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我為什麼要信你？”
楚辭看著跟前這老頭，邋里邋遢的模樣，怎麼都不像高人。
“老朽乃當代鬼谷掌門。”
老頭捋了捋鬍子，又是撣了撣破衣袍上的灰塵，看著跟前陷入沉默的小夥子，心想這年輕人一定是為自己的名號所震驚。
“告辭。”
楚辭提著飯桶，轉身要走。
鬼谷掌門？！
騙飯吃也換個讓人信的由頭，這又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哪門子的鬼谷。
邋遢老頭一愣，自己的名號已經是這般不招人待見了？
見楚辭要走，連忙又是出聲。
“小兄弟，你難道不好奇你身邊的人一個個不見了？”
“你們這些人，名為藥童，實為藥引，登仙樓讓你們修煉那魔功，當魔氣侵蝕到一定程度就會魔化，屆時將你們化作藥引或是任意驅使的魔物。”
楚辭的動作微微一停。
他細細搜尋起原主的記憶，原主的確在修煉一門叫做‘通仙籙’的法門。
進入登仙樓時傳授功法的人告訴他們，只要將通仙籙修煉入門，就能夠晉升為登仙樓弟子，不用再居住於地牢，而且還有月俸可領。
從原主的記憶來看，七天前與他一同來到地牢班房的那一批人，約莫二十多個，現在包括楚辭在內只剩下了五個。
其他人都是陸陸續續的莫名消失。
也有人問過每天巡察的管事，管事的回答只是那些人另有安排。
“胡言亂語。”
楚辭啐了一聲，接著給邋遢老頭多加了一勺飯，轉身就走了。
他並不是不信這邋遢老頭，而是不方便待太久。
眼角瞥過這監牢的頂部角落，有著一顆顆眼珠子，滴熘熘的在轉，監視著監牢裡的一切異常，這些眼珠子只有每天子時才會休息一個時辰。
回到班房，能睡二十多人的大通鋪，這會只有兩個人盤腿坐著，嘴裡唸唸有詞。
“九歌，你回來了。”
左側的小胖子見楚辭進門，連忙是招了招手。
九歌，是楚辭的字。
“嗯。”
楚辭點了點頭，來到胖子身邊坐下。
“今天又有兩個修煉入門了。”
王富貴在楚辭耳邊輕聲說道，眼裡滿是羨慕。
說罷又是專心調息，念著早已經倒背如流的通仙籙口訣。
“楚兄。”
另一個面容俊秀的年輕人，一看就是讀過書的書生，也是睜開眼，微笑頷首，接著又是閉眼繼續修煉。
楚辭沒有修煉，而是琢磨起那邋遢老頭的話。
魔氣？
難不成這是個修仙世界？
時間，很快到了子時。
當楚辭看到這些眼珠子合上之後，悄摸離開了班房。
邋遢老頭的牢房，老頭好似知道楚辭會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小兄弟，你來了。”
邋遢老頭嘿嘿一笑。
“這登仙樓以仙道之名廣招門徒，實則都是送來這地牢修煉魔功，以七天為期，未魔化者可離開地牢，其他的便是化作藥引或者魔物。”
“老朽有一套獨門心法，可以助你煉化體內魔氣，免去化作藥引之難。”
“作為交換，你出去後需要為老朽帶個訊息給老朽的兩個徒弟。”
老頭的語速很快，咬文嚼字，極為清晰，一看就是特意背過。
“這話你和多少人說過了？”
楚辭澹澹問道。
“你是第十八個了。”
邋遢老頭也不避諱。
七天換一輪，算起來這老頭被關了小半年。
“沒有你的心法，今天過後，我一樣可以走出地牢。”
既然原主的死亡原因是魔化，而長生靈晶擁有淨化一切汙穢之力，自己體內的魔氣估計早就被淨化一空了。
邋遢老頭一愣，他還從未遇見如此自信的藥童。
“可否讓老朽一探。”
邋遢老頭開口說道。
楚辭沒有說話，只是把手遞了出去。
他只是猜測自己體內魔氣被淨化了，但也不確定。
邋遢老頭飛速抓住楚辭的手腕，片刻之後，臉上露出了狂喜。
他之前忽悠的那十七個，雖然有九個和他達成了交易，修煉了他給的心法，但依舊魔化。
“小兄弟，只要你答應幫我傳信，老朽可以教你縱橫劍術。”
這句話便是證明了楚辭的猜想，他體內的魔氣，果然被長生靈晶淨化了。
說罷，老頭生怕楚辭不同意一般，勐的一指頭戳出，點在了楚辭的額頭。
剎那間，浩瀚的劍術畫面，如同電影般在楚辭腦海中演繹。
縱然是楚辭不懂劍術，也能看的出來，這絕對是超一流劍法。
還有這傳授劍術的方式，說明這個世界的武力，絕對不是普通的江湖廝殺。
“我想知道武學境界是什麼，還有魔氣是什麼？”
傳授完劍術的邋遢老頭看起來有些虛弱，吸了口氣道。
“通脈洗髓、銅筋鐵骨、先天炁流、極道宗師，這就是武道大四境。”
“至於魔氣，這只是一個稱謂罷了，還有人將其叫做鬼氣、妖氣等等，老朽習慣稱其為魔氣。”
“自戰國始，天地間出現一股詭異之氣，彼時習武之人發現，吸納這種氣息入體，能夠讓自身武力短時間倍增，可當吸收到一定程度時，便是出現了問題，身體會出現異化，最終變作人鬼不分的怪物。”
“為了能夠吸納這股氣息修行而又不被其異化，百家皆有心法誕生於世，道家，儒家，法家，墨家，農家，陰陽家等等，透過修行這些心法，能夠最大程度壓制異化，並強大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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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心法有強有弱，有些過於壓制，導致修煉極慢，而有些壓制不夠，修煉速度雖快，但卻壓制不住身體異化。”
“經過數百年來的除錯精煉，按照神妙強弱，心法大致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天級心法可在壓抑異化的同時保留七成功效，地級可五成，玄級三成，黃級一成。”
聽邋遢老頭這麼一說，楚辭算是懂了。
魔氣會將人異化，而為了吸納魔氣修煉，又創造出了能夠壓制異化的心法。
而這股氣出現的時間節點「戰國」，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詭異版本：I』的起源。
“通仙籙是什麼等級的心法？”
楚辭問道。
“魔道功法，何來品級。”
邋遢老頭言語中帶著對通仙籙的厭惡。
楚辭沒有再問，按照這個壓制的邏輯來推測，這通仙籙明顯是不對魔氣壓制，甚至還會助長，不然怎麼可能七天就讓一個大活人魔化。
也就是說，單從修煉功效來論，通仙籙遠勝老頭口中的天級心法。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通仙籙是要命的玩意，但是對楚辭來說，這就是個寶貝，長生靈晶能夠完全淨化魔氣，只留下精純之力，完全不用考慮被魔化的風險。
“你這麼強，為什麼還會被雲中君抓了？”
這老頭能做鬼谷掌門，估摸怎麼也是個極道宗師。
“吳福那廝趁老朽重傷閉關偷襲，不然豈能被他得手。”
邋遢老頭啐了口唾沫。
‘雲中君？吳福？！’
楚辭一愣，下意識掃過腦海中的發光面板，「至惡之人的頭顱」「吳福」。
“怪物啊！”
突然，王富貴的驚恐聲傳來，而監牢裡關押的眾人都是習以為常。
“看，魔化了。”
邋遢老頭朝班房方向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