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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好的開始(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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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飛虎一身墨袍,歪七扭八坐在那主位之上,拖著腮幫子,嗑著瓜子,一臉無奈的嘆氣道:“我說,你們有什麼事情能快點說嗎?本帝可是很忙的,還要統領人間萬物,日理萬機!”

其身旁側位,一身著白衣,氣質如謫仙一般的男子,開口道:“若諸位還因孟婆之事,那且散了吧,看我們東嶽大帝這幅模樣,便知,是無功而返了。”儘管是這樣的話,可在他的嘴裡說出來竟是讓人聽不出半分嘲諷的味道,反倒像是他正在淡漠的敘述著一件事實罷了。

而一旁的黃飛虎哪裡又聽不出他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呢,他堂堂東嶽天齊仁聖大帝,又怎麼可能就這麼白白的讓人嘲諷?當即便還了回去:“呵!聽酆都大帝這意思,若此去不是本帝,而是你酆都大帝,那這孟婆就能回來了?呵!本帝倒是不知了,酆都大帝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到底是你這眉心的一點硃砂痣,還是你那一頭青絲發上的破樹枝子?難不成?酆都大帝是覺得,孟婆還會賣你這個,整日裡拿著一把破油紙傘的瘋子,一個面子?”

酆都大帝嘴角微揚,目色如常:“東嶽大帝言重了,張衡不過就是區區一個北方鬼帝,其身份地位,自是沒有東嶽大帝這份尊崇,這羅酆山乃是天下鬼神之宗,張衡是萬般不敢擅自離守的。”

黃飛虎一臉不耐煩的道:“張衡,你少給我來這一套,無非不就是跟楊雲那丫頭換個班的事罷了,原本就是你二人三千年一輪值,這幾萬年來,你二人私自換班的事情還少嗎?”

這時,另一側一個一身朋克裝,短髮,桃花眼的男子突然之間笑出了聲:“黃飛虎啊黃飛虎,你說說你自個,都多少年了?你怎麼就是不長點腦子呢?都幾萬年了,你與咱們這位北方鬼帝鬥嘴,何時贏過?何必要每每自取欺辱呢?”

話音剛落,黃飛虎拎起一桌子便已經衝著那男子砸了過去,只是這桌子並沒有砸到那人身上,而是被一個渾身肌肉,身體非常健碩的男人接了下來,那一身朋克裝的男人躲在那渾身肌肉的男人身後,非但沒有半分怕的意思,反倒是笑的更加好看了:“我說小虎子啊,你這暴脾氣還真是糟糕呢,明明就是一個天生的小受,非要裝成一副小攻的模樣,漬漬漬~~~”

那男子說著還一臉嫌棄的撇了撇嘴。

話落,黃飛虎手中的大刀已然提起,衝著那男子便砍了過去:“神荼,你信不信本帝今日便宰了你!”

只是他還未靠近神荼,便被他身前的那個龐然大物給當了下來,之後竟是與那個龐然大物大打的不可開交。

黃飛虎:“周乞,你給本帝讓開,本帝今日非要好好教育教育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周乞:“不讓。”

幽冥地府之中,二人打的不可開交,一片狼藉,神荼依舊時不時的嘴賤著挑釁一下黃飛虎,張衡則是面無表情的品茶,看戲,至於地府眾人,對於這樣的場面也是早就習以為常這些祖宗們,若是什麼時候能夠和平相處了,那才是奇聞一樁。

身份備註:

東嶽大帝黃飛虎:又稱天齊仁聖大帝,山圖公子,主生死,為五嶽正神之首,另執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獄,乃是盤古化身,後為上清真人,天帝之孫,東華帝君之弟金虹氏,青帝太昊。

張衡:五方鬼帝之北方鬼帝,治“羅酆山“。

神荼:五方鬼帝之東方鬼帝,治“桃止山“、“鬼門關“。

周乞:五方鬼帝之中央鬼帝,治“抱犢山“。

另一邊,知道封輕揚與魅星兒雙雙跳崖的成嘉馨,瘋了一般的帶人衝向了那懸崖,其實,這樣的結果,她不是沒有想過,相反的,從封輕揚決定要跟魅星兒私奔的時候,她便想到了,可能是這樣的結果,可她終究什麼都沒有做……

五歲那一年,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封輕揚,那時候的他便已是一身鎧甲,意氣風發,而那個時候的她,卻是一個渾身上下髒兮兮,被人打得不成人樣的小乞丐,那時候的她憎恨這個世上的所有人,她揚言,要不惜一切變成一個厲害的人,有朝一日,她要讓封輕揚如同她仰望著他一般,仰望著她……

也是在那一年,封輕揚雖是依舊把她扔到了城郊的破廟裡,可他卻時不時的去找她打架,只是,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封輕揚是在教她,只覺得他那是勝利者的炫耀,每一次,她都會被打的鼻青臉腫,可每一次,封輕揚都會給她扔下一隻叫花雞……

那一年,她像是瘋了一般,四處找人打架,有好幾次,險些沒了命……

六歲那年,她成了金陵城乞丐界裡有名的小惡霸,她不再靠著乞討為生,而是靠著去搶其他乞丐的乞討為生……

也是那一年,封輕揚不再給她帶叫花雞了,儘管她並不愛吃那東西,可卻總覺的是少了一些什麼東西,最早的時候,她搶了別人的東西,封輕揚還會狠狠地教訓她,警告她,可是後來,封輕揚似乎是對她絕望了,不想管她了……

七歲那年,她不當乞丐了,她帶著幾個跟她一樣的人,成了金陵城有名的小地痞,那時候的她只覺得,封輕揚不理她,無非就是覺得她恃強凌弱,那她便不欺負弱小了,她去欺負那些個比她厲害的人,這樣,便不算是持強臨弱了吧。

所以,她今日搶這個攤上的個蘋果,明日便搶那個攤上的個包子,後天心情不好了,便乾脆把攤子給他們掀了,果然,封輕揚又來找她了,他把她狠狠的揍了一頓,破天荒的給她講了許多大道理,那一次,她整整在破廟裡躺了七天……

八歲那年,她依舊還是一個小地痞,可她的名聲卻不是那麼的臭名昭著了,甚至,還會有人說上他的一兩句好話,因為她不再無緣無故的搶人東西,砸人家攤子了,雖是依舊會打架惹事,但她打的都是欺男霸女的富商,惡霸……

只是那時候的她,從未考慮過,金陵城,天子腳下,隨便一個拿出來都是她惹不起的人物,她這樣行事卻從未惹上什麼大的麻煩,這究竟是為什麼……

不過,那些對那個時候的她來說都不重要了,因為那一年,封輕揚來找她的次數明顯的多了,雖然他依舊不會再給她帶什麼叫花雞了,但他卻也不會每次都把她揍成豬頭了,反而還會跟她說很多話,雖然大部分都是她在說,他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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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歲那年,封輕揚從軍了,短短兩年,他便成將軍,可她的日子卻並不好過,之前她惹下的禍,得罪的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全都開始找她麻煩,那兩年的她,整日裡東躲西藏,提心吊膽,最終,卻還是被人抓到了牢裡……

要說,那金陵城地牢裡的一百零八般酷刑,她成嘉馨可是最有發言權的,要知道,那一百零八般酷刑,每一樣都是她親身體驗過的……

她甚至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她曾經闖下的那些個彌天大禍,不是因為她有多麼厲害,所以別人不敢報復,而是因為封輕揚全都一一為她擋了下來……

好在,就在她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封輕揚回來了,她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的封輕揚穿著鎧甲,提著劍,便直接闖到了那金陵城的地牢裡,一腳將那個正在抽她鞭子的獄卒踹在了地上……

他將她抱在懷裡,卻是滿臉的嫌棄,他說,臭小子,你不是挺能耐的麼,你不是要我仰望你嗎?你就是這麼要我仰望你的?

十一歲那年,封輕揚終是知道她原來是個女孩子,她也終是從那破廟之中搬了出來,成了封輕揚身後的一隻小尾巴……

十二歲那年,封輕揚要去打仗,她哭著喊著,硬是跟著去了,儘管所有人都覺得她是一個累贅,可她卻很爭氣,戰場之上她從未退後過半分,殺敵,衝鋒,她從來不輸那些男人……

十五歲那年,她終是得到了認可,她成了先鋒將軍,沒有人再覺得她是累贅,她成了九州天下百姓口中的巾幗女將……

在她十五歲及鬢那一日,她穿了一身火紅的嫁衣,那是她生平第一次穿女裝,她鼓足了勇氣,走到封輕揚的面前,她對他說,我看你府中還缺一個將軍夫人,你看我可合適?她說著,還在他的面前轉了一圈……

封輕揚並未開口回答她,可是他的表情,她便知道了結果,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她故作的得逞的哈哈大笑,指著封輕揚那一本正經的模樣說,你怎麼了?幹嘛這麼驚訝?該不會是當真了吧?我跟你開玩笑的!

……

成嘉馨一路跑著,一路哭著,過去種種,像是演電影一般,一幕一幕,浮現在她的眼前,封輕揚說,他喜歡魅星兒十年了,可是她呢,她喜歡封輕揚整整二十八年了,一個人,這一輩子,又有幾個二十八年?

魅星兒曾與她說過,她是她魅星兒這輩子都想要活成的模樣,高傲自大,任性,活的瀟灑,活的漂亮,活的讓人羨慕……

可魅星兒又何嘗不是她想活成的樣子?生來便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衣來張手,飯來張口……

可她不是什麼世家小姐,也沒有那麼高大上的身世背景,她就是一個世人眼裡所不齒的地痞流氓,張口閉口的黃段子,滿嘴髒話,毫不顧忌,做什麼事說什麼話全憑自己的心意,她常常會因為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跟人拼命,常常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她想要封輕揚幸福,想要看封輕揚過的好,可她也清楚的知道,封輕揚的幸福不是她,封輕揚想要的那個人,也從來都不是她,所以封輕揚跟魅星兒私奔了,她沒有阻止,可她不是聖人,不阻止,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大讓步了……

她沒有辦法親手將封輕揚拱手讓人,所以,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追殺,被圍剿……

可她卻從不曾想過封輕揚會跳崖,她以為,以封輕揚的能耐,她們不過就是吃些苦頭罷了……

她瘋了一般的去尋找封輕揚的蹤跡,天知道當她看到半死不活的封輕揚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感受?她一邊笑一邊哭,笑的是封輕揚還活著,太好了,封輕揚還活著,哭的是……哭的是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一邊希望封輕揚能夠儘快醒過來,可一邊又希望他永遠都不要醒過來,若是他醒來,他一定會問她,為什麼要袖手旁觀的吧……

終究,她還是將封輕揚救了回去,此事,成嘉馨做的隱蔽,可終究還是瞞不過閱文川的那些個眼線,而閱文川聽過之後也不過就是點點頭罷了,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洛天佑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已經是半年以後了,他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便提劍去找封輕揚算賬去了,他一句話都沒有與他說,便動了手,而封輕揚,他自知理虧,便也不還手,就任由洛天佑將他揍成了豬頭……

不知洛天佑打了他多久,只知道,洛天佑是打他打的沒有力氣了,自己的拳頭上也滿是淤青,洛天佑狠狠的踹了封輕揚一腳,打算離去,就在這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封輕揚卻突然開口了:“那個黑衣人是你吧。”

洛天佑轉身看著封輕揚,似乎是在等他的下文。

封輕揚笑了笑,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我說,那年,那個天天晚上都來找我打架的黑衣人是你吧……”

洛天佑看著封輕揚微微皺眉,依舊沒有說話。

封輕揚看著這樣的洛天佑,笑了笑繼續道:“一個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為了自己的妹妹不惜扮成黑衣人,不惜在背地裡耍手段,甚至是撒下了彌天大謊,想來,你應該是很在乎這個妹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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