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啦啦。”
水聲淅瀝。
安小夏坐在浴缸裡,無意識地把玩水面上漂浮的泡沫。
她的表情有些呆滯。
腦子裡,卻是無數的資訊與資料一遍遍刮過。
這麼長久以來,她所心心念念抓住的幕後真兇,當年殘害了她父親的真正黑手。
計劃,圈套,陷阱。
最終到底會落到一個什麼樣的結局,她忽然就有些茫然。
抓住了兇手,給爸爸一個交代,然後……
爸爸會高興麼?
會麼?
然後腦子一轉,又想到了慕南濯。
自己所做的一切,他是真的沒有察覺,還是已經發現卻並不言明?
如果真的走到最後,自己不在他的身邊了。
白靈真的能阻止得了他麼?
他會不會難過,會不會恨她?
突然間,安小夏心頭一陣無措。
二十多年,為了爸爸,封閉內心,一直想抓住那個殘忍的兇手。
事到如今,為了南濯,隱瞞真相,只想一切塵埃落定之後留給他一個自己一廂情願的錦繡年華。
這樣做,是對的麼?
爸爸會不會怪她?或者又怨恨自己。
因為他的死,給唯一最愛的女兒留下那麼大的傷痛?
南濯會不會怨她?或者又痛恨自己。
因為他的命,讓他最愛的女人甘願赴死只能留他一人繼續孤獨無邊?
對的?錯的?不應該的?
安小夏的指尖捏破了一個又一個泡沫。
這時候。
浴室的門口突然響起輕微一聲‘咯嗒。’
安小夏慢半拍地眨了眨眼,才回過神來,一邊看過去一邊心想——門沒鎖好?
可是,當她定睛看過去。
竟然……驚悚地發現……
為什麼!
慕南濯會站在那裡!
“呀!”
輕呼一聲,下意識整個人縮排水裡,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驚慌地看他,“你你你,你怎麼進來了,快,快出去!”
看著向來口齒伶俐的小家夥竟然變成了個小結巴,慕南濯不由失笑。
可他現在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面。
耐心地在房間裡等了半小時,這小東西居然還不出來,他只當這丫頭又要拒絕他,心裡焦急,才忍不住地,咳,撬了門鎖,闖進來了。
水汽繚繞的浴室裡頭,小丫頭泡在水裡,臉上紅撲撲的,眼睛非常亮,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水當當的水嫩感。
這一口咬下去,似乎都能感受到那滿口甜蜜的汁水。
慕南濯幾乎無法阻擋地,有了反應。
清了下嗓子,說道,“你洗得太久了,我以為你……”
話沒說完,兩人都是一怔。
因為,慕南濯的嗓音……明顯不對勁啊!
慕南濯瞬間尷尬。
安小夏的臉上更紅。
連忙擺手,“我沒事,一會就出去了,你你,你先出去。”
結果,隨著她輕微一動,那原本覆蓋在水面上遮住她身體的泡泡,居然晃悠悠地飄到了一邊去了。
慕南濯五感又異常敏感,一眼,便隔著那稀薄的水霧和波盪的水面,看到了底下那朦朦朧朧,誘惑至深的……
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動了動。
第一次的時間和狀態都太不湊巧,縱使後頭自己順勢又要了她兩次,可終歸是那樣的情形。
所有的感官和氣氛都處於一種緊張而緊繃的氣氛裡。
再加上需要解咒。
兩人的狀態都沒有細膩地感受到。
可如今……卻不一樣了。
慕南濯能明顯得感覺到,隨著他內心愈來愈快的心跳,連周圍空氣裡那一點點水汽的飄灑,都清晰得無可復加。
安小夏隱在水下的身體,她輕微而急促的呼吸,她砰砰亂跳的心臟。
她的髮絲,她的指尖,她滑如凝脂的皮膚。
想象一下。
當他的手指,在她那悄然綻放的身體上,一點一點一寸一寸遊走的時候,她會給他什麼樣的反應,他又會有什麼樣極致的享受?
慕南濯感覺,身體裡的血液,都匯聚到了一處,像火山爆發之前,那可怕的蠢蠢欲動,幾乎壓抑不住熔漿的噴濺,過分的炙熱,已經將他的理智燒成了一片灰燼。
“呀,南濯,你!”
緊隨而來的,是安小夏的驚呼。
慕南濯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把安小夏從浴室裡撈了上來。
“你放開我。”安小夏渾身都紅了。
不加一絲遮蔽的,那花骨朵兒般的身體,像美玉瑪瑙,蠱惑得慕南濯完全無法移開視線。
安小夏這下可受不了了,直接拿手去遮他那就跟野獸獵食一樣過分深邃又有些可怕的眼睛,一邊低低說道,“你,你等我先洗乾淨,放放我下來。”
慕南濯哪裡肯鬆手,入手那片黏膩的細嫩,只叫人恨不得完全捏入掌心,再不鬆開。
他頓了頓,忽地手腕一翻。
安小夏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後背就是一涼。
凍得她反射性地一哆嗦。
接著,頭頂的蓮蓬頭就被開啟,冒著熱氣的水噴灑下來。
劈頭蓋臉地淋了兩人一身。
安小夏抬眼,看到慕南濯的頭髮肩膀全溼了。
他將自己按在牆上,任由淋蓬頭的水將他也淋個透溼,一邊垂眸,嘶啞著聲音低低說道,“我幫你洗。”
這低音炮一般震顫耳膜的嗓子。
安小夏的心臟幾乎都要被震爆炸了。
她下意識地抓著慕南濯的肩膀胳膊,抿唇,想拒絕。
然而,慕南濯的手,卻已經撫了上來。
“啊。”
她低呼。
接著,唇便被堵住。
炙熱的舌探了進來。
安小夏這才發現——慕南濯竟然已經情動到了如此熱度。
心頭也是一軟。
她何嘗不想與他親近呢,可護心鎖裡的避孕符不能沾水,她放在一邊了,至少要,要……
“南,南濯,唔,唔你,你等唔……”
慕南濯哪裡能聽,這個時候,就算天塌下來,他也等不了啊。
一腔親暱,幾乎將安小夏吞噬得完全沒了力氣,任由他抱在懷裡,然後走出浴室。
滿屋馨香。
愈發讓人沉淪敏感,連慕南濯呼吸時噴在肌膚上的微微氣息,都讓她不可抑制地想離他更近。
哪裡還有意識還顧得上護心鎖。
等她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勾著慕南濯的脖子。
而那人,光著腹背,居高臨下地,含笑又侵佔地,看向自己。
“南濯。”
安小夏低吟,視線落在那完美到極致的身材上,又受燙般地挪開。
慕南濯勾唇,拉著她的手,貼近自己的胸膛。
“咚!”“咚咚咚!”
那樣急促,那樣緊張,那樣快地跳動著。
原來他,原來他……
安小夏咬住唇,閉眼,細細地感受。
慕南濯終於俯下身,再一次地,卻彷彿是第一次地,將這個他愛了幾百年的女孩,據為己有。
偌大的半山別墅裡,空無一人。
連黑炎老宋他們都完全沒了影子。
冬日裡看不清的星星似乎很遙遠,卻又彷彿觸手可及。
護城河的那一頭,無數盞寄託了思念和祈福的孔明燈,被送上了半空。
與那如洗的墨空裡的星子,遙遙相映。
無雲站在開福寺最高的那座塔樓上抬頭。
紫薇黯淡的那兩顆星的東面,忽然,一顆小小的星子,冉冉輝映。
無雲頓了頓。
良久,豎起一掌,緩緩道了聲——阿彌陀佛。
“當——!”
開福寺後,同為祈福的鐘聲,悠然深遠地撞響。
……
廖林跟錢瑤是第二天才回來的。
正好看到安小夏軟綿綿地被慕南濯抱著下樓,正窩在沙發裡慢慢地喝湯,就忍不住撞了撞旁邊的黑炎,故意搖頭道,“嘖嘖,這禁|||欲了幾百年的老男人啊,真難為人家小姑娘了。”
“咳。”黑炎很想跟著一起笑,但是覺得自己不能近墨者黑,於是強忍。
倒是錢瑤打了廖林一下,然後跑過去,問安小夏,“你還好吧?”
安小夏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錢瑤默了默,心說,果然跟廖林在一起時間久了,智商都降低了。真是的!
於是咳嗽一聲,又說道,“我剛剛給趙毅打電話了,說局長辛苦咱們隊裡最近太累,連著聖誕和元旦,一起給大家放假了。我準備元旦過後就去上班,你怎麼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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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那邊準備去集團接今天外線工作任務的白靈也晃過來,聽到這話,也湊過來說道,“不是說年末要去開福寺祈福麼?”
錢瑤意外,“白靈姐怎麼知道的?”
慕南濯看著三個女人湊到一起,心知沒有他一個男人什麼事了,於是又低頭親了親安小夏的額頭,然後起身,看了看還在捂眼睛故意做怪的廖林,說道,“來書房。”
廖林脖子一縮。
黑炎大笑著推了他一把。
而沙發裡,安小夏摸了摸頭上還殘留的觸感,見白靈和錢瑤都眼含揶揄地朝自己看。
尷尬地抿了抿唇,道,“我想在元旦前,把鄭國民那邊處理一下。”
錢瑤微驚,“計劃好了麼?需要我做什麼?”
安小夏搖頭,看了看白靈,“我之前拜託你的……”
白靈一笑,“都安排好了。”
白靈素來冷清,只是這一笑中,竟多少有了些狡黠和興味的意思。
看得錢瑤眼睛裡直冒花朵背景。
接著又聽安小夏似乎不好意思地說道,“難為你了,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