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卻不管易昊有沒有在聽,而是望著車外自言自語,陳述著他的看法和觀點。
“接觸後你才發現,我們的觀點南轅北轍,根本不可能成為同伴,所以你幫我完成拯救計劃。
這並不是因為你善良,而是因為得不到我的認同,你就實際行動來證明,你比我更優秀更正確。
你盡心盡力幫我,結局卻是所有乘客全滅,所以你證明了,‘殘酷的善良’要比‘正義的罪惡’更正確,但這卻說明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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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上帝,沒有資格拿任何生命,當做我們之間的賭注。生命的本質,並不是單純的資料,而是無數情緒的集合。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在你身上只看到殘酷,沒有看到哪怕一絲善良。
只要被我抓住機會,我依然會逮捕你。因為你對社會的危害,要遠遠高於那個邪教。”
晨光完全沐浴了韓風,為他披上了聖潔光暈,彷彿這一刻他就是降臨世界的天使,為這破敗的世界撒上光輝。
老爺車正好拐下立交橋,將易昊完全隱沒與黑暗中。他靜靜聽著韓風的話語,沒有反駁沒有質疑,甚至連話都沒回。
在易昊看來,事實勝於雄辯,也沒有在爭執的必要。
天才都驕傲且固執,也可以說他們天生就是犟種,撞死在南牆都不回頭。
易昊也覺得自己太冷酷了,他思維冰冷的就像一部機器,只會考慮利益得失,從不考慮人情冷暖。
他的貼身吊墜給予他鬼紋,讓他懷疑起了自己身世,並著手進行了調查。
當他看到那獻祭巨門,竟然和吊墜封面一樣時,他甚至懷疑起自己的種族。
“也只有不是人,才能做到這種非人的冷酷吧。”易昊在心底輕嘆著,將車輛停在了一家豪華酒店前。
他們經歷一場大戰,精神透支都很厲害,再加上白雪昏迷,所以易昊選擇了下高速,找家酒店好好休息。
下車時已是早上八點,易昊本來想抱白雪,卻別韓風冰冷目光注視著,訕訕的躲到了一邊。
行跡怪異的三人組,在保安的審視的目光下,進入了富麗堂皇的酒店。
一名清秀少年,一名胡茬大叔,外加一位昏迷的女孩,本就很易引起別人注意,韓風卻又一臉冷酷陰沉殺氣騰騰。
如果不是韓風掏出了警官證,大廳服務員估計就報警了。
“三個相鄰的房間。”韓風很大度的掏錢開房。
易昊卻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打斷道:“兩間吧,你惹出來的禍,你可要自己擔著,不要怎麼向她父母交代啊。”
易昊表情雖然漫不經心,但語氣卻極其曖昧難明,搞得服務員一臉怪異的同時,韓風更是怒火熊熊。
“哎喲喲,別不好意思嘛,老少戀現在又不是禁忌。”
易昊拍了拍韓風肩膀,在他惱怒發火之前,就麻溜探身問服務員道:“餐廳在哪?開了一夜車真累呢。”
“前面左轉,有自助餐廳。”服務生禮貌性回道。
“謝啦,我先去填飽肚子了。”易昊輕鬆愉悅轉身,並邊走邊說道:“你們也忙一晚了,今天就歇歇吧。”
這次大廳幾個服務員,就算開始沒明白怎麼回事,現在也已經可以腦補了。韓風冷哼一聲,沒再理會易昊胡說八道,抱著白雪走向了房間。
一夜的疲憊,再加上體力消耗,易昊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自從獲得鬼紋後,易昊的食量就劇增,有時他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孕育了一隻餓死鬼。
他孕育的是不是餓死鬼,餐廳服務生不知道,但是他們可以確定,易昊應該是餓死鬼投胎。
在易昊消滅了五十八個雞蛋,三十五個包子,以及無數鹹菜之後,又美美喝了一大盆稀粥,他才滿意的向房間走去。
對於易昊的恐怖食量,眾人只是震驚片刻,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各自幹著各自的工作,似乎剛才的一切只是錯覺。
凡是和鬼紋師有關的事件,無論事件大還是小,消除規則總會實時起作用。
雖然韓風很歧視易昊,但易昊還是蠻有愛心。他吃飽以後,順便還幫韓風帶了一份,至於他吃不吃易昊就不關心了。
這次的遭遇,雖然算不上劫後餘生,但面對那種恐怖魔神級的傢伙,讓易昊感到身心疲憊。
當衝完一通熱水澡後,易昊就把自己扔到床上,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
韓風坐在沙發上,望著床上恬靜睡著的白雪,食不知味的吃著食物。
他在思索之前的事,也在思考易昊說過的話。雖然他極力反駁,但卻不得不承認,易昊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單從結果看,無疑是易昊的計劃,要比他的計劃好很多。畢竟一個是全滅,另一個可以救一半人。
他還想到了自己的女兒,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也是妻子選擇離開的緣由。
“你太殘忍,太冷血了!什麼樣的父母,會放著自己孩子不救,反而去就別人家的孩子!
你難道連人類本能都沒有嗎!眼睜睜看孩子死掉,你不覺得心痛嗎!
你這個殘忍、冷血、無情的混蛋!”
這是韓風妻子臨走前,留下的最後話語,也是烙印在他心裡,永遠都抹不去的痛。
“正義的罪人,真是一點都不錯的形容呢。從某總意義來說,其實我比易昊更殘忍。
他的殘忍對待外人,一旦被人認可為朋友,他就會不遺餘力去幫助,白雪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的殘忍對待的卻自己人,身邊的親戚朋友都是受害者。
或許,我會改變處世態度,但絕對不會改變信念。有些事情,並不是所有人都反對,那就是一定會錯。
善良沒有過錯,哪怕過程出了意外,那也不是善良的錯。
凡事總有犧牲,既然女兒為我的理想已經犧牲,那我怎麼會在乎自己呢。
不管是妖魔鬼怪,還是恐怖的黑暗世界,哪怕我付出所有,也要將你們揪出來,並湮滅在時間的長河裡。
人類不是食物,更不是祭品,我們才是萬物之靈!”
房間中,韓風目光閃爍著熊熊烈火,他眼中的溫度似乎能灼燒蒼穹,將整個大氣層點燃。
k省e市,古樸整潔的鍾表店內,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工作臺上一絲不苟的工作。
“鈴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