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行!
問題丟擲後,他馬上就做了決定,原來自己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寧可自己做背信棄義的小人,也絕對不要與她擦肩而過。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她的痛苦真的如毒藥一般,讓人絕望。
如果,將來自己的世界裡沒有她了,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再看不到她的笑容,聽著她毫無防備的朝自己使著小性子,那生命豈不是就如她所說的如一口枯井一樣麼?
她希望學習很多的東西來讓她的世界變得充實,可是她卻不知道,她已經慢慢地變成了自己世界的全部色彩。
此次兵敗,也許正好是老天給自己的機會,解決掉齊中遠,讓以青這條線索永遠的消失在齊家的視線當中,自己也可以當一回死人,永遠的消失於這個世界。
帶著她,找一處鳥語花香,景色怡人的地方,安心的生活,不是很好麼?
總好過多年的戰場廝殺,總好過常年的躲躲藏藏,總好過把她拱手於人。
至於母親,至於君山會,好像除了抱歉,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頭一次,石亨想要自己把握今後的人生。
而以青卻還不明白他的決絕,只是瞪著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好像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消化這個資訊。
他愛她,原來。
“……姐夫,你說什麼?”
以青只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暈暈的,連房子外面的雨聲都聽不清楚了,滿眼裡只有石亨和煦溫暖的笑容和好像星星一般眸光流動。
石亨寵溺一笑,彷彿沒有看到橫亙在胸口的寒光彎刀,輕輕說道:“君心不似我心,有情還似無情。你的心思,我瞭解,放心吧,青兒,從今以後只有我和你,我定不會負你。”
“君心不似我心,有情還似無情?”以青在心中默唸著這句話,誰說這是我的心思了,她緩緩開口道:“你怎麼知道啊?”
這樣一問,在外人聽來,就是以青已經承認了對石亨的傾慕之情,只不過怕的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罷了。
“你的八哥鳥替你告訴我的。”石亨瞧著她懵懵懂懂的樣子,情不自禁的伸出食指刮著她的鼻子笑道,“你這個小傻瓜,當真以為我會送你一隻不會說話的八哥鳥?”
啊!
以青終於知道,這烏龍是從哪裡來的了?
可是這句話,不是自己念給鳥兒聽的啊?
自己不是只教過它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麼?
那也是在剛剛錯手“殺了”齊中遠時,內心愧疚彷徨時才做的傷心之語,後來,過了一段時間,心情好些了,便去鼓搗化妝品、假死藥去了,哪還有心思再去逗鳥啊?
那時候,是誰照顧這八哥鳥的時間最多呢?
不會是李媽媽吧?
不可嫩,不可能,她是個不識字的僕役婦人,怎麼會唸詩呢?
難道是……
以青的眼神忙向馮王平掃了過去,卻發現于冕臉色灰敗地靠在她的身上。
“於哥哥,怎麼了?”
馮王平皺了皺眉,淡淡道:“氣急攻心,服了丸藥,你別管。”
“師父……”以青不解馮王平地態度,遲疑道。
馮王平暗暗吸了一口氣,語氣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師父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三心二意,優柔寡斷。此刻,雖然天公不作美,但是既然話已說破,不如索性做個了斷。”
難道她的意思是要自己在齊中遠和石亨中間選一個麼?
這還用選麼?
當然不會是齊中遠啊。
誰會選一個控制欲這麼強,慈悲心少得可憐,又對自己有所圖謀的人做夫君啊?
可是,那石亨呢?
以青有些糊塗了,不是沒想過,她想過的。
若是能和他永遠在一起,倒很好。
可是,這樣做好像對不起自己的姐姐。
難怪她生前會在背後說自己喜歡于冕,也許她那樣聰慧的女子早就瞧了出來,石亨終究會被自己吸引,若是姐姐還在的話,也許自己與石亨之間會一直是兄妹之情,可是偏偏她卻不在了。
難道,我們真的可以跨出那一步麼?
齊中遠地冷冷呼喚,打斷了沉思中的以青:“小青兒,你不是說過石亨只是親人,斷然不會下嫁於他的麼?”
石亨聞言,也忽然捏緊了她的手指,壓低著眉頭看著她,顫聲問道:“他說得是真的麼?”
“……”以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那時候自己確實說過,因為那時候自己根本沒有存這份心思,但是現在……
以青遲疑地表情讓齊中遠的神色更冷,他陰陰說道:“我說過的,我只給你三次欺騙我的機會,這是第二次,我仍然可以原諒你,但是,你只剩下一次了。我真的不想殺你,別逼我。”
齊中遠和石亨雙雙看著她,以青只覺得好像有兩把火在自己身上燒,真是難過極了。
星月卻不明就裡,她挨著以青身邊坐下,慢慢問道:“將軍真的說過永世不再娶妻的誓言麼?”
以青很高興,有一個可以不用費腦子就能回答的問題了,連忙點頭道:“是的。”
“那師姐的姐姐也真有福氣啊,能嫁給這樣深情的夫君,星月好羨慕。”這個小姑娘在以青身邊悠悠的說著,不知怎麼,好像語氣來帶著一些悵然。
以青卻搖搖頭,“這沒有什麼可羨慕的。”
“為什麼啊?”星月有些不解。
“因為不能與心愛之人白頭偕老,這不是姐姐想要的,”以青目光沉靜,慢慢說道,“只有心願達成,才是真的令人羨慕。”
“那……”星月慢條細理地問道,好似根本沒有注意到石亨和齊中遠只見劍拔弩張的氣氛,還有石亨齊中遠和以青之間微妙緊張的三角關係,“那,師姐,你可有什麼心願?”
“小的時候,我只願姐姐能嫁的良人,如願以償,而我可以受她的庇佑,無憂無慮地過好每一天。”
“小時候?”星月一愣,追問道,“那現在呢?”
“現在啊,”以青歪著頭,想了想,笑道,“我只願可以平安健康的活著,享受生命和自由。”
星月有些意外:“就這些?”
以青笑著撫摸著她的頭髮,一臉慈愛地說道:“就這些。你還小,不知道生命和自由的可貴。尤其是,對我而言,能夠平安而豐富地過每一刻,才是我最想要的。”
“那,他們倆呢?”星月調皮地指向齊中遠和石亨,問道,“沒有一個是你想要的麼?”
以青一愣,沒想到星月會問出這個棘手的問題,她看看齊中遠,又看看石亨,二人同時翩翩少年郎,五官不同,面上的表情卻是一樣的,同樣黑漆漆的兩雙眼睛都深深地看向自己。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她瞧了瞧石亨,又看了看齊中遠,最後目光落在了石亨身上,朱唇微微啟開:“姐……”
“砰!”地一聲,巨響從門口傳來。
嚇得以青一個哆嗦。
本以為是驚雷,卻發現原來是有人用利器劈開了木門,幾隻大腳已雷霆之勢踹散了木門,一夥黑衣人呼啦啦魚貫而入,個個身披蓑笠,手執刀劍,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
石亨立即反應過來,身形一動,將以青護在身後、
而齊中遠來不及咒罵出聲,只能和十一應聲而動,亮出兵器,擋在眾人面前,沉聲喝道:“來者何人?”
來著數十人,身上的蓑笠把他們裝扮的分外魁梧。
一個唯一沒帶蓑笠的人叫囂著跳了出來,對齊中遠罵道:“你奶奶的!居然敢打你爺爺?看我這幫兄弟不廢了你?”
齊中遠面沉入水,一股怒氣正無處發洩,偏偏這個倒黴鬼又碰了上來:“你這個黃皮狗!不是說過,再見就是你的死期麼?怎麼?一時半刻也等不了?非要立馬死在我的刀下?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
“你……你怎麼知道我是九爺?”那人有些害怕地問道。
“呸!九爺?”齊中遠怒極反笑,“自稱爺?你也配!你這個手下敗將,忘了你是如何出賣你的東家了麼?好好想想,你的眉毛可長齊了沒有啊?”
“你……你……”那人忙捂著胸口,害怕地後退了幾步,說不出話來。
黃皮狗九爺?
以青聽得耳熟,忽然想起,這不就是曾經要抓自己的那夥黑衣人的領頭人麼?
完蛋了!
他們居然也來了。
以青忙把身體往石亨身後縮去,發現石亨已經暗暗抽出青龍劍來握在手裡,身體緊繃,如臨大敵,悄悄對自己說道:“一會兒記得跟著我走。”
“嗯。”以青緊張的答應著。
“九爺,他是誰?”一道粗啞的男聲響了起來。
一個身材突出的黑衣人信步走到黃皮狗九爺的身旁,朗聲問道。
“方爺,他……他是……”黃皮狗還是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你爺爺我就是齊中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記得變成厲鬼時來找我索命!”齊中遠彎刀一緊便要攻了過去,卻被姓方的黑衣人攔了下來。
他手執長劍,直指齊中遠,粗啞的聲音聽起來分外陰森,沉聲道:“閣下可是江南恆泰錢莊少掌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