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父母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女孩沒有阻止,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朱洪宇松了一口氣,一切都很順利。
只要離開這個地方,就能從女孩的父母口中問出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真的能夠確定是超凡事件,他會立刻會聯絡光盾分部的人,會有人來解決這起事件。
那對夫妻小心的往前走著,每走幾步便會偷偷的回頭,看一眼那個女孩。
如果不是他們臉上寫滿了恐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不想和女兒分開呢。
朱洪宇雖然在門口等的有些不耐煩,但也沒有催促,說多了很可能會引起那女孩的不滿,萬一她又反悔不願意放人,那就麻煩了。
就在那對夫妻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女孩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那對夫妻頓時感覺腿腳發軟,差點倒在地上。
他們對女孩的恐懼已經深入了骨髓。
“怎麼了,小姑娘,”朱洪宇一邊對女孩說話,一邊用眼神示意那對夫妻趁現在趕緊出去。
但他的眼神示意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那兩人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眼神,而是驚恐的轉過身,去看那個女孩。
這讓朱洪宇有些惱火,如果這兩人肯聽話逃出去的話,他完全可以保護他們。
可這兩人實在太膽小了,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機會。
女孩沒有說話,緩緩的邁著步子,向著他們靠近。
她走的很慢,每靠近一步,那對夫妻心中的膽怯就多一分,身子也越發的軟弱,以至於他們不得不相互扶持著,才能勉強站立。
朱洪宇知道,這兩人的恐懼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害怕。
可是,他們為什麼會怕到這種程度,畢竟是做父母的,就算是他們發現女兒的身上有異常,也不至於怕成這個樣子吧。
無論這個女孩有多麼恐怖,畢竟曾經是他們的女兒,怕成這樣實在有些過了。
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一起超凡事件了,但他沒有退後,而是又往前走了幾步。
畢竟這兩人是最為關鍵的證人,能夠從他們口中問出很多東西來,不能讓他們遭到不測。
現在一定要保護好這兩人。
“你要做什麼?”朱洪宇將那兩人擋在身後,看著那女孩,問道。
女孩沒有回答他,依舊在往前走。
此刻,他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心底竟然生出了莫名的恐懼。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顫抖,他有些後悔自己的行為了,他覺得自己應該逃走的。
是的,他在害怕,似乎是害怕面前的女孩。
可是,他為什麼要害怕,他不明白,他經歷過的超凡事件雖然不多,但也沒有那麼少,可他從沒有這麼害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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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不明白。
心底的恐懼卻如同跗骨之蛆,怎麼都無法驅除,反倒在他身體裡不斷繁殖,分裂,逐漸遍佈他的全身。
他不由的後退了一步,他不知道為何會如此,但他就是害怕,非常的怕。
女孩繼續逼近,朱洪宇心中竟然生出了想要逃跑的念頭,他很想要逃離這裡。
但這只是念頭,事實是他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早已被恐懼的藤蔓所束縛,無法動彈。
可是,他為什麼要害怕,明明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東西,而他也不是膽小的人。
可他就是怕的無法動彈。
他不應該害怕的,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什麼都見過,即便是在生命受到威脅,命懸一線的時候他都沒有怕過。
可現在他卻因為面前的這個女孩而怕的無法動彈。
這實在不應該,這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恐懼依舊在他身上蔓延,漸漸遍佈全身。
現在他開始理解那對夫妻了,知道他們為何會那麼恐懼面前的女孩,這個女孩實在有大問題。
他想將手插進口袋裡,裡面有傳訊的裝置,只要按個按鈕就能將他所在的位置資訊傳送到光盾內部。
接到資訊,光盾的人立刻就會趕來支援。
即便是他不幸遇難,那件裝置也會將附近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方便其它人的調查。
可他卻無法去按那個按鈕,原因是他很本就動不了。
並不是真的動不了,而是因為恐懼而不敢動。
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有一天會怕成這個樣子,卻連自己究竟是怕什麼也不知道。
“這怎麼可能!”
“這個女孩的能力是讓其它人恐懼嗎?”
他想了很多,但並沒有答案。
此刻的他連話也不敢說了,他變的和剛剛被自己鄙視的那對夫妻一個樣,甚至還不如。
女孩走到他們三人身邊,但並沒有停頓,繼續往前走。
但朱洪宇並沒有安心,恐懼依舊不曾被驅除。
他還在害怕,還是怕的不能動彈。
女孩到了他的身後,他卻連回頭看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那對夫妻突然癱倒在地上,強烈的恐懼讓他們再也無法站立起來了。
“是我們錯了,我們不應該殺你的,你放過我們吧,我們是你,是你的父母啊!是我們一直在養你,我們一直對你不錯的。”
女孩卻沒有理會他們,只是站在他們面前,一動不動。
房子裡的空氣彷彿一下子降到了零度,整個房間都十分的安靜,除了喘息聲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最終是女孩出聲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非常好聽,語調也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但聽到那個聲音,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更加害怕了。
“我不怪你們,從來沒有怪過你們,是它們!所有事情都是它們做的,並不是我,我沒法控制他們,我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人!更不想傷害你們。”
女孩的聲音帶著悲痛,臉上的表情也有悲傷。
她的聲音加上他的面容,明明應該引人憐憫的,但卻莫名的引人恐懼。
“是它們不想放過你們,不是我!”
女孩說完,又走了回去,坐在沙發上。
朱洪宇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的瞥了一眼,他看到女孩的臉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張面具。
面具是白色的,是一個人的驚恐的表情。
漸漸地,那張面具消失,另外一個面具在她臉上浮現。
依舊是一張白色的面具,但這次面具上的人臉並不是驚恐的表情,而是悲傷。
這一刻,朱洪宇感覺自己身上的恐懼如潮水一般褪去,他不再害怕了。
其實他本就不應該的害怕的。
可是,那恐懼剛剛退散,就有另外一種情緒浮現出來。
是悲傷。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悲傷,但他就是很悲傷。
悲傷的情緒湧現出來,此刻他萬念俱灰。
一個想法湧上心頭,“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呢?根本毫無意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