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青冷汗“噌——”地流了下來,完了完了!
齊中遠是沒事兒了,自己要被他們當餃子餡給包了!
可是,這時候她沒有辦法,只能伏在灌木叢裡,一動不敢動。
“嘿嘿!”
一陣尖銳的冷笑讓黃皮狗九爺很不高興地問道:“幹什麼?”
“咱們這麼多人,打著火把,我看,是巴不得讓齊中遠發現呢!”
這九爺一聽,忙叫眾人熄滅火把。
一瞬間的黑暗讓他們的眼前一片模糊,摸不著方向了。
“來來來!聽我口令,跟我走!”那尖銳的男聲充當起了個人的指南針,“老七!你們往南邊兒!小六!你們往北!”
以青驚恐地看著他們擦過了自己的身邊,一顆心都要跳了出來。
她與劉阿大一直趴在地上,聽到樹林裡一點兒腳步聲也沒有了,才悄悄爬起來,貓著腰,飛快地往洞裡跑去。
她倆忙忙地爬進了洞中洞,掩飾好洞口,才敢大聲的喘著氣。
此時,齊中遠躺在地上,悄無聲氣。
以青見他一動不動,心裡駭然,不會是死了吧?
劉阿大的技術也太差了吧?
她走進一看,齊中遠確實已沒有了聲息。
不會吧?
以青忙推了推他,卻看見齊中遠慢慢睜開了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自己。
“喂!你沒事兒吧?”
“咳咳……,還死不了。”
“可你剛剛明明都……”
“若是連閉氣功都不會,齊某就不是恆泰錢莊的齊中遠了。”
以青翻了翻眼睛,沒聽說過,開錢莊還得學閉氣功的。
“他們都走遠了。”
“你怎麼知道?”
“從他們靠近山洞,我就……已經知道了,還好那時……火已經熄了,我在這裡面,使了……閉氣功,他們才找不到我。”
“齊少爺,快吃了這個吧。”
劉阿大遞過來一個黑呼呼的東西,以青才注意到他已經手腳利落的處理了那條蛇,取了蛇膽出來。
以青忙接過來,笑道:“哎,齊中遠,這病免費給你看了,蛇膽可不免費哦!”
“小少爺,你快給齊少爺吃吧!咱們好找個別的地方躲一躲。”劉阿大在一旁急著說。
“劉大哥,你放心,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況且我們還佈置了疑兵,短時間內沒什麼問題。而且,你也聽到了,就那群人的資質,估計也沒那麼快發現中計了。”
以青安慰著劉阿大,沒注意,齊中遠聽她說話後,臉上露出的驚奇表情。
“這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齊中遠,你說,這顆蛇膽值多少錢?”
“你說呢?”
“我說啊,”以青眼睛眯起,笑道,“我說它值一塊翡翠和一根簪子。”
“好,你說了算。”齊中遠爽快的回覆倒叫以青愣了一愣。
她稍一遲疑,便從齊中遠的胸口前摸出了一個油紙包,開啟一看,正是自己的“小綠”和藏著寶藏秘密的玉簪。
以青一手將油紙包揣進懷裡,一手將蛇膽放在了齊中遠乾涸的嘴唇上。
指尖傳來的高於常人的溫度,讓以青意識到,齊中遠發燒了。
可是齊中遠並沒有絲毫停頓,直了直脖子便將蛇膽吞了下去,像極了古天樂那一版的《神鵰俠侶》斷臂吃蛇膽的樣子。
原來,電視劇也不全是瞎編的麼。
以青看著他吞下蛇膽,摸著自己懷裡的油紙包,心情也漸漸從緊張到放鬆,胡思亂想間,許是剛剛爬山遇險體力消耗的太厲害,居然頭一歪,倚在牆壁上睡著了。
齊中遠其實已經燒的很厲害了,剛剛全憑意志硬撐著。
此時,已經神志迷糊了,昏睡之前,看到劉阿大把以青抱到柴草墊子上,正躺在自己的身邊。他感受到她深沉綿長的呼吸聲,一呼一吸之間,原來已沉沉入睡,便不知不覺地也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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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靜靜流淌,劉阿大倚在洞口處,淺淺地打著瞌睡,卻被一陣女聲驚醒。
“珊姐,遠哥哥到底去哪兒了啊?”
劉阿大立刻屏住呼吸,緩緩地伸長手臂,用力推著以青醒來。
以青半睡半醒之間,聽到了洞外傳來的女聲:“別慌,山洞前有我們齊家的記號,我看中遠大概是在這裡待過,多半是進山了。”
咦?
好熟悉的聲音。以青忙驚得清醒了過來,是誰啊?
“遠哥哥武藝高強,就怕被那個姓朱的小丫頭拖累了。”
嗯?
這冷冰冰的語氣不就是梅蘊含麼?她果然平安。枉自己還白白覺得有負罪感。
“中遠歲才十七,武功卻也算是頂尖的好手了,妹妹不用擔心。怕只怕,來人人數眾多,中遠寡不敵眾。事不宜遲,咱們早些找到他才保險,”那女聲頓了頓,“我們曾經約好,若出意外,就在不遠的六江洞匯合,翻了山就是了,咱們快些去吧。”
這聲音太熟悉了,誰會出現在這裡,來尋找齊中遠和自己呢?
“珊姐,可是沒過多久就是子時了,你的身體可怎麼辦啊?恐怕翻不過山去。”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那女聲堅定的響起來:“這點痛苦算什麼?反正每月橫豎要捱的,只是換了地方而已。可若是因為我,讓中遠身陷險境,我怎麼配當她的姐姐呢?哪怕有一口氣在,我也會找到他。”
齊中遠的姐姐?
齊家人?
難道是……
以青一驚,脫口而出:“巧梅?!”
“誰?!”
巧梅的聲音陡地凌厲起來,低喝出聲。
以青這時想捂嘴一驚來不及了,顧不上埋怨自己,想著這洞口早晚也會被她們發現,還不如主動出聲,畢竟,齊中遠這個病號,自己一個人也是搞不定的。
想到這裡,她柔柔地回應道:“巧梅姐姐!我是青兒啊!我們在洞裡!齊中,哦,不,齊少爺也在這裡呢!”
唉,為今之計,只能用示弱來降低自己的敵對感了,還好這具身體只有十一歲,應該是沒什麼威脅的。
“青小姐?”昔日的巧梅,今時的齊中珊,挑著眉,追問道:“中遠在哪兒呢?”
“他就在這裡,只是受了傷。”以青如實相告。
“好,那你們先出來。”齊中珊吩咐梅蘊寒,“寒妹妹,發信號,叫人來。”
梅蘊寒依言走到洞外,點起了一枚煙花,紅紅的火光高高竄上天空,好像一顆流星一樣。
劉阿大一頭霧水,怎麼外面的女人把小少爺叫成小姐呢?他雖有疑問,但卻麻利的和以青將齊中遠挪到洞口處。
從洞口爬出的劉阿大倒是叫齊中珊吃了一驚,她並不知道洞裡還有第三個人。
劉阿大憨憨一笑,來不及打招呼,便將手伸到洞中洞去,拽著齊中遠的斗篷,與洞裡的以青合力將他運了出來。
以青在外聽著齊中珊急切的呼喚聲,想著果真姐弟情深,弟弟可以做姐姐的替身混進石府,姐姐為了弟弟也可以不顧性命,只是剛才梅蘊寒說的,齊中珊貌似到子時要忍受什麼痛苦,這倒是很奇怪。
她不會是狼人吧?
月圓之夜要變身的。
可不是麼,今兒是十四,明兒就是十五了。
以青用力搖搖頭,趕跑腦中的胡思亂想,齊中遠來了救兵,齊家梅家都齊了,只是不知道方家的那個小胖子哪裡去了。
唉,現在自己勢單力薄,真的落到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了。
石亨怎麼還沒來救自己啊?
遠水救不了近火,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得想個辦法保命要緊,還好,之前齊中遠說過,要把自己帶到蘇州,那麼這段路上,自己應該還是安全的,只是到了蘇州要趕快想辦法脫身才是啊。
怎麼辦呢?
“青小姐,請出來吧。”巧梅,不,齊中珊的聲音從洞外傳來,打斷了以青的胡思亂想。
以青不禁苦笑,這還真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了,聲音是熟悉的,人是陌生的,唉,伸頭縮頭都是一刀,躲也不是辦法。
齊中珊看著從洞口爬出來的以青,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還有細小狹長的傷口,小小的身上裹著一個長長的斗篷,看起來狼狽極了。只是她的眼神一如在石府內一樣,不卑不亢,帶著一絲淡然,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青小姐,好久不見。”昔日的巧梅,如今的齊中珊,對著以青淺淺一笑。
“是啊,好久不見,巧梅姐姐,”以青頓了一頓,改口道,“不,應該是齊姐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