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原住民的門戶界嶺關,還是天國屏障散關,全都依山而建,高高的群山之巔,一道天嶄,如同兩條蜿蜒的巨龍,橫亙在崇山峻嶺之間,巍然屹立,遠遠看上去,像是中國的萬里長城。
界山已經很高,再加上城牆的高度,幾乎可以與頭頂的天穹持平,高大的地巨人站在城頭上,不彎腰,基本上走不過去。
猿猴難翻,飛鳥難逾......
一條盤腸山路,連通著隘口和兩道險關之間寬闊的丘陵狹谷,狹谷細而長,縱深極廣,一端連線著波濤洶湧的暗河,另一端,與天國境內著名的險山懸梯山接壤。
最初,關前的狹谷內生長著茂密的林木和野草,為了防止有敵方士兵躲藏在裡面,兩關的軍士,都會定期派人清理木草,搞得關前寸草不生,一片死氣。
見到了這兩座雄關,燕趙才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在大一的時候,燕趙曾經和悲歌去過一次北京八達嶺長城。萬里長城固然雄偉,但是,單把任何一座關隘拿出來,都無法和眼前的這兩座雄關相媲美。
天國敢於把都城建在散關的後方,距離邊境只有幾十公裡,就是看中了其獨特而又險要的地理位置。
這兩道關卡,因為雄渾險峻,插翅難越,無論是天國軍隊還是地下聯軍,都不來打它們的主意,數千年來,就算前方打得哭爹喊娘,屍骨遍野,這兩關的守軍卻相安無事。
偶爾,還有兩界的子民在關中進進出出,戰爭雖然是戰爭,普通的民眾之間,還是偶有往來的。
鎮守界嶺關的守將,是鐵國的黑將軍鐵恨,燕趙從木漿國,到達界嶺關,一路共經過了十幾個小國,有木鶴從中牽線,三族印章樹皮,到了界嶺關下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十五族印章樹皮,鐵恨接過同樣刻著鐵國君印章的樹皮,認真的檢查完畢,恭恭敬敬的還了回去,又恭恭敬敬的把燕趙請上了界嶺關。
燕趙在關上住了一夜,問明白了散關的大致情況,第二天一大早,辭別鐵恨,下關奔向三裡外的散關。
在來界嶺關的路上,木鶴曾經在火獅、水獸等地下獵食猛獸的口中不止一次的救過燕趙的性命,燕趙已經徹底解除了對他的懷疑,見木鶴虛心向學,燕趙卻不過情面,便教他畫了幾張簡單的道符,做為回報。
這些道符,主要是一些化魂符、破煞符、隱身符之類的靈符,地下世界,幽魂人橫行,沒準兒哪天就遊蕩到木漿國,燕趙未雨綢繆,提前教給木鶴一些驅鬼破魂的法術,將來萬一幽魂人進攻木漿國,至少可以自保,有備無患。
至於五雷符、九雷破天符等高階別的武符,燕趙即使教給了木鶴,以木鶴目前的修為,也無法掌控,而且,燕趙並沒有正式收他為徒,也沒有傾囊相授的打算。
什麼事情都要看個緣分,尤其是授徒傳藝,燕趙還要觀察一段。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燕趙和木鶴,來自兩個不同的世界,茅山道術流傳於地下,算不算違反門規,燕趙還不十分確定。
木鶴聰明好學,又極有靈性,只用了十幾天的時間,畫符、手決、靈咒,就練得十分純熟,施展起來遊刃有餘,燕趙自忖當年的自己,也不過如此,暗中不住讚歎,孺子可教!
站在界嶺關前,木鶴猶豫不決,燕趙此一去,今生今世,極有可能再也不會踏上木漿國的土地,他依依不捨,最後,一咬牙,下定了決心,決意要隨燕趙一起前往天國,哪怕斧加身,也在所不惜。
兩國正在交戰,木鶴跟他同行,人身安全很難得到保障,燕趙堅決不同意。然而,木鶴去意已決,聲言燕趙若是不答應,他就自刎在關下。
最終,燕趙也沒能拗過他,又被他的真誠所打動,只得答應,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突然又重了幾噸。
“小木頭,不錯,重情重義!”綠豆對木鶴挑起了大拇指。
鎮守散關的天國軍兵,絕大多數是都龜靈族人,龜靈人聰明愛學,以研究先進的科技文化而見長,在天國各級政權機構之中,龜靈人從事的職位十之八九也都是文職,他們根本就不是打仗的材料兒。
天國之中,打仗最生猛的,還得數契丹人和點遊人。
但是,龜靈族做為天國五大分支之一,在曠日持久的“世界大戰”之中,絕不能不為天國分憂,漢人指揮官,思來想去,便把龜靈人這塊“雞肋”派來守衛散關,也算是做到了人盡其材。
散關守將靈定玄,雖然是個武官,可是名字,卻和所有的靈族人一樣,帶著幾許詩意。靈族人口不多,互相之間,都能攀扯上一些或遠或近的親屬關係,論起來,靈定玄是靈谷習的堂侄,而且靈谷習在靈族之中,還是七大長老之一。
靈定玄恭恭敬敬的把老靈谷請進散關,燕趙、悲歌、舞傾城和綠豆,雖然穿著打扮,像個木漿國人,但是,從相貌上看,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天國人。
燕趙等人在天國中沒有任何職務地位,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因為是靈谷****,又是同胞,同樣受到了靈定玄的熱烈歡迎。不過,木鶴,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儘管燕趙一再強調,木鶴是他在核洛大陸遊歷時救下的奴隸,仍然遭到了嚴格的審查。
這是戰爭時期,誰也不敢大意,怎麼做也都不算過分,燕趙很能理解,由著他們把木鶴全身上下搜了個遍,一無所獲,不了了之。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在核洛大陸地下原住民的世界,燕趙在各個國家,幾乎都受到了較高規格的禮遇,但是,在那些地方,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過客,來到散關,可能因為同是炎黃子孫的關係,燕趙居然多多少少的產生了一點歸屬感。
草!老木嚴認定老子是天國人,很有道理!就特麼的連老子自己都快認為自己是天國人了!燕趙不勝感慨。
軍前不許飲酒,酒菜卻無比豐盛,望著滿桌子的美味佳餚,燕趙心中,充滿了遺憾。無酒不成席啊!真特麼教條。跟老靈谷一樣,不知道變通,迂腐。
席間,靈定玄和燕趙閒談,繼續套問他的來歷......
在來散關之前,燕趙和靈谷習、木鶴等人早就已經商量好了自己的身世。
無論是天國,還是地下的幾十個小國,治下的臣民大都居住在繁華的都市或是群居在一城之內。偶爾,會有幾個小戶居住在鄉村,還有一些人會獨自居住在山中或水邊,就像地面世界的山中獵戶,水畔漁夫......
常年戰亂,在核洛大陸,產生了大量無家可歸的遊民,有天國人,也有原住民,燕趙把自己和木鶴,就定義成為了這一種人,村子裡的人都死絕了,或者,根本就是一個人在野外長大的,根本無從考證。
這就是戶籍制度不健全引發的漏洞。
和在界嶺關一樣,他們在散關也只住了一夜,越一天,就前往天國,留給燕趙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他不得不爭分奪秒。
掌燈的時候,來到了天國國都永安城......
一進城門,便能感受到不一樣的繁華,居然燈紅酒綠,處處笙歌。
草!天國大軍,已經被壓制在回魂嶺內,寸步難行,後方的人,竟然仍在紙醉金迷。典型的“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啊!
燕趙搖了搖頭。
在離開散關的時候,靈定玄見燕趙囊中羞澀,衝著靈谷習長老的金面,贈送給燕趙一小布袋天國的貨幣銅錢,給他們在路上做盤纏。
提著沉甸甸的銅錢,燕趙第二次感嘆老靈谷習還是有點用處的。
因為天色已晚,他們在城邊隨便找了家小飯館兒吃過晚飯,又在附近找了個乾淨的客棧住了下來,準備明天再去打探搖葛的下落。
半夜時分,睡得稀裡糊塗、正在大做春夢的燕趙,被淅淅索索的聲音驚醒,他流著口水,睜開佈滿了刺模糊的雙眼,一燈如豆,陰影下聚著一圈兒焦躁的小耗子,看到燕趙醒了,爭先恐後的爬上床,或叼衣角,或叼褲子,把他向外拖。
草!大半夜的,鬧什麼鬧!燕趙平生,最煩的事情就是半夜被吵醒,然後,逼著他起床。他種感覺,比讓他三天三夜不閤眼還要難受。
燕趙不想起來,翻了個身,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耗子們不依不饒,在他頭邊跳來跳去,吱吱亂叫,叫得燕趙心慌意亂,毛骨悚然,心裡邊直拘靈,擔心耗子們生氣咬他脖子,猛然一掀被子,“草,老子服了,你們要幹什麼?”
他嘟嘟囔囔,穿好衣服,套上鞋,帶上靈符,輕輕的推開房門,又慢慢合嚴,唯恐驚醒了睡在另外一張床上的靈谷習。
耗子們在前面引路,燕趙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客棧,沒著大街,向永安城中心奔去。
他不知道耗子們要帶他去幹什麼?不過,從耗子們急躁的表情上看,肯定特麼的沒啥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