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李、楊、鄧三個老頭一聽說向北寒帶回來的幾件東西是什麼後,就已經飢渴難奈不住了。要不是上午有個學術論證會,他們才不管向北寒還要到中醫診所上班呢,早一定會把他拉到工作室,當場鑑證了。
中午,向北寒讓趙勇把那幾件東西從銀行裡取出來,來鐵門衚衕接上他,兩個人就一起趕往了“古韻工作室”。
“早上我把車子給陽姐送過去,沒想到陽姐連線都不接,直接就告訴我,這車讓我們隨便用。夠意思!”
趙勇臉上一點都不含蓄地寫滿了突然降臨的幸福感。
“你可別嘚瑟。這一百多萬的車用起來可千萬小心。另外,這段時間你也去掃聽一圈,咱們也買一輛差不多點的車。最好能買到效能好的二手車,沒毛病就行。但一定要越野車,以後我們少不了的多出門。”
有了這次出行的經驗,向北寒對兩個人以後的發展有了一個大致的規劃,那就是一定要走出北京,到外面更廣闊的世界裡去闖蕩。
“幹嘛二手的呀?要買就買新的,咱們又不是沒掙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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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趙勇對買二手車不感冒。
“原來我也想買一輛新的,可這次從赤峰回來,我才知道,這錢是真不禁花呀!我們是帶著四百萬走的,可收了這幾件東西你算沒算花了多少錢?告訴你,將近八十萬。再加上一道上的花銷,小一百萬就這麼沒了。而且這幾件東西裡價最高的‘降閻魔尊’,四十萬也就是市場價收的,那件‘遼代綠釉印花花卉紋菱口盤’是博物館失盜的,得還回去。”
“‘白釉刻花方瓷盤’和那只定窯的‘倒扣芒茬’大碗還不知道保不保真。就算是我沒走眼,可市場價值多少?能不能出手?什麼時候出手?都說不準,這錢就壓住了。我這兩天捉摸著,以後我們光靠入手轉手物件不是辦法,得有一個可靠的資金支援。否則,永遠是小打小鬧。”
“再說了,這古董文玩並不是每次都能撿到漏的。行裡的人都是蟲兒,都是人精兒,就算是我們入手了真東西,是真兒真兒的寶貝,這立馬出手和握緊了等著升值再出手,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了。還有一點最關鍵的,真是入手了稀罕的寶貝,我還真有點兒捨不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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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赤峰之行,向北寒長了不少古董文玩鑑定的本事,還想明白了以後究竟怎麼幹。如果他不說,趙勇這小子是根本不可能想到的。
聽了向北寒的話,趙勇也是頻頻點頭,他對自己兄弟這番深謀遠慮非常佩服。兩個人既然要在古董文玩行業裡生存發展,確實需要一個長久的計劃打算。
把幾件東西一樣一樣地擺在了工作臺上,李肖、楊起榮和鄧炳倫三位老爺子的眼睛瞬間就直了。
“重器啊!全是重器。”
李肖楠楠地說道。說話全過程中,眼睛始終停留在那尊“降閻魔尊”身上。也不知道他是在和誰說話。
多年的相互配合,三老形成了很好的默契。在一個人上手看物件的時候,其他兩位保持安靜,也絕對不會看另外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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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肖脫下了白手套,直接用手把那尊“降閻魔尊”捧在了手裡,先看了整體造型,又翻過來看了看內堂。在之後,就是用放大鏡觀察造像的每一處細節。
足足過去了五分鐘,李肖才抬起頭,把手裡的這尊“閻魔敵”造像推向了楊起榮和鄧炳倫兩人面前。
喝了一口茶,又舒了一口氣,方才說道:“小北!你認為這尊造像是何方神聖?又是什麼時期的?”
向北寒明白,這是李肖老師在有意地考驗自己。當即笑了一笑,說道:“這是一尊藏傳佛教的‘降閻魔尊’造像,是文殊菩薩的憤怒像。在藏傳佛教中,文殊菩薩為了解救被地獄閻魔迫害的生靈,化身成‘閻魔敵’,下入地獄降服了閻王。”
接著,向北寒就把他知道的有關這尊造像在佛教中的典故講述了一遍。
“嗯!好小子!沒想到你能把這麼一個鮮為人知的佛教故事說完整,講清晰,證明你沒少看書。”
李肖非常高興地說道:“那你判斷這尊造像是什麼年代的?”
向北寒又掃了一眼在楊起榮和鄧炳倫兩位老師手中鑑賞的造像,謹慎地說道:“從做工和包漿上看,我判斷應該是清早期的。”
李肖點點頭,又微微搖搖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但不對。”
從鄧炳倫手中接過造像,李肖繼續說道:“這尊‘降閻魔尊’,身後披帛,身體裸露,左手持繩索,右手舉骷髏棒,項戴人頭串,串上人頭一直垂於胯下,胸前和背後佩戴穿璧式瓔珞,滿身並飾以瓔珞及臂釧、手釧、足釧等,做夠極為精細。尤其是頭上如同火焰狀的頭髮上,還施以礦物質顏料。雖然有的地方剝落了,但從殘留的色彩上看,當初是非常豔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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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粗大明’就是物件的做工粗糙,不細緻,可這話不完全對。‘粗大明’並不是說器物做的粗糙,而是形容明朝物件的加工工藝追求粗獷豪放風格。往往是寥寥幾筆線條就能把人物相貌表情,或者是動物的神態交代的栩栩如生。”
“可明朝也有做工精細的東西,尤其是官造的就要求的更精細了。這尊‘降閻魔尊’就是明朝中晚期宮廷下旨監製的。”
一聽說這尊“降閻魔尊”是明朝的,向北寒既高興又失落。高興當然是因為造像越老越值錢,失落的是自己判斷出了問題。這還是向北寒自從接觸古董文玩後第一次走眼。
看出來向北寒流露出失落氣餒的表情,鄧炳倫趕忙介面說道:“小北!你這次並沒有走眼。這明清兩朝本身就緊挨著,兩朝交替的這段時間,說來很長,實則也是一瞬間。在這個過程中,從事手工藝術的工匠能幫明朝的皇上做物件,同樣也能為清朝的主子效勞。所以說,能夠把如此模糊的時間斷代說清楚的,除了像老李這樣上手過眼了成千上萬件同類造像的人之外,其他人是很難做到的。”
“而且這還是一尊藏傳佛教的造像,很有可能是由同一幫喇嘛工匠所制。”
鄧炳倫的話讓向北寒原本憋屈的情緒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