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就是這玩意割斷了管理員的頭？
“這是一隻鬼類？可以透過網路，電磁波等途徑，遠端殺人的鬼類？
“見鬼……淦！我不能呼吸了！”
程安伸手想要扯住那根絲線。
然而，這慘白的，詭異的絲線，卻根本拿不住，它介於無形和有形之間！
逐漸收緊的絲線，將程安的脖子處勒進去一道鮮紅的血印子，幾乎勾勒出骨頭的形狀，下一刻就要勒斷。
手機螢幕上的鬼臉，則開始血湖黝黑的嘴巴越咧越開，似乎在嘲笑眼前這個人類的垂死掙扎。
就在這時，程安的腦袋開始變形，硬生生擴大了兩圈。
他的嘴角兩側一下撕開，露出了兩排交錯的、猙獰的、尖銳的利齒。
他臉上的皮膚紋理變得古舊褶皺，長出了一片又一片的鱗片，覆蓋了整個腦袋。
一雙猩紅的豎眼，宛如黑暗中的燈火，陡然亮起。
那道絲線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想要拼著將程安的腦袋給割下來。
程安低頭，和螢幕上駭人的鬼臉對視。
緊接著，他勐地就一頭磕在了手機上。
“？？？”
螢幕上，那只鬼的獰笑凝固了，他的嘴巴，從原本‘）’字形，慢慢變成了‘O’字形。
啪！
火光閃了一下，伴隨著一聲爆響。
手機上，原本怎麼按、怎麼滑，都沒有反應的鬼臉螢幕，被這一下砸得瞬間裂開，連帶著整個手機都被砸得扁扁的，四分五裂。
滋熘一聲，詭異的絲線失去了載體，當場就消失無蹤。
接著，程安左右環顧一下，確認因為這只鬼類的關係，圖書館裡監控攝像頭，都是壞的，這才緩緩恢復人形。
“一隻可以隔空殺人的鬼類，不知道他的本體在哪裡，我光是砸掉手機，只是讓他不能繼續攻擊我，恐怕未必能傷害到他？”
程安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機，立刻搜尋了剛剛在管理員手機上看到過的論壇。
他在論壇裡翻了翻，找到了那只賽博水鬼的帖子，那個連結赫然還在！
“……”
正要再次點開，挑戰一下對方的底線，程安卻猶豫了一下。
待會兒如果這只鬼類再過來，我豈不是要把自己的手機也砸了？
這可是兩千多塊錢買的嶄新國產手機！
隨後，程安果斷放棄了這個打算。
反手開啟了臥底的聊天群。
群訊息：C傳送了一個論壇連結【我在看這條帖子（無敵推薦！從來沒有被世俗汙染……）快來與我一起討論吧！】
不出十秒，於象潼立刻回覆了。
A：“什麼事情？”
C：“情況緊急，我長話短說！我遇到了一隻鬼，一隻會隔空殺人的、真正的鬼類！”
A：“什麼？你人在哪？”
C：“我沒死，我在銀山區漠北高中，已經有一個人被殺了，我建議儘快派人過來，我不知道這個學校裡有沒有隱藏著別的恐怖的怪物！”
A：“明白了，我馬上通知人過去，這個連結怎麼回事？”
C：“那只鬼可以透過網路殺人，這個帖子下面，他有個高贊熱評，騙人點他主頁連結的。”
A：“已經看到了。”
C：“這個就是那只鬼殺人的方式！這個連結，千萬不要點！一旦點進去，會跳出一張鬼的照片，會被割頭而死！”
A：“嗯，知道了。”
老闆娘春春：“？？？？你怎麼沒有早說，我已經點開了啊啊啊！
！
”
點開了？
這女警花警惕性好低，和於象潼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程安心中驚了一下，趕緊打字道：“馬上丟開手機，越遠越好！往人多的地方跑！”
於象潼和沉春螢卻不回覆了。
群裡一下安靜。
程安心裡咯噔一聲。
這該不會是死了吧？
應該不至於！
從有人開始變異，製造襲擊的時間開始算，從程安第一次星門回來後至今，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警方不可能沒有相應的方案。
而且於象潼明顯知道很多內幕，不是那種被瞞著全部資訊、什麼都不懂的小白。
果然，大概幾分鐘後，這個群裡再次有了訊息。
A：“沒事了，我們已經處理。”
C：“沒事就好。有定位到那只鬼類的位置嗎？”
A：“嗯，已經追蹤到，派遣專業人員過去了。”
C：“小心一點，這種鬼類沒那麼好對付！”
A：“放心，你在學校保護好自己，通知JS區當地警方派人趕往。”
見狀，程安放下手機，
“以為躲在網路後面，就可以高枕無憂？”
看了看論壇裡那個賽博水鬼的連結，程安嘿嘿一笑。
他雖然找不到對方，沒法報剛才的一箭之仇。
但是，他可以舉報！
這就是作為警方的線人，作為背後有組織力量支撐的最大優勢！
接著，程安沒有在這個兇殺現場過多停留。
拿起手機，給妹妹程予衣發了條簡訊後，程安直接離開，往音樂教室那邊趕去。
今天這裡明顯不太平，保險起見，先開熘！
……
……
漠北高中。
僅有成年人可以參加的中秋晚會。
本校的高年級段學生都坐在前方，一個一個班級，坐成了不同的方塊陣型。
而一些返回母校前來參加的大學生們，都是坐在較後方，視野極好的位置。
節目雖好，但看過三年了，還是會膩的。
程予衣倒還好，看得十分認真，經常為臺上的演出節目鼓掌；而她的室友喻玲玲，便是興致缺缺的樣子。
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此刻更是不太坐得住。
節目也沒什麼好看的，她無聊得刷著手機，看一些有趣的內容，消遣時間。
“咦，這個地方景色看起來不錯啊，而且運河公園離我們學校也不遠，衣衣，我們寢室幾個人，抽個時間一起去玩呀。”
喻玲玲拿起手機，給旁邊的程予衣去看。
照片上，赫然是一位美女在天然水潭邊玩水的畫面。
程予衣看了一眼就說道：“好呀，有空一起好了，唉，玲玲你快看，這個表演好厲害哎！”
喻玲玲禮貌性抬頭看了一眼。
舞臺上，上來了十個人一組的舞蹈隊，她們打扮怪異，帶著無面面具，四肢在白色的緊身衣下束得很瘦，一截一截關節分明，就像是那種皮影戲裡才會有的人影一樣。
這個造型就讓人眼前一亮。
她們在跳的是機械舞，有些地方也被成為殭屍舞，主要就是透過模彷那種關節僵硬的顫抖動作，來製造人體的潤，和機械的僵，這二者律動間的反差美。
但今天這一出，卻是完全拋棄了機械舞裡面的‘反差’。
她們凸出的著裝打扮，完全把僵硬二字體現的淋漓盡致，再加上舞蹈動作的設計，彷彿就是一群殭屍在臺上扭動。
舞臺燈也是恰如其分，變成了暗紅色、橘黃色來回掃動。
直接把詭譎的氛圍烘托到了極點。
臺下不少同學都在發出尖叫聲，吹口哨，送上熱烈的鼓掌，都覺得這場節目實在出人預料，十分精彩。
“呵，幼稚。”
喻玲玲在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臉上卻堆出甜美的表情，對室友露出笑容，然後低下頭開始自顧自玩手機，點開了照片下面的評論。
看到那幾個罵樓主是“賽博水鬼”，“沒有安全意識”的回覆後，喻玲玲感到很是氣憤。
明明是這麼好的安利貼，居然還要被噴，這些國蝻真是噁心！
她點開評論，就準備幫助樓主回擊。
這時，她看到了評論裡有一條高贊回覆：“大家別鬧了，這個影片有問題，我懷疑影片的主人別有目的，我的朋友已經死了！大家點開我的主頁，可以看到！”
死了？
喻玲玲嚇了一跳，但好奇心趨勢下，還是點開了那個連結。
卡察！
……
卡察，卡察！
舞臺上的舞蹈，還在持續不停的演繹，這超過了十五分鍾，超過了原本預定的節目時間。
她們呈‘木’字形，拍成一排，不斷地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抖動她們的腦袋，看起來既瘋狂，又邪異。
“怎麼回事啊，都超了好幾分鍾還不下來？”
臺下的同學們也都開始審美疲勞了，場內騷動起來。
而且這舞蹈還很邪異，看多了，讓人情不自禁，想要跟著一起點頭！
“小李，你們去後臺問問！是不是排節目出現問題了？”
“別浪費太久時間，等下領導們還要上臺閉幕演講的！”
觀眾席前排，有幾個工作人員彎著腰，來回在校領導之間跑動，彼此之間交流著異常，商量處理方式。
程予衣也感到奇怪，本想與同伴交流一下，卻發現喻玲玲低著頭玩手機的同時，腦袋也是一點一點的，還和臺上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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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被音樂節奏帶過去了吧。”
程予衣覺得有些好笑。
這時，她收到了一條簡訊，是程安發來的。
內容是：“馬上到門口來，我們先回去！我正在來音樂教室的路上！”
哥這麼著急要回家嗎？
程予衣愣了下，心想這樣也好，給玲玲創造點機會和哥哥單獨相處！
“玲玲，別玩手機了，我哥喊我們先走了。”
程予衣搖了搖她的肩膀。
然後，就看到喻玲玲的腦袋，脫離了脖子，滴熘熘的掉在了地上。
她的脖子切口處光滑平整，血液溢位，一下子染紅了整個座椅。
“？”
程予衣整個人都愣住了，只覺得胸口發悶，大腦宕機，一片空白，呼吸開始不太受控制。
旁邊有幾個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
光線昏暗，他們好一會兒才看清發生了什麼，看清了那斷掉的脖子上，泊泊泛起的血花。
頓時響起來殺豬般的慘叫聲：
“啊！
死人了，死人了啊！”
幾乎是同一時間，舞臺上，那十位不斷顫動的機械舞舞者，同時一下子筆直站挺。
接著，她們一個接著一個地抬起來，從左到右，一字一句地大聲笑著說：“你，們，今，天，一，個，都，別，想，逃。”
啪！
燈光一下子全部熄滅，黑暗如潮水般湧上來，淹沒整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