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n溫小飛的媽媽接到宋老師的電話後，並沒來得及打電話給溫小飛進行必要的訓斥，因為生意太好了，忙得不可開交，而到晚上又累得忘了，所以直到今天才想起來。nn她先打電話給溫小飛的爺爺，想問一問溫小飛在家的情況，是不是天天跑出去玩的。她並不知道前一段時間沒補課的事，還以為溫小飛天天去上學呢。在她心中，兒子雖然成績不好，可也是有必要天天去上學的，這是她和丈夫對兒子最基本的要求了，因為無事就會生非，只有在學校裡才能最大程度保證兒子的安全。nn現在不少家長都是這樣想的，尤其是在農村，發現自己孩子成績死爛後，就會把學校當成託管所，把老師當成保管員，並不期望學校和老師能怎樣認真教自己的孩子，只希望學校和老師能保證孩子的安全就足夠了。nn可是，面對兒媳婦的責問，溫小飛的爺爺一緊張——當然他也是有點兒一時高興——一下說漏了嘴，把溫小飛有女朋友的事兒給說了出來。他正後悔呢，以為兒媳婦會大發雷霆，沒想到兒媳婦反倒高興起來。nn溫小飛的媽媽之所以高興，是因為她心裡想，兒子既然學習不好，將來肯定也不好找工作，沒個好工作，也就不好找對象，何況兒子長相又不佳，現在娶兒媳婦不容易，又要房子又要車，要花很多很多錢，像自己兒子這樣長得不帥的，恐怕得拼住錢往裡砸呢，而現在兒子如果真能自談一個女朋友，倒是好事，省得她和溫小飛爸爸操心費力了。nn所以她高興地問溫小飛爺爺溫小飛女朋友的情況，可老頭子卻什麼都說不清。nn老頭子知道的也確實不多，因為他一要問冷小婉更具體的情況，溫小飛就莫明其妙地不大樂意，不讓冷小婉說，而溫小飛自己又回答得前言不搭後語。所以到今天，老頭兒只知道冷小婉是南方窮山溝裡的人，父親死了，有個狠心的後媽，其它的一概不知。老頭子心裡想的是，反正冷小婉是個大活人，不是妖怪就行。nn溫小飛的媽媽以為是自己的公公老糊塗了，她也懶得和他說話，就急忙打電話來問兒子。nn“小飛，你個免崽子，學習不能，搞對象倒還不賴啊，你女朋友在身邊嗎？”媽媽問。nn溫小飛瞬間有些發矇，他不知道媽媽是怎麼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愣了一下，他就打起了馬虎眼兒，裝作奇怪地反問道：“媽，你說什麼呢？什麼女朋友啊？”nn媽媽一聽，罵道：“臭小子，別瞞我了，你爺爺都告訴我了，說你有女朋友了，你給我老實交待，你老師找我的事，我就不跟你算賬了。”nn你看，宋老師好不容易找到她的電話，認真地和她講了溫小飛的學習情況，希望她作為家長能督促孩子學習，結果呢，因為知道兒子找了個女朋友，就將功抵過了，還高興得不得了。nn溫小飛聽說是爺爺告訴媽媽的，心裡便抱怨起爺爺來。但他又馬上想到，這樣也好，反正早晚都要告訴媽媽的。於是他就“嘿嘿”笑著說：“媽，你兒子總還有些長處的，我確實談了個女朋友，事先沒透過你和爸爸同意，先斬後奏了，你不生氣吧？”nn其實他在電話中已經感覺到媽媽並沒有生氣，而且似乎還有些高興。nn果然，就聽媽媽高興地說：“傻孩子，我生氣幹嗎？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兒子，你這也是本事，還是好本事呢，為你爸你媽減輕不少負擔，我先前還為你發愁呢，沒想到你自己到有一手。”nn見媽媽果真很高興，溫小飛笑道：“媽媽，我知道你為什麼為我發愁，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很醜，怕沒人要，對吧？你不僅對我的成績沒信心，對我的長相更沒信心，不過現在你不擔心了吧？你猜我女朋友漂亮不漂亮呢？”nn媽媽不好意思地說：“兒子，媽不想打擊你，你別讓老媽猜了，都明擺著的，而且我們不過問，現在是自由戀愛，只要你自己願意就行，只要你自己看著舒心就行，你快讓你女朋友接電話。”nn溫小飛知道媽媽一定認為自己女朋友很醜，在心裡笑了一下，就假裝不樂意地說：“哼，你從來都不看好你兒子，算了，反正不管怎樣，我在你心裡也好不了的，媽，你得多給我點錢，我交女朋友需要經費。”nn“行，我知道，有投入才有產出，別廢話了，快叫你女朋友接電話吧，我問兩句好去忙事兒。”媽媽催促道。nn溫小飛於是就把電話遞給冷小婉，輕聲說：“別怕，媽媽沒生氣，問你什麼就答什麼。”他邊說邊使眼色，意思是按以前設計好的說，不問的就別說。nn冷小婉明白了，但還是很緊張。她膽怯地把電話接在手中，放在了耳邊。nn可她又突然想起不知如何稱呼溫小飛的媽媽，這可是個重要的問題，弄不好也會出紕漏的，所以她就趕忙問溫小飛：“小飛哥哥，我、我怎麼稱呼……”nn溫小飛剛說“叫阿姨”，沒想到電話裡傳來媽媽的聲音：“傻冒，叫什麼‘阿姨’，就叫媽！”nn冷小婉聽了，就跟接到命令似的，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媽。”nn電話那頭隨即傳來溫小飛媽媽高興的聲音：“哎，好孩子，聲音可真甜，我說小姑娘，我一直想有個女兒，政府也不讓我生，現在允許生二胎了，我又不能生了，今天有個女孩兒叫我一聲‘媽’，我可真高興，你和小飛好好相處啊，我和他爸也不指望他考什麼大學了，這比考大學還讓我高興呢。”nn溫小飛媽媽說的可是肺腑之言。時下有兒子的人最發愁的，其實就是兒子的婚姻問題，而考大學找工作什麼的，反倒不是必須的。這也很實際，因為在很多父母心中，孩子考上好大學，找到好工作，不光是能過上好生活的保證，更主要是能找到好媳婦的保證。所以上學和找工作，其實最終都是為了找對象。nn所以，溫小飛媽媽想，自己家現在雖然不愁錢的問題了，可兒子還是讓人發愁。在她心中，兒子考不上大學是定型的了，雖然這並不算什麼，可她愁自己兒子長相不佳，將來找對象倒會是個不大不小的難題。哪知現在兒子竟自己解決了，她自然是十分高興。nn溫小飛的媽媽也知道結果不一定能成，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說好就好，說分就分，所以她並沒奢想現在這個女孩兒一定就能和自己兒子結婚。但她從中看到了兒子在搞對象這方面的能力，所以感到欣慰。她看到了希望，平日所愁也就都消失了。nn聽了溫小飛媽媽的話，冷小婉有些尷尬，不知說什麼好，所以就愣愣地聽著。nn溫小飛媽媽又“喂”了兩下，確定自己兒子的女朋友在聽，才繼續說：“孩子，你是小飛的同學吧，叫什麼名字啊？”nn“我，我叫冷小婉。”冷小婉輕輕地回答道。nn“叫冷小婉，很好聽的名字，”溫小飛的媽媽剛誇出口，就馬上又吃驚地問，“啊？你姓冷？”nn冷小婉被溫小飛媽媽這一驚一乍，嚇得有些緊張，沒說出話來。nn可那頭又馬上傳來溫小飛媽媽大笑的聲音：“你姓冷？我兒子姓溫，你兩個倒是能相互幫助，你冷了，他給你溫一溫，我兒子熱了，你就給她冷一冷。”nn溫小飛的媽媽本來是感到自己兒子和冷小婉不能成的，這一溫一冷根本就是弄不到一塊去的嘛，可她又怕冷小婉會對自己的話產生什麼不好的感覺，所以就馬上轉變了態度，靈機一動，來了個大逆轉，不過說得也有些道理。nn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從不同角度看，結果就不一樣。而生活中，人們卻常囿於慣性思維。比如這溫小飛與冷小婉的事，多數人憑直覺想到的就是溫冷不合。但溫小飛的媽媽從反面看，溫冷相補，也很有意思，心裡感覺頓時就不一樣了。這就是說話的藝術。nn冷小婉被溫小飛的媽媽說得不緊張了，還“咯咯”地笑了起來。nn溫小飛的媽媽聽見冷小婉的笑聲，就放心了，又說：“婉兒——我就叫你婉兒啦，我想你成績可能也不好，我家小飛成績就不好，你們還是有必要在學習上多用點功夫，要一起努力，一起進步，啊，別光顧著談情說愛了，等中秋節時我回家看看你們。”nn“嗯。”冷小婉點頭應道。她直想笑，溫小飛媽媽把她認定成像自己兒子一樣的差生了。nn的確，溫小飛的媽媽認為，能和自己兒子好上的，肯定也是成績不好的學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她還沒好意思說冷小婉可能長得也不漂亮呢，只是在剛才對溫小飛婉轉地表達了自己的猜測。nn見兒子的女朋友不怎麼說話，溫小飛的媽媽就說：“好了，婉兒，你可能是第一次和我通話感到緊張，你把電話給我家小飛吧。”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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