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按了向上的鍵，察覺到她的動靜，回頭看她，“怎麼啦？”
安小夏抬頭，愣愣地看了他數秒後，說道，“趙毅，你去查兩件事。”
趙毅點頭，“嗯，你說。”
安小夏張口。
趙毅聽後，臉色變了變，想了下，說道，“那我跟隊長彙報下，讓他派個人跟我一起去？不然我一個人恐怕會遺漏什麼。”
安小夏點頭，趙毅這才轉身回辦公室給張宇達打電話。
安小夏進了電梯後，眼見著電梯門正要關上，忽然從外頭傳來人急促的說話聲，“等等。”
然後一隻手就伸進剛剛要關上的門中間。
安小夏忙伸手按了開門鍵。
扭頭一看，發現原來是徐銘的那個女助理。
張清荷也沒料到會碰到安小夏，她昨晚協助另一個法醫給方欣做了全面的屍檢，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現在正準備吧檢查送給樓上審訊室的張宇達，倒意外地碰到了也準備上去的安小夏。
看了她一眼，走了進去。
安小夏往後退了兩步，繼續看手裡的資料。
張清荷盯著數字顯示屏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跟徐教授，是什麼關係？”
安小夏一愣，抬眼看她，像是沒反應過來。
張清荷沒回頭，聽不到她的回答，又自顧自說道，“徐教授最近很辛苦，如果你對他沒心，就不要總是一邊引著他無法放手，一邊還要傷害他。”
安小夏想到了徐銘那個突如其來的親吻，咬了咬唇，依舊沒出聲。
張清荷還是沒聽到回應，不由皺了皺眉，回頭看安小夏，卻發現她一臉呆滯，眼裡閃過一抹厭惡，又扭過頭來，說道，“你根本不值得徐教授那樣付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安小夏回過神來，看了眼這個女人，問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兩人的思維明顯不是在一條線路上，偏偏張清荷沒有意識到，而是又說道，“你根本就是想利用徐教授！”
“利用？”安小夏被這個詞給震了一下。
腦子裡忽然想到——自己好像真的在利用徐銘？利用他的溫柔，利用他對自己的愛護，利用他，獲取自己一直想要的溫暖。
想到這一層的安小夏，突然心情無比的惡劣起來。
自己居然這麼自私麼？
張清荷又回頭看了安小夏一眼，見她一副自責懊惱的樣子，於是認為自己說中了，鄙夷地說道，“徐教授家裡是什麼背景，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是旁人都是能看出來的。你以為你憑什麼能利用他對你的感情，就這樣欲擒故縱隨便傷害他？而且，你也不瞅瞅，你有什麼資格能跟他走到一起？”
安小夏本來還在想自己對徐銘到底有多過分，此刻聽到張清荷的話，又是一愣。
再要說話，電梯卻已經抵達樓層，開啟了門，張清荷朝外走去的時候，還又補充了一句，“現在徐教授對你已經死心了，所以你以後不要纏著他了！”
安小夏微微睜眼，眼看著電梯門再次要合上，才反應過來，忙將門按開，跑了出來。
那邊張清荷已經把資料遞進了審訊室，轉身從另外一頭下去了。
安小夏抿抿唇——關於徐銘，她現在真的不知道怎麼處理才好。自己的心思都是一通亂麻，更別說去整理別的了。
輕吸了一口氣，按下心思，朝審訊室隔壁的觀察室走去。
觀察室裡，孫墨正站在裡頭，抱著胳膊透過單面玻璃看張宇達和王明審問金凌雲。
聽到動靜回過頭來，見到安小夏走進來，笑了笑，說道，“你來了？”
滿眸的黑色瞬間褪去。
安小夏點點頭，只覺那股熟悉的耳鳴又‘嗡’地響了下，刺痛得她腳下一頓，但是這股刺響卻又陡然消失。
安小夏疑惑地皺了皺眉——難道是熬夜的原因？
定了定神色，走過去問道，“怎麼樣了？”
孫墨搖頭，“不行，什麼都問不出來，她一口咬定不認識方欣，對於查到指紋那幾個嫌疑人也只堅持聲稱是醫患關係，並沒有多餘的接觸。一問三不知，我看隊長好像反過來，快被她逼怒了。”
孫墨話音剛落，正好這邊的擴音器裡傳來審訊室裡金凌雲慢條斯理又篤定的說話聲，“張隊長的性格真是一絲不苟，我猜，這跟您小時候，父母關係不和諧有關係吧？”
張宇達背對著他們，看不清神情，但是安小夏卻明顯發現張宇達握筆的手指僵了僵。
略微沉吟片刻後，轉身走出去。
孫墨看著她，隨後，就聽審訊室那頭的門被敲響，王明走過去打開門，露出安小夏半邊臉。
似乎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王明走回來，對張宇達低聲耳語了幾句。
張宇達點點頭，讓金凌雲等一會兒，就跟著王明一起走出了審訊室，來到旁邊孫墨所在的觀察室。
他們身後跟著安小夏。
張宇達看向審訊室裡彷彿坐在自家客廳一樣舒服自然的金凌雲，臉色難看。
安小夏知道他被金凌雲直白地剖析出內心隱藏的秘密十分難受，將手裡的資料放到桌上，說道，“隊長，審訊她只會浪費時間，就算找到了證據，她也不會輕易開口認罪的。”
張宇達眉頭都擰到一塊了，雙手掐腰，“那怎麼辦？總不能放任她逍遙法外吧？”
王明也道，“找到證據還是另一回事，可現在主要情況是，什麼直接證據都還沒發現，我們只能強行拘留她48小時，48小時一過，最終還是得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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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達的臉又黑了幾分。
安小夏抿著嘴唇，腦子裡又想到了昨天想到的那個辦法，只是……
張宇達見安小夏若有所思，皺了下眉，沉聲說道，“小安，不然你去試試。”
被人一眼看穿內心最不想展現人前秘密的感受，原來是這個樣子。張宇達被金凌雲用一種無所謂的態度挑白內心時，那一刻鮮血湧上頭來，從前的種種和陰影再次浮現腦海的心理，實在是讓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難怪呂季同和曹亮會變成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