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天集團。
戴宇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和大多數普通人的成長軌跡一樣，初中、高中、大學然後工作。
只不過戴宇的成績一直都不錯，大學讀研後成功進入了航天集團701所工作。
能進入一家國企對於戴宇來說已經是一份非常不錯的工作，所以……
進入航天集團工作這十來年，他每天都兢兢業業，每天早上8點準時到研究所，經常晚上7點多才離開。
當然，如果遇到專案緊張時，加班也是家常便飯。
這樣的生活週而復始，雖然枯燥，但也很充實。
不過。
最近這大半年裡，所裡突然掀起了一絲波瀾，打亂了他兩點一線的生活。
所裡好幾個待了二十來年的高階工程師突然跳槽離開，據說是去了鳳凰集團。
不僅如此，整個集團裡大家私下也是議論紛紛，大家都對鳳凰集團給出的高薪待遇羨慕不已。
而最讓他心亂的是。
前兩天，他也收到了鳳凰集團HR的郵件，邀請他加入鳳凰集團。
“鳳凰集團開出的條件，真是讓人難以拒絕啊！”
戴宇微微搖頭，不由在心裡嘆了一聲。
而就在此時，他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戴，六點，下班了。”
戴宇不用轉頭都知道這是他好朋友劉孟的聲音。
李孟也是701所的高階工程師，只不過兩人的科研方向並不同。
他不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電腦桌面右下角的時間，果然剛到下午六點。
戴宇不禁微微一笑。
這要是放在以前絕不可能準時六點下班，這還是託了鳳凰集團的福，最近一個月所裡領導為了安撫大家的情緒，幾乎沒有安排加班。
“老李……”
戴宇剛想說話，李孟已經走到他的辦公桌前，然後故作神秘的低聲說道：
“老戴，走，今天晚上請你吃飯。”
戴宇愣了一下，笑著說道：
“有喜事？”
李孟神秘地眨眨眼，戴宇心領神會，隨即趕緊收拾好東西走出辦公室。
等走到寬敞的地方時，李孟這才說道：
“老戴，我收到了鳳凰集團的工作邀請。”
“一年90萬年薪，還解決戶口、住房、孩子上學的問題，這樣的條件我心動了，我準備明天就和所裡談談。”
“明天？這麼快？你不考慮一下嗎？”
戴宇驚訝地看向李孟。
對於李孟拿到鳳凰的邀請他並不意外，李孟在國內也是一流的科研人才，自己前幾日都拿到了鳳凰集團的邀請，李孟能拿到也理所當然。
“已經認真考慮了一天了，我還是決定去鳳凰集團闖闖。”
“所裡確實很好，但你是知道我情況的，兩個孩子馬上讀高中了，正是花錢的時候。”
“我老婆的工作也比較一般，這幾年我已經越發感覺到壓力山大，等再過幾年兩個孩子談婚論嫁時恐怕壓力更大，也是時候為老婆孩子們考慮了。”
“所以吶……所裡的職稱啊、晉升啊這些我也不想了，我現在就想著去鳳凰集團好好幹幾年，讓老婆孩子過得更好。”
說完這句，李孟腳步停了下來，忽地壓低聲音說道：
“老戴，你也應該收到鳳凰集團的邀請了吧？”
“怎麼樣？你怎麼打算的？”
戴宇沒有否認，眼神忽然有些迷茫起來。
是啊！
我是怎麼打算的呢？
他的情況和李孟有些不同，他只有一個女兒，老婆也是一名教師，兩人每月的工資加起來過得還算不錯。
而且，這十來年來，他已經習慣了研究所的工作，他也喜歡這樣的科研工作。
“我不知道……”
戴宇搖搖頭。
“前幾天我確實收到了鳳凰集團的邀請，不過我可能還是更適合科研所的環境吧。”
李孟一聽頓時明白了。
片刻後，他笑了起來，人各有志，歷史的滾滾洪流中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未來的路。
怕的不是選錯了，怕的是……沒有選擇！
“好吧老戴，尊重你的選擇！”
“走吧，咱們哥倆找個地方喝幾杯！”
……
時代的印記下，整個炎國科研學術界開啟了一場巨大的變革。
高階頂尖人才在炎國享受著前所未有的重視，各家科研機構、企業對於人才的搶奪變得白熱化起來。
而科學家們，也在這滾滾浪潮中做出自己的抉擇。
不過。
就在科學界引發重大的推動時，一個更為震驚的訊息由官方釋出！
“官方公告：經過多方慎重研究，為了確保我國‘載人登月’專案順利實現，即日起將由鳳凰集團主導炎國‘載人登月’專案。”
訊息一出，全國震動！
短短半小時，訊息快速發酵，全網眾多知名媒體紛紛轉發，迅速搶佔各大平臺頭條！
而看到訊息的網友們徹底懵逼了，所有人腦瓜子全都嗡嗡作響！
什麼情況這是？
航天集團主導的“載人登月”交給鳳凰集團了？！
這樣的訊息發生在炎國著實太讓人震驚，旋即引發了無數網友在網際網路上開始了激烈討論。
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了鳳凰集團，鳳凰集團官方微薄，甚至是胡來本人的微薄直接被網友們衝爛了。
“官方究竟什麼意思啊？！鳳凰集團和狗大戶的合作資金問題都沒說清楚，怎麼敢把‘載人登月’這樣重要的戰略工程交給鳳凰集團！這不是兒戲嗎？！”
“對，我不放心！‘載人登月’這樣重要的事情必須得交給國家機構才行，鳳凰集團接手算什麼？要是失敗了算誰的？！”
“TMD，這是要走資本主義道路了啊？！鳳凰集團再怎麼厲害他也只是一家私人企業！這是國有資產流失，這是開歷史的倒車！”
“就是，這件事必須嚴查，絕對是有利益輸送！”
……
胡來此時已經回到了鳳凰集團總部，看到網路上的評論，他內心沒有一絲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他能理解這件事對民眾固有觀念的衝擊。
大家一直以來對國家機構都有發自心底的信任，航天集團這類企業更是在近幾十年為國家發展立下了赫赫功勞。
鳳凰集團突然接手國家重點項目，大家有各種質疑的聲音那是很正常的。
不過。
當他繼續往下看時，越來越感覺不對。
大量的私密賬號出現在各大評論區裡瘋狂帶節奏，毫無底線地給鳳凰集團潑髒水。
這顯然已經超出正常網友的評論，是一場有預謀的水軍行動。
繼續順著熱搜看下去，一個熟悉的賬號出現在他眼前。
又是舊京報！
一看署名，又是那個清北大學的周清泉周教授！
“臨陣換帥，炎國‘載人登月’專案恐將遭遇歷史性重大危機！”
還是同樣的標題黨風格，還是那副唯恐天下不亂扇動輿論的論調。
“……距離上次本報爆出鳳凰集團和沙特之間的‘載人登月’有境外資本的影子已經有一週時間，但截至本稿發稿為止，鳳凰集團仍未對這一質疑做出任何回應！”
“現在，鳳凰集團又出乎意料地獲得了炎國官方‘載人登月’專案的主導權。”
“我們作為炎國公民，我們現在更加有義務質疑鳳凰集團背後是否有境外資本在操縱，畢竟這是關乎整個炎國重要的‘載人登月’專案！”
“所以，我們有必要要求鳳凰集團公開其和沙特合作的全部細節，並且證明資金來源，保障我們‘載人登月’專案的安全。”
“除此以外，我們不由在這裡問一句我們的高層，航天集團主導的‘登月計劃’順利完成了前三個階段任務，並且沒有出現任何差錯的情況下，‘臨陣換帥’這樣的行為是否有其必要，是否合適？”
“而且……”
“這其中是不是有人暗箱操作、以權謀私，幫助鳳凰集團大搞利益輸送？甚至造成‘載人登月技術’的洩露？”
“最後，作為清北大學的專家學者，我在此向國家呼籲，‘載人登月’這樣的重要國家戰略工程理應由國家機構完成，絕不應該交由一家企業，而且還是一家私人企業！”
“‘載人登月’工程絕不能這麼兒戲！”
看完通篇報道，胡來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復下來。
這篇報道還是和之前的一樣，整篇文章全是滿滿的陰謀論和臆想！
什麼叫做公開和狗大戶的合作細節，什麼叫做證明其資金來源？！
誰家公司和別人合作因為一句話就把合同細節全部公開？
開什麼玩笑！
要是鳳凰集團真有資金問題，真是被境外資本操控，如此大的金額早就被國家盯上了，還能將“載人登月”專案給鳳凰集團負責？！
做夢吧！
而且！
暗箱操作、以權謀私，搞利益輸送！
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卻說得彷彿親眼所見一般，這就是妥妥的挑起民眾的不信任！
狠，真狠啊！
舊京報、周教授，現在是盯著鳳凰集團不放了！
想到這裡，胡來撥通了安全局陳海陳局的電話。
恰好此時陳海仍在山城市，四十分鍾後，陳海來到胡來辦公室裡。
“陳局，對於‘舊京報’的這件事，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陳海接過胡來手機，仔細看完了整篇內容。
片刻過後，陳海緩緩搖頭。
“胡總，別的事情我們能幫上忙，但是這件事沒有您想象那麼簡單。”
“‘舊京報’雖然背後有外資控股，但他們確實是一家合法開設的媒體公司。”
“我們可以以損害名譽等理由讓‘舊京報’道歉甚至是對他們不實報道進行罰款，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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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認為行政罰款對於他們來講有用嗎？那點錢這對於他們來說，無足輕重！”
胡來臉色有些陰沉，這件事確實有些棘手。
忽然，他將目光落在了這篇文章，清北大學周教授的署名上，說道：
“陳局，如果對‘舊京報’沒有好的辦法，那麼這個所謂的周教授呢？”
“他接受的幾篇採訪言論明顯是睜著眼對鳳凰集團無端誣陷，是帶有明顯的主觀色彩，其論據沒有任何證據可言！”
“這樣滿嘴胡說，扇動輿論的專家我們也沒有辦法制止？”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專家甘願做‘舊京報’的筆桿子，恐怕背後有見不得人的交易。”
陳海微微點頭。
“其實周清泉我們已經發現有問題了。”
“不過……他們之間本來就屬於僱傭關係，即使有經濟往來他們也會一口咬定是採訪報酬，合法所得，我們也沒有辦法！”
“而且，周清泉作為清北教授在國內也有一定的影響力，若沒有充足的證據，我們根本不可能對其強制展開調查。”
“不然到時候他們一定會高呼‘炎國沒有輿論自由’，‘炎國不允許媒體說真話’之類的話……真到這樣的地步我們就更加被動了！”
胡來眉頭皺得更深了，完全沒有想到輿論工作竟然這麼複雜。
“難道我們就全面捱打，任由他們帶節奏？”
陳海深深嘆了口氣。
實際上，一直以來，炎國在輿論工作上做得都不太好。
國外就不說了，炎國媒體基本上發不出任何聲音。
而國內呢？
大多數媒體都是被國外媒體牽著鼻子走，徹底成為西方媒體的傳話筒。
這樣的環境下，被外資背景的媒體帶節奏也不奇怪了，那些專家們敢在媒體上肆意發言，敢不負責任的建議胡說也很正常了！
這根本就是不用負責的事情！
陳海有些苦澀的說道：
“胡總，目前來看，可能我們能做的真不多。”
胡來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面色陰沉。
不管怎麼說，“舊京報”既然一次又一次毫無底線地誣衊鳳凰集團，總這麼屁都不放也不是辦法！
必須反擊了！
既然官方沒有好辦法，那麼只能自己幹了！
想了許久，胡來心裡總算有了點眉目，很快喊來了張廠長。
“老張，有一件事情你馬上親自去做。”
“既然‘舊京報’喜歡造謠扇動輿論，那我們也讓他們嚐嚐輿論的滋味！”
“成立專門的新聞小組，想盡一切辦法將他們背後的外資股東，哪怕是1%的股東身份也給挖出來！”
“除此以外，收集他們近些年所有的廣告、贊助費用以及贊助標的，甚至是他們高層管理人員的個人信息：國籍、收入、境外關係、子女是否留學等等，全都給挖出來曝光！”
“這一次，該我們掀他個底朝天，讓他們嚐嚐被網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