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集合！原地休息一刻！”正午時分，站著八千人尚且顯得寬裕的諾大校場中突然響起了一聲鳴雷般的大吼，操練中的將領和士兵瞬間停住了動作，肅然無聲地席地坐下！
而發令之人，聊京軍營的首將，與原攝政王昭凱，其父秦烈共同譽為昭國三大名將的秦烈之子秦川淮則是傲然站在高臺之上，虎目環顧之下，令行禁止！
沒有再讓楊陽陪同的昭原正與小蝶等一行人站在校場的一角，此時看到秦川淮極具威嚴的表現，不由星眸閃爍。
“此人就是秦烈老元帥的嫡子麼？”昭原目光炯炯地直視著這個看到自己之時只是微微掃了一眼，並沒有像其他將領那般大驚失色，暫離職位的中年俊男，輕聲對身邊的小蝶問道。
“回稟皇上！此人正是秦烈將軍的長子，有‘鎮南王’美譽的秦川淮秦將軍！”在昭原奔赴歷下城期間，曾短暫整頓過聊京軍務政事的小蝶自然知道這個名滿昭國，聲動鄭順夏三地的南疆守將。
“呵呵！”昭原輕笑了幾聲，眯眼打量著高臺之上英挺成熟的秦川淮，暗暗嘀咕道：“難怪秦老元帥會‘舉賢不避親’，這老帥哥的確很不一般！”
待全軍盡皆飲水休息之時，秦川淮才偏頭看向了校場角落裡的昭原等人。
兩人的視線頓時在虛空中交錯了起來，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驀地浮現在了初次見面的兩人心頭。
“這弱冠少年就是最近賢明遠播，謀略驚世的昭原少帝麼······”昭原那俊朗陽光，甚至尤帶著一絲稚嫩的臉龐讓剛過四十的秦川淮不禁有種“廉頗老矣”的感慨，不過那莫名的熟悉之感又讓他心裡不免有些異樣。
“難道我以前見過他？”昭原亦是有股異樣之感，不過鑑於這具身體原主人的破碎記憶，他倒是沒有多麼放在心上。
秦川淮從高臺上一躍而下，大師級的修為讓他穿著鎧甲的厚重身子卻如同一片飄飛的落葉一般，輕盈而穩妥地墜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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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昭原看著他快步往自己走了過來，當即便是神色一振。
“末將軍營統帥秦川淮見過皇上！”片刻之後，秦川淮便出現在了昭原面前，神色謙和地行了一禮。
“秦將軍不必多禮。”昭原看著眼前這個相貌依稀與秦烈有著幾分相似，但刀削斧砍的輪廓中又帶著幾分儒雅俊秀的國之名將，微微笑了笑。
秦川淮直起身子，站到了昭原身側，主動地恭聲問道：“陛下今日過來，可是為了巡視軍營的情況？”
昭原也不客套些什麼，當即微微頷首，“正如秦將軍所言，朕特意過來，確實是想看看未來的國之砥柱究竟是如何一種狀況！”
“那可能就要讓陛下失望了······以末將之見，這些人若是真正派上了戰場，這場戰爭的局勢必然會陷入兩難之地！”秦川淮也是毫不客氣，當即便是耿直地硬聲說道，神情語氣之間，顯然對這群新兵是不甚滿意的。
“哦？”昭原倒是覺得這些新兵能在入伍的前幾天就做到這般程度，已然是很不錯的了！
秦川淮見昭原似乎面有疑惑，便是耐心地解釋了起來，“陛下初來乍到，眼裡所見，皆是他們勤奮專注的訓練情景，但末將這幾日皆是與這些新兵同吃同住，自然能很清楚地瞭解到，這些災民出身的士兵其實都有著一股天生的畏戰情緒！”
昭原頓時有些錯愕地瞪大了眼睛，腦海裡不禁有些凌亂。
畏戰！？這可是真真正正的兵家大忌啊！
如果連打仗都怕的話，這兵當得還有什麼意義？
“秦將軍此言當真？！”昭原看著校場上這些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的兵士，有些不相信地凝眉反問道。
秦川淮重重點頭，“他們雖然會拼盡全力地訓練，但是害怕陣營間的模擬對戰，雖然士氣旺盛，但一遇到殘酷打擊，便很快喪失了取勝的信念，四散逃竄！這兩點致命的缺陷，末將能夠肯定！”
昭原的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本來在看到眾多士兵在揮刀過程中體能不濟的樣子，他還想趁此機會提出一些後世關於這方面的新型計劃的，但現在看來，士兵的心理問題才是最亟需解決的啊！
“其他將軍也知道這個問題麼？”昭原摸著下巴，語氣平淡地問道。
秦川淮抿了抿嘴唇，點了點頭，“軍中各將其實都知道這個問題，只是因為全軍中能參與日常訓練的不過這八千之數！若是思慮太多，軍營中的紀律性和團結性將不復存在！”
“確實如此······”昭原咂了咂嘴巴，深以為然地答應了一聲。
“那秦將軍的意思是？”昭原抬眼看向身側的秦川淮，頗感棘手地反問道。
秦川淮深邃的眼眸裡頓時閃過了一道精光，堅定地回道：“以戰養戰，適者生存！”
昭原微微一怔，旋即沉吟了許久，不太認同的搖了搖頭，“以戰養戰固然最為直接有效······但如今國內叛亂初定，邊疆也算安穩，朕以為，休養生息，屯糧練兵應該才是舉措之重吧！”
秦川淮見昭原神情間有些踟躕，不由笑了笑，繼續道：“陛下的心思，末將自然明白！而末將的意思倒也不是主動發動戰亂，也不是讓這些新兵立即投身戰場！只是，要想儘快解決新兵的畏戰心理，鐵與血的磨礪必不可少！”
昭原抿了下嘴角，頓時敏銳地察覺出了秦川淮眼眸裡跳動的洶湧戰意，不禁眼角微抽，“我嚓！這廝不會是一個好戰分子吧······”
“以戰養戰一事雖然緊要，但也不是迫在眉睫！容朕與陳常二老商議一番後，再行定奪吧！”昭原終究是揮了揮手，使出了拖延的計策！
秦川淮倒也不急，只是微微行了一禮。
當他正準備開口告退之時，昭原卻是突然問道：“秦將軍，朕知道你對這群新兵不甚滿意，但其中就真沒有比較突出的人麼？”
秦川淮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看了眼不遠處席地而坐的眾多士兵，若有所思地回道：“倒也不是沒有······”
昭原撫掌一笑，“既然如此，秦將軍應該不介意將他們引出來給朕認識認識吧！”
秦川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