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爾吊兒郎當毫無形象的樣子,格雷從未見過也不敢抬頭直視。他甚至痛恨自己,為什麼要好奇的跟過來,從而陷入這種尷尬局面。
萬一迪爾大魔王覺得他礙眼,亦或是擔心他胡說八道,從而起了滅口的念頭,格雷就算死的冤枉也冤枉了。
只是他的那些小心思,交談的二人從來沒關心過,也沒人會在意他的想法和意見。
“使徒做的還真周全呢,對裡世界沒有詳細任務,只是一個大概任務內容,這樣就很難找到漏洞,也極難被人看出破綻。”
煙霧繚繞間,易昊自言自語推理分析,迪爾享受著難得的清淨,甚至希望易昊永遠不要結束獻祭。雖然這只是奢望,確實迪爾大人最迫切的願望。
“沒有詳細任務要求嗎?”易昊再次詢問道。
“沒有,只要是要派一隊人來,至於這隊人想幹什麼,那就是隨我們心意了。每個魔王的想法不同,但卻有相同的貪婪,所以祭品一定都會選擇帶走。
至於那扇門嘛,就看我們的心情了。有的混蛋希望多一位魔王,但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我們又沒有對外的戰爭,多一個魔王有屁用。”
迪爾吐苦水般碎碎念,易昊卻聽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惡魔沒有對外戰爭,這條意外的情報,又一次修正了易昊對黑暗世界的認知。
一個天生好戰,且生性狡猾的族群,竟然沒有外部的敵人,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任何種族的繁衍和進化,都會根據環境逐步轉變,並一一點點調整到最佳。
“外表猙獰兇殘善戰,身體結構簡直就是武器的種族,竟然沒有外部敵人。難道他們把敵人滅族了?”
易昊自我嘲笑著甩甩頭,驅散腦中跑偏的想法。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等這次任務度過以後,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思考。
“好吧,很感謝你的情報,你看看這冤魂匯聚的毒霧,你覺得它們值多少錢,隨便給個價錢就行了。”
易昊手指夾著即將燃盡的菸蒂,在半空隨意劃拉著懶散問道。似乎在他看來,迪爾的回答就足價值了,毒霧的價值多少給點就行。
易昊這種心態,讓迪爾瞬間不爽了。在這一年半里,他殫精竭慮膽戰心驚,就是因為手裡的六顆珠子。
萬一清道夫覺察到異常,並在他手裡找到這珠子,那他的小命就真報廢了。
好在,其中三顆珠子已經送出了,但易昊這邊的三顆死活送不出去。氣的迪爾在心裡除了罵少女,就是不斷詛咒貪婪的易昊。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怎麼感覺像賣破爛一樣。”
迪爾嘴角斜叼著香菸,吱吱嘎嘎蹬著腳踏車,一邊緩慢行駛著,一邊四處張望著說道:
“近萬受盡折磨的冤魂,外加被毒霧侵蝕的屍體,以及少數鬼紋師的屍體。這些確實價值不大,但死亡毒霧可價值不菲,想孕育也不是那麼簡單。
雖然收取部分毒霧會消散,但一次性全部收取的話,那價值可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迪爾老神自在的自言自語,易昊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明顯。他故作無所謂就是在試探迪爾,因為上次易昊就覺察到,迪爾大魔王太過慷慨了。
易昊故作掃垃圾買破爛,迪爾竟然自顧自提高祭品價值,這就十分耐人尋味了。哪怕迪爾有求與他,但生意一碼歸一碼,另一件事有另一件事的價碼。
迪爾變慷慨,並不是逐漸轉變,而是突然就變了。第一次見面時,雙方鬥智鬥勇談價格,那時的迪爾最正常。
再次獻祭見面時,迪爾就放下身段了,但凡是涉及利益的內容,絕對據理力爭毫不手軟。
關鍵點就是,迪爾獲得任務鬼獻祭後,再次出現就變得有些慷慨了。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還是說這是一場陰謀呢?
當然,耐人尋味也好,陰謀詭計也罷,易昊只要好處和利益,其他的統統擋回去。
“嘿嘿嘿,讓糖衣炮彈來的更猛烈吧。”
易昊心底瘋狂叫囂,表情卻變得十分不屑。他上下打量著迪爾,出言諷刺道:“換了個比利皮膚,不會把你的性格也換了吧。
貪婪成性的你,竟然主動提醒我祭品的價值,是我思路混亂了,還是你準備自我救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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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千萬別把我當冤大頭,我想再談一單大生意。模式依然是之前的模式,我預付報酬你們後交款,如何?”
腳踏車吱嘎吱嘎響著,迪爾好似也喜歡上了這個玩具,一邊從容優雅的騎著,一邊道出了他的最終目的。
貪婪是一種本能,就像易昊能嗅到,迪爾變大方肯定有原因。迪爾也是能做到,如何在最大利益下,既把珠子送走,還能獲得足夠利益。
“唉?有點意思呢。”易昊笑的更燦爛了,似乎他已猜到了迪爾所想,這與他的想法也不謀而合。
如果易昊的猜想正確,那祭品就註定不能活下去,但殺了有太過浪費,此時迪爾的需求就是易昊的目的。
兩個臭味相投,卻又極其貪婪的傢伙湊到一塊,就註定了有人會倒黴。
“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要除你女人之外的所有祭品。”
迪爾停住腳踏車,轉頭如木偶般的頭,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易昊卻仰頭看天,似乎根本沒聽到他的話,而且對此也不感興趣。
對於易昊的行徑,迪爾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他把小手伸進禮服口袋裡,一陣摸索後取出了三個珠子,“當然,為了表示誠意,這是我預付的報酬。”
易昊斜眼一瞥,頓時感到心驚肉跳。那一大兩小的珠子漆黑如墨,宛如將黑夜凝聚其中,散發著驚人的威壓和力量。似乎那就是一切的起源,也是眾生萬物的終點。
二女呼吸急促而迫切,似乎她們的身體在渴望那東西,以致身體本能的顫抖起來。格雷就像死了一般,跪伏在地打死都不抬頭。
他這種鴕鳥心態,也是他能活這麼久的求生之道。如果他抬起頭看二人談生意,估計下一刻迪爾就會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