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的夜晚，總是帶著些許躁動曖昧。
年輕人在此時段，享受獨屬於他們的夜生活。
紛擾的音樂，肆意的笑聲，對於他們而言，這才是屬於其之安寧。
夜店的包廂內，左道身著尋常運動服，頭扣衣帽，佩戴口罩，坐在沙發。
沒多久，一名經理，帶著數位年輕女子進來。
眼見某種流程要動了起來，左道伸手制止：
“這些就不用了，胖子讓我來的，晚十點。”
經理聽到這話，眼中光芒一閃。
先略有警覺的端詳對方，但見渾身特徵都基本隱藏起來的情況，便知難以有所收穫，而似乎知道左道含義的他，也收起那種職業偽笑，正經說道：
“您稍等。”
說罷，他著招呼，帶諸位姑娘一同離開。
這裡是花城的一處夜店。
實際上，每週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節目”。
左道也是應此到來。
不久，包廂房門再次被扣響，而後走進一位身寬體胖的胖子。
“可把您盼來咯，您忠誠的胖兒這麼久沒見你，肥肉都掉了兩斤！”
胖子闔上門，嗓音洪亮，真情流露的大聲說。
他虛張懷抱，卻沒唐突到，真上去來個相擁。
左道也站起身來，“一如往常”的打招呼。
他，自然是“認識”這位胖子的。
曾經的前主，在認識程泉前的相關神秘知識，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些材料，都是從對方手裡渠道獲得的。
彼時的前主能認識上胖子，也有那麼些機緣巧合的成分。
左道回憶起前主過往一路的花銷，怎麼看都覺得是那根綠油油的大韭菜...
好在，這人從記憶結果來說，並沒有什麼問題，
這位胖子姓張，他的全名很少有人知。
客戶們一般都叫其胖子，而其他人，則稱一聲胖爺。
他是一位遊走在灰色產業的商人，且據傳這位爺至少在花城這個地界，擁有著不小的能量，基本上不是特別嚴重紅線的玩意，胖子都總有辦法整到，但要說唯一的壞處，或許便是價格總是不那麼友好了。
胖子很是激動的搓手，不動聲色地打量左道：
“玩會，還是咱們直接去看看？”
“直接去吧，”左道想也沒想的說，起身並肩時，左道忽然又言：
“胖子，這次就別整那些沒有用的“傳記”了，來點硬東西。”
左道在“傳記”二字上，有意加重語氣。
所謂的轉機，自然是前主這根大韭菜了，盡是買那些一丁真東西都沒有的書籍，而後又花不菲的錢，再透過胖子買材料進行實驗，可謂主觀能動性極強的大韭菜。
笑呵呵的胖子一愣，他上下看一眼左道，誇張一喊：
“哎幼喂——左老弟您可別想多！
“咱以前不是看您剛剛接觸嘛，就尋思找點基本的讓您先瞭解，畢竟這些東西危險性太高了，您要是出點什麼事情，胖子我可都睡不著覺吶！
“不過話說回來，老弟這是有人領進門了？”
胖子先是插科打諢的混了過去，畢竟噶韭菜這種事情，他能認麼。
同時暗自警惕的問了一嘴，眼角餘光死死盯著他，再道：
“老弟，不會是認識了條子吧？”
左道這種老江湖，哪會被對方話語試探出什麼，當即擺手，不在意的說：
“是‘進門’了，不過放心，不是條子。
“要是的話，我還會來胖子你這？”
胖子也不知真信還是假信，笑容依舊盛放：
“得嘞，那今天帶老弟看看新世界！”
左道自無不可，跟著胖子離開包廂。
一路上，胖子帶著左道，來到夜店角落的一處偏僻房間。
一進門，他身軀便貼在牆上，而後四處拍拍打打，沒一會，一道暗門開啟。
“來，跟我走。”
暗門內的通行時間並不長，兩人沒走多久，就見一道鐵門。
鐵門前邊的兩側，各有一條小長桌，上面放著許多面具。
“老弟挑一個。”胖子說著，自己拿起一幅無面面具戴上去。
左道掃一眼，收起口罩，選了一幅小丑面具。
“老弟，這裡的流程會有些不同，常規是胖子我帶貨，都是些比較基礎的東西，屬於點對點的性質。
“而這裡是承蒙信任，組建了一個場地，彼此有需求的客戶們湊一起，相對眼了，談妥價了，就可直接交易，安全性自然有保證，真實性也是，賣家說賣什麼，就得是什麼，這方面由小胖我來監管承擔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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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低聲介紹。
言下之意，在這裡，安全和靠性儘管放心，左道只需要錢夠就行。
左道頷首，沒有多說，他也想看看這些“法外狂徒”們的日常生活。
推開門，內裡是佔地約兩個籃球場大小的地方。
很難想象，在一個夜店中，居然能騰出這麼一個地方，讓人驚奇。
設計師當時，怕是沒少在空間方面費心思，左道如是想。
場內此刻正擺著七十餘張簡易桌凳。
其互相保持了一定間距。
二人進來的這個點是晚間十點多些，現在已有四十多人在場了。
他們皆戴面具，雖沒誇張到人人斗篷大面紗，但都儘量讓自身不太顯眼。
左道的到來，引來部分眾人的目探，很快他們又都收回目光，不做長久注視。
場內無人說話，以至於有點寂靜。
胖子這時走到中間，他拍拍自己手掌，中氣一提說道：
“首先，諸位靠譜的胖兒歡迎大家到來。
“這裡有新客也有老客，交易會嘛，沒有過多的規矩，大家只要遵守基本規矩，其餘盡可隨意！
“不想說話的老闆們可以看桌子旁，上面有速寫板，這樣能將需求寫在裡面，至於其它，我就不多介紹，這次的交易會人數比較多，所以大家可以先開始...”
胖子的話，除左道與場內少數人在聆聽，大部分都在自己選好的位置上閉目養神，這些人明顯是常客了，而有的更是輕車熟路，直接拿起速寫板書寫內容，也有的離開自己座位，去往已經寫好內容的位置上檢視。
『具有詛咒之力的兩年半吊帶.....價格詳談』
『尋找確有效力的術式線索...』
『有償瞭解怨念濃郁之地，範圍不超過花城。』
『出售葬靈花....可以現金，或者相等材料。』
『......』
左道漫步在場內，一家家看過去，他發現出售方基本都沒將實物拿出來，並且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一位場內人士開口，彼此有達成意向的，則書寫內容確定，而後在胖子引領路下，走到場內邊沿的小房間進入，大概是確認貨物與資金情況。
“頭疼，不知道這個世界神秘知識的我，連他們在賣什麼都不知道，如果能見到實物還好說，但文字描述就費勁了。”左道沉默看著，心下略有遺憾。
求知慾的遺憾，往往對他這類人來說是最難熬的。
而他又不好大手揮霍，且不說存放是一個麻煩，左道雖然有一定前主父母遺留的資金，但崽賣爺田的事情他還真幹不出來。
畢竟，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真正需要錢，但肯定不是現在的那種做法。
就在這時，一個桌位上的內容引起他的注意，左道眼神微動。
『出，靈性材料-紙類，咒彈。』
左道站在桌前，在桌主人抬頭注視下，拿起桌上速寫板。
『靈性材料，咒彈，什麼樣子的，你需要什麼？』
『錢，可以驗貨，現金或不記名轉賬，不在現場展露。』
左道頷首，他學著場內他人，向著胖子揮手招呼，對方旋即一路跑來。
“我引你們。”胖子看了眼速寫板內容，輕聲說。
與他人一樣，胖子將左道二人領到場內邊沿的一間小門前，裡面是不到六平方的暗間，而後胖子便退出去，繼續他的忙碌工作。
從這左道也能發現，這胖子怪是操勞，全程都是親力親為。
也或許是這種扁平化的交易模式，才能逐漸贏得這麼多“法外狂徒”聚集在這裡，畢竟這種事情，越少人參與越好，而不是熱鬧喧囂，牌面越大越好。
暗間內，賣東西的桌主保持沉默，他從自己腰間小包取出自己的貨物。
一共是兩樣。
前者是一張常規記事本大小的純白紙張。
後者是一枚子彈，彈身上有著明顯的後加工處理。
像是去掉了它的編號。
物品擺出，在暗間的桌主仍不開口，他抄起速寫板。
『靈性材料一張兩萬華域幣，子彈，二十萬一枚。』
左道看著這個價格，沒有表態，沉默兩息，寫道：
『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