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昊所用的計策總結起來,總共就兩個詞八個字,調虎離山,驅虎吞狼。雖然看似簡單,但其中的風險與瘋狂,只有參與其中才能體會。
無論是深入龍穴安置魔鬼藤,還是進入果園區獲得金蘋果,亦或是進入蟻穴談判,都是差之毫釐非死即傷的結果。
就更別說拉著雷霆巨獸滿街跑,又誘導兩大兇獸火拼了。每一項計劃都危險重重,但每一項計劃又都有驚無險。
有時語言比武器更具威力,有時兵不血刃也能達到目的。這就是智慧的力量,雖然智慧無法與武力直接對抗,但智慧卻可以讓己方事半功倍,而敵方卻會事倍功半。
蟻群浩浩蕩蕩走向沼澤區,遊蕩者亦步亦趨的緊跟其後。眾人坐在車裡神色,而易昊卻坐在遊蕩者的車頂上,望著宛如波濤般的大軍,嘴角露出燦爛迷人的微笑。
“人類……你……感覺……危險。”
蟻后攀附在易昊身後,六支如刀鋒般的腕足,就沒離開過易昊的要害。似乎動物天性讓它感知到,此時此刻的易昊很危險,所以就斷斷續續的警告。
“呵呵,你是說,感覺我很危險嗎?”易昊好整以暇的盤膝而坐,他扳著雙腳身體微微後傾,語帶輕鬆的補全蟻后的語意。
“是。”蟻后言辭簡練,易昊依舊微笑著,目視遠方道:“在我眼裡只有價值與利益,我最喜歡的就是互惠共贏。
我對每一個盟友,最初都只抱有善意,但有時盟友目光太短淺,或其他目的就成為了敵人。偉大領袖曾經告訴我們,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般無情。”
易昊也不管蟻后聽不聽得懂,但也卻像開啟了話匣子,自顧自的喋喋不休。蟻后沉默不再言語,車內的眾人也神色各異。
林惜靈一行人面帶微笑,慕容川神色糾結而凝重,似乎在心裡權衡利弊。雖然易昊把他定為了臥底,但慕容川可沒想真當臥底。
一邊是權勢滔天的三巨頭,一邊是小團隊的首腦,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知該如何選。慕容川自然不是傻子,所以他答應易昊也只是虛與委蛇。
可他親眼看到易昊玩的這一手兒,心裡卻產生了一絲絲動搖。與慕容川的糾結相比,迷霧卻沒有了拘謹,又重新回到了懶散狀態。
“有一點我很好奇,韓風為什麼要針對你?”迷霧吊兒郎當詢問,他和易昊相處時間雖不長,但也看得出易昊本性並不壞。
起初,他還以為易昊是大奸大惡之徒,但實際上卻恰恰相反,甚至還有微不可查的正義感。
“就和你不受重用,韓風不被人喜歡一樣。我們的思維與大多數人不一樣,所以就會被歸結為異類。
韓風這樣的異類,恰好附和大多數人的期望,所以會被當做救世主和英雄,而我們這些異類就不好說了。
你被同事同僚排擠,我被正義人士敵視,但和韓風被擁護推崇,從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林惜靈沉默開車,江千月、風晴雪皺眉沉思,詩雨竹、張墨掛著病態微笑,迷霧和慕容川表情糾結。眾人表情各異,似乎都聽懂了語意,卻又不知易昊想表達什麼。
易昊坐在車頂,悠悠然點燃根菸,渾然不在意眾人的想法。他斜叼著煙,望著即將靠近的沼澤區,落寞道:
“我雖然不是個好人,但自認也不是壞人。我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愛人卻被韓風下令擊殺,現在還要被九組通緝。
最諷刺的莫過於,我放過了劊子手,劊子手死於內部傾軋,卻又被追加為了英雄。這既是對韓風的侮辱,也是對我的諷刺也挑釁。
不管韓風是死是活,我承諾他的事情一定會兌現。只要九組不干擾我,那我也不會找九組麻煩。
如果九組不知死活,非要保下那個畫家,那我也只能食言而肥了。畢竟我不是好人,信守承諾也只是看心情,基本上沒有約束力。”
說罷,易昊邊悠悠然吸著煙,似乎剛才的落寞與傷心,只是存在片刻的假象與虛妄,易昊又恢復了陽光與自信。
在眾人的沉默中,蟻群大軍飛快行進,遊蕩者也即將接近沼澤區。一直皺眉不語的迷霧,卻將手伸出車窗,並在頂棚上敲了敲。
易昊十分會意的遞出根菸,迷霧低頭點燃後,望著車外景色問道:“起初,我以為你在敲打慕容川,現在更像是在敲打我,你想告訴我什麼?”
“畫家必須死,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事實。九組不行,安全局不行,N組織也不行。哪怕黑暗勢力聯合起來,也無法阻止畫家的死亡。
這既是我的狂妄也是我的堅持,雖然我不能確定韓風是否死亡,但可以確定他肯定不在九組。
萬一九組被捲入我復仇計劃,我希望能有一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做出正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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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認為對的事情,不一定就是對的;所有人都認為的正義,也不一定就是正義;所有人都認為的邪惡,也不一定就是邪惡。”
易昊悠悠然的敘述著他的目的,林惜靈一行人倒沒什麼,迷霧與慕容川卻聽得不寒而慄。
易昊的話不但狂妄,而且還非常非常囂張。三巨頭中兩大勢力被他無視,整個黑暗勢力都沒被他放在眼裡,這是何等的霸氣狂妄。
言語狂妄還在其次,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易昊不是在許願發誓,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似乎畫家的是已經發生,哪怕神靈都無法阻止!
當然這些還不足以,讓迷霧和慕容川不寒而慄,讓他們不寒而慄的是,面對這種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們沒有覺得哪裡有問題。
在得知易昊要一定會報復後,迷霧的第一想法是,如何規避九組被捲入戰鬥,慕容川想的是如何回報給上級。
似乎他們從心底就沒想過,易昊是在痴人說夢,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實現。別說易昊做不到,哪怕是安全局都無法無視N組織,就更別說無視黑暗世界了。
黑暗勢力錯綜複雜,一個人憑什麼可以對抗一個世界。沒人知道易昊憑什麼,但他們就是相信易昊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