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n剛走到樓梯轉彎口，從急促的敲門聲以及鄰居的喊叫聲中，溫小飛就已經感覺到了某種不妙。等他打開門，果然得到一個驚怖的訊息，鄰居說他爺爺不知得了什麼病，正打著小牌，突然就倒下不能動了。nn“在哪裡？現在怎樣了！”溫小飛問，心裡一陣驚慌。nn來送信的，是他的鄰居王二爹。王二爹說：“就在北頭老孫家，幾個人正在玩小牌，你爺爺就突然得病了，你快去看看！”nn原來，溫小飛爺爺回到牌場後，一邊打牌，一邊向人炫耀省裡領導來找自己孫子孫媳，心裡別提有多美了。偏他今天也真是走血運，手氣好得不得了，平時總是輸，今天卻一直在贏，把那幾家贏得差點翻白眼。nn然而樂極生悲，那一把他的牌特別好，一高興就大笑起來，但才笑了兩聲，便莫名其妙地開始嘴歪眼斜，“撲通”栽倒了，嚇得幾個老頭臉都黃了。nn有人害怕地問怎麼啦，但溫小飛爺爺已經不能說話了，而且還直淌口水。這下場子亂了，找人的找人，喊醫生的喊醫生。有個老頭還有點現代常識，知道急救電話，就打了120。nn溫小飛謝了王二爹，趕忙到樓上喊冷小婉。冷小婉還躺在床上等著他回來繼續呢，聽說爺爺陡生怪病，嚇得一下坐了起來。nn“到底是什麼病？會有危險嗎？”冷小婉驚恐地問，並下了床。nn溫小飛著急地說：“不知道，但聽王二爹的口氣不大妙，我們快走。”nn他們匆匆忙忙下了樓，鎖上門，就朝老孫家跑去。由於都在一個小區裡，所以並不太遠，兩分鍾他們就到了。而他們到時，見村裡的陸不凡醫生正趴在爺爺跟前檢視著。nn“爺爺，爺爺，你怎麼啦？”溫小飛來到爺爺跟前緊張地喊道。nn冷小婉一看爺爺嘴歪眼斜，直流口水，又說不出話來，就一下想起自己的外祖父。當年，她的外祖父死時，也是這個樣子。所以，她感到爺爺肯定凶多吉少，心裡便十分悲痛，禁不住哭出聲來：“爺爺，爺爺，您這是怎麼啦？”nn雖然拜現代科技所賜，從飲食到空氣到輻射，都為疾病家族增添了許多奇怪病種，但確實有一些今天所謂的怪病，在古代也是有的，只是那時沒有解剖學、病理學與影像學，所以古代人死得“不明不白”。冷小婉外祖父當年其實就是死於溫小飛爺爺今天所得的病。nn一個孫媳婦能這樣哭爺爺，眾人都很感動，紛紛稱讚，說這在今天實在是罕見的事。nn溫小飛問陸不凡醫生：“陸大夫，我爺爺得了什麼病啊？是不是中風了？有沒有危險？”nn陸不凡醫生雖然醫技平凡，但對於溫小飛爺爺的病，卻也見過幾例，所以有些經驗。聽了溫小飛的問，他就說：“不是中風，中風眼睛會發直，也會吼叫，嘴裡吐的是白沫，這明顯不是，這應該是腦溢血。”nn嘿，這傢伙把中風當成是羊糕瘋了。他說的症狀其實是羊糕瘋，而中風是人們對急性腦血管疾病的統稱，包括腦血栓、腦梗塞、腦出血等，具有發病急、病情危重、後遺症嚴重、致殘率高、合併症多等特點，最嚴重的會直接危急生命。nn中風的根本原因是由於腦出血或缺血而引起的腦神經細胞毒性增加，導致腦神經受損。?而羊糕瘋又叫羊癲風，是癲癇的俗稱，其病因是大腦神經元突發性異常放電，導致發作性、突然性、反覆性、短暫性腦神經系統功能紊亂障礙的一種慢性疾病。二者病理不同。nn陸不凡醫生不知道這個，將二者混為一談。他說的腦溢血，其實就是中風的一種。nn“現在該怎麼辦啊？誰能救爺爺？”冷小婉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哽咽著問，“現在的醫學這麼先進，能不能治好爺爺的病？”nn陸醫生說：“我是無能為力，只能等120來，如果輕就沒事，頂多留下點後遺症，但如果重，那就不好說了。”nn“那爺爺這是輕還是重？打過120了嗎？”冷小婉擔憂地問。她早就知道了急救120的生活常識，也聽到過好幾次急救車呼嘯的聲音，當時還很奇怪呢。nn陸醫生眉頭緊皺，看著溫小飛爺爺的臉，估計著說；“看這樣子不輕。”nn溫小飛的心一下墜進了萬丈深淵，看著爺爺流下淚來，說不出話了。nn“小飛哥哥，你快打電話給爸爸媽媽，讓他們抓緊回來看爺爺。”冷小婉雖然十分悲傷，卻並未完全慌亂。聽了陸醫生的話，她估計對於爺爺的病，現代先進的醫學也回天無力，怕爸爸媽媽回來晚了，見不到爺爺最後一面。nn溫小飛一邊流淚，一邊打電話給爸爸，說了爺爺突然生病的事，以及目前的情況，讓他和媽媽火速回來。nn爸爸接到電話，自然十分恐慌，突然想到自己還未曾盡孝，便一時悲從中來，忍不住落淚。他讓溫小飛先把爺爺送去搶救，並盡力照顧好爺爺，自己連夜趕回。nn不一會兒，120急救車呼嘯而至。醫生稍作檢查，便讓眾人幫著護士，將溫小飛爺爺抬上車，並問誰是家屬，叫跟著一起去。nn溫小飛與冷小婉都上了車，與護士一起把爺爺送到南豫縣中醫院，推進了急救室。nn冷小婉還是那次隨溫小飛來看望李齊時，到過一次這南豫縣的中醫院。當時，她驚訝於醫院之大，醫生之多，並對醫生護士一身白大褂感到新奇。如今又來了，一切已經不再新鮮，況又擔心著爺爺的安危，所以她也就無暇看這看那。nn但這醫院之大，卻讓她辨不清方向，不知東西南北，所以也還是有一種怯生的恐慌。怕一不小心與溫小飛走散了，她便時刻牽著他的手。nn此時，他們手牽著手，站在急救室門口等待著，都是惴惴不安，亦相顧無言，只能以眼神略作安慰。nn不一會兒，急救室門開了。醫生出來問：“家屬呢？”nn溫小飛與冷小婉趕忙湊上前去，異口同聲地問道：“我們就是，我爺爺怎樣了？”nn醫生先看了冷小婉一眼，又看了溫小飛一眼，然後問：“患者是你們爺爺？”他以為一個是孫子，一個是孫女，可是又突然感覺這兩個人有些眼熟。nn溫小飛與冷小婉點了點頭，又問爺爺現在怎樣了，得的是什麼病。nn“老人家是腦溢血，很嚴重，估計不太樂觀，但目前還不礙事。”醫生說，然後又問，“老人家就沒有其他親人了嗎？你們的父母呢？”。nn“噢，我爸爸媽媽都在沂州，正在往回趕，我姑姑馬上就到。”溫小飛說。剛才在救護車上，他又想起給姑姑打了電話。nn“那你們帶錢來了嗎？”醫生突然問。這個問題很現實，關乎他的錢袋子，所以必須要先以小人之心問一下。nn溫小飛與冷小婉來得急急忙忙，哪裡想到帶錢的事？再說他們手頭也沒多少錢，就爸爸寄的那點生活費。nn溫小飛聽說過沒錢就不給治病的新聞，便哀求醫生說：“醫生，您先給治，我們保證不會賴賬的，我家有錢，我爸爸是開飯店的，他肯定會帶錢來。”nn這時，一個護士過來向醫生報告情況，看見溫小飛與冷小婉，稍一思索，便問：“喲，你們是溫小飛與冷小婉吧？”nn溫小飛與冷小婉點了點頭。他們並不認識護士，何況她還戴著個大口罩。nn這時，醫生終於想起來了，同時也明白這兩個人並不是兄妹，而是一對夫妻。他笑了一下說：“我說怎麼有些眼熟呢，原來是兩個諾貝爾獎得主，這我就放心了，實在沒錢，你就拿畫抵賬。”nn醫院裡現在特別怕病人沒錢跑路。雖然從人道主義上被要求沒錢也得給病人治病，但只限於急救。醫院規定，誰治的誰負責要錢，病人跑路，醫生就要替病人給錢。nn而溫小飛爺爺這病，醫生剛才已經急救過了，他估計兩天內沒事，所以就擔心起治療費問題。現在知道了溫小飛的身份，他自然就放心了，而且是寬心放下。雖然他也知道溫小飛放棄了諾貝爾美術獎，但心想能放棄六百萬，就說明人家不缺錢。nn半個小時後，溫小飛姑姑與表哥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醫院。姑姑焦急地詢問了情況，聽說父親病情危重，就禁不住流淚。冷小婉想安慰兩句，卻難過得也說不出話來，只緊緊握住姑姑的手。nn兩個小時後，溫小飛爺爺被轉入了普通病房。由於病情危重，又考慮到溫小飛家不差錢，醫生特別給安排了一個單間。nn護士把溫小飛爺爺推進病房時，醫生把溫小飛與冷小婉及他姑姑叫到外面，遺憾地對他們說：“跟你們交個底吧，老人家的病太重，醫院已經無能為力，腦部淤血太多，已經不可逆了，剛才做了一個微創手術，抽出一小部分血，估計過一會兒能將就著說話，家屬問問有什麼要交待的吧。”nn冷小婉一聽，忍不住抱著姑姑失聲痛哭。nn溫小飛流著淚問：“那，我爺爺還能撐多久？能不能等到我爸回來？”nn“能撐多久不一定，或許能撐好幾天，也或許只能撐一兩天，但等你爸爸回來，應該能的，他不是明天早上就到嗎？”醫生說，“還有，等明天你爸爸來了，就讓他給帶回家吧，治療已經沒有意義了。”nn就在這時，一個護士出來說：“病人說話了，叫‘婉兒’呢，家屬快進去。”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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