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二月的第一天,晚上,眾人在一樓不大的餐廳裡吃晚餐。
擺放在餐桌上的眾多食物是馬裡奇和胡爾斯一起做的。
餐桌旁,有一個位置空著,它屬於埃維爾,之前他會坐在那裡吃一些生肉,但自從晉升怨魂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那個位置上了。
家裡咖啡的消耗速度也降低了,住在這個家裡的人,好像只有埃維爾喜歡喝咖啡,其他人都是更喜歡喝茶。
“埃維爾沒事吧?”克萊恩擔憂道。
“沒事......”莎倫的聲音很輕,“他說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為了不吞食人類靈魂來填飽肚子,他這兩天有在積極地消化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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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這麼積極......克萊恩無聲地嘆了口氣,又說道:“如果他堅持不住了,那我們該怎麼辦?”
馬裡奇面無表情地說道:“去東區綁幾個黑幫成員來給他吃,不能讓他出去,如果他控制不住自己,那就會惹出大亂子。”
納斯特喝了口啤酒,說道:“我第一次見到異化程度如此之高的異種,我無法想象他所承受的痛苦。”
此言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與此同時,靜謐之眼創造的夢境世界中,埃維爾正在古老的歲月裡踱步,伴隨著他晉升怨魂,夢境世界的限制被進一步開啟了。
他來到第五紀初期的南大陸,大約是220年。由於冥皇的隕落,星星高原和帕斯河谷等地爆發了針對拜郎王國統治的反抗浪潮。
他看到了不知來自於何處的被縛之神托爾茲納。
祂在南大陸創立了玫瑰學派,賜予人們異種魔藥配方,作為交換,那些人將成為祂的信徒,信仰祂,追隨祂。
高地統治者的女兒蕾妮特·緹尼科爾成為了被縛之神的眷者,協助其父建立了高地王國。之後,蕾妮特晉升序列2古代邪物,成為玫瑰學派最早的首領之一,她崇尚節制,以清苦低欲的生活來對抗瘋狂。
在玫瑰學派的大殿裡,埃維爾混在一眾信徒之中,傾聽一位序列5的怨魂講述教義。
“心是身的囚犯,身是世界的囚犯。”
“我們的一生註定與瘋狂為伍,理智時刻處在崩潰的邊緣。但千萬不要忘記我們是人類,如果放棄對抗,那慾望便會吞噬我們的心,瘋狂將體現在表面。”
“我們不應是慾望的奴隸,而要成為自我的主人,即使是詛咒,也無法打敗我們。”
“不要害怕,要冷靜;不要憤怒,要平和;不要放縱,要節制。”
埃維爾跟著一眾信徒輕聲重複道:“不要放縱,要節制。”
隨後,他仔細觀察了幾位異種途徑的半神,發現他們很少說話,很少外出,很少活動,日常就是待在空曠的房間裡冥想。
沉默,是無聲的主旋律。
然而這些半神在戰鬥中的爆發力又十分恐怖,他們擅長用尖嘯重創敵人的靈體,往往平時越沉默的半神,尖嘯的威力就越驚人。
他們也能發出無聲的尖嘯,來讓敵人變成沒有威脅的生物。他們還能附身在物體上,或者控制無生命的物體。
他們還會和敵人建立某種聯絡,以此來施加詛咒,透過自殘的方式來讓敵人和自己遭受同樣的創傷。
總之,他們完美地體現了什麼叫做越沉默,越瘋狂。
夢境世界破碎後,埃維爾回到了現實世界,他透過這一趟夢境之旅知曉了某些歷史,還有高序列異種的日常生活以及戰鬥方式。
他感覺很適合自己,尤其是自殘的同時能傷害敵人的詛咒,這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能力,畢竟他穿越後幹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自殘。
事到如今,他已經能夠淡然地傷害自己了,還會感覺很爽。
不過他也瞭解到,運用這種戰鬥方式是有極大隱患的,可能會瘋。
所以平時的節制格外重要,必須修身養性才行。
這就是反差的魅力……埃維爾笑了笑。他突然聽到書桌上傳來“唰唰”的書寫聲,只見阿勒蘇霍德之筆寫道:“特莉絲察覺到我在安排她了。”
埃維爾說道:“這沒什麼奇怪的,畢竟你在她身上製造了太多的巧合。”
“那是因為這位魔女太不老實了,總是想要逃走。”
“那我去和她見一面吧,警告她一聲,或者和她做筆交易。”
“辛苦你了,親愛的朋友,嗯,最好是交易,我想讓事情朝著有趣的方向發展。”
“好的。”埃維爾穿透牆壁,讓自己完全隱形,然後朝著皇后區飄去。
他剛離開不久,一道黑影翻出窗戶,追了上去。
我竟然以為埃維爾先生改過自新了,真是天真,不過還好我沒有放鬆警惕,他果然還是那個惹事精,不招惹一些麻煩就難受……那道黑影正是威廉,他躲藏在陰影裡,乘風而行。
突然,他停了下來,身子有些僵硬,他的雙眼中浮現出披著黑袍的鬼影,是埃維爾。
原來埃維爾並沒有離去,他早就知道威廉會跟蹤自己,便埋伏在了附近,等對方追上來,再利用怨魂的附身能力將其控制住。
“威廉,睡一覺吧。”
“不……”威廉剛一張嘴,周圍的黑暗就將他吞噬了,埃維爾把他扔進了夢境世界。那是一個非常大的房間,整體裝修呈粉紅色,房間裡只有一張二百平米的床,威廉被鎖鏈捆住,躺在床的正中央,旁邊圍著二十來個嫵媚動人的魔女。
“願女神賜予你一個好夢。”埃維爾低聲笑道。
……
紅月照耀下,特莉絲利用隱身能力逃出了埃德薩克王子用來囚禁她的紅薔薇莊園,她逃向橋區,打算天一亮就乘船出海。
這次竟然如此順利,總感覺有些不對……特莉絲正感到奇怪,突然看到前方浮現出一道披著黑袍的鬼影。
果然……她張開右手,凝聚出一杆冰槍刺向鬼影,結果那鬼影不閃不躲,任由她舉著冰槍面對面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物理攻擊對怨魂是沒有效果的。
特莉絲丟下冰槍,全力逃走,可她的精神突然恍惚了一下,接著她轉過身,再次朝著鬼影發起衝鋒。
等等,我在做什麼?特莉絲回過神,向後退了幾步,警惕道:“你是誰?”
鬼影摘下兜帽,露出一張虛幻的、蒼白的面容,他頭上戴著一頂鑲嵌著許多寶石的黑色皇冠,那皇冠也是虛幻的。
埃維爾目光平淡地看著她,說道:“一個遊蕩在貝克蘭德的怨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