓人把樓封了。”
今天，死了兩個人，不管是哪裡都透露著詭異。
“現在城裡有些不大平常，這幾天你還是在府裡玩吧，無聊了可以來找我。”
庾映讕這次來就是給她提個醒，怕她一個人熘出去蹦躂。
李裳天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庾映讕同她說的差不多，便準備走人，他剛跨出去一步，突然想起什麼。
“對了給你。”
一把透露著年代氣息的手串放在她的手心。
李裳天疑惑抬頭看著他：“表哥，你給我這東西幹什麼？”
庾映讕溫和笑著：“聽說這手串是一個大師用靈力養育過的，可以逢凶化吉，你且好好戴著。”
李裳天將手串拿著手中，指尖輕輕摩擦了幾分。
“小衣裳！有靈力，還非常豐厚，哈哈哈，你這表哥對你不錯啊。”大蛾子突然又開始抽風式的興奮咆孝了。
李裳天沒有理會他，微微蹙眉，又把手串遞了過去：“表哥，這東西肯定外公他們給你的，我不能收。”
庾映讕微微驚訝，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猜出來了，不過抬手拒絕了。
“庾家好東西多的是，這個你收著，算是表哥給你的一份小禮物。”
李裳天見他話都說到這裡了，再繼續推辭就顯得自己婆婆媽媽的了。
“那……謝謝表哥，我就收下了。”
庾映讕哈哈一笑：“都是一家人，不必這麼見外，我自小沒有兄弟姐妹，現在有了個表弟，有什麼好東西肯定會跟你分享的。”
他對小天，就像父親對姑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李裳天聽了這話，心中甚至溫暖。
這種親情是她以前不曾擁有的。
來到這世界，不管是父親他們也好，或者外公他們一家，都是和睦相處，對她疼愛有加。
當然，除了以前那個奇葩舅娘。
……
兩日過後，官府那邊檢驗出結果了。
死的那兩個是中了蠱毒，下手的人是樓裡的小蘭。
聽說那兩人有虐待傾向，每次來樓裡，在和姑娘們做一些塔讀不讓過審的事情時，都會拿鞭子、蠟燭等之物虐待。
小蘭由於聲音柔好聽，這二人就經常找她，長久時間下來，她就起了殺心。
她也是前幾天從一個神秘客人那裡知道了這東西，就贈了她一些。
所以，這兩天她才開始報復的。
“蠱蟲啊！這個解釋倒是勉強。”大蛾子嘖嘖感嘆。
“你覺得不是？”李裳天挑了挑眉，這事兒她也不好判斷。
“不知道，反正跟我沒太大關係。”大蛾子沒心思理會人類那些破事兒。
它覺得，大多數都是自己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