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德羅爾大公作為整個納威斯特的主人,但依然要受制於一些東西。
比如神殿。
神權大於王權。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在新生大陸,誰有力量,誰才能說了算。誰讓秩序之神才是赫特帝國的真正主人呢?
他雖然年紀並不大,但腦袋上已經有了一些白髮,顯得比實際年齡大了至少十歲。
坐在布萊克區寬大的辦公室裡,桌面擺滿了各種檔案。面無表情的坐著。
這就是他的工作,也是成為一個合格的公爵所要付出的代價。
房門忽然響起,他連頭都沒有抬起,輕聲說道:
“進來。”
房門很快開啟,頭帶著白色假髮的男僕腳步無聲的進來,輕聲的開口道:“公爵大人,時間到了。本傑明·米徹爾主教閣下邀請您去神殿。神殿的邀請不好遲到。”
德羅爾公爵抬起頭看了眼對面的座鐘,表情不變微微點頭。
他從座位上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本就熨帖的衣物。
“馬車已經備好了。公爵大人。”男僕微微躬身,恭敬的說道。
……
正午時分,秩序神殿外停下一輛華麗的馬車。
四匹白馬整齊劃一的停留在原地。
德羅爾大公緩緩從寬大的馬車上走下,步入神殿之內。
當他伴隨著神殿悠揚的鐘聲進去神殿的禮堂,米徹爾主教也剛剛步入禮堂。
“米徹爾主教閣下。願秩序與您同在。”德羅爾大公底下頭顱,手指在胸口連點四下,形成秩序天平的形狀。
米徹爾回以同樣的禮節。低聲說道:
“秩序將眷顧與你。”
兩人之後並沒有絮叨家長裡短。米徹爾主教開門見山的說道:
“今天邀請德羅爾閣下前來是為了向閣下說明昨天的情況。這件事不能對外公佈。只有在神的面前才是安全的。”
顯然,德羅爾大公知道事情的保密程度應該是最高,語氣中包含著理解和從容,開口道:
“理應如此。這也正是我所希望瞭解的。”
他按照米徹爾主教的示意,安坐於禮堂的正中間。禮堂最裡面的秩序之神雕像目光所及之處。
米徹爾主教一板一眼的坐在他的身邊,語氣低沉,開口說道:
“昨日的審判成功了。將反意志計劃徹底打破。美中不足的是,從現場來看,有兩名反意志的成員逃脫了。”
他的語氣忽然低沉,繼續說道:
“很遺憾,超凡事件處理司的傑森警長也在戰鬥中被擊斃。”
他用了擊斃,而不是犧牲。德羅爾大公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瞭然般的點頭。
“真是遺憾。”他感嘆一聲,繼續聽米徹爾主教向下說下去。
“在審判中,艾肯·米徹爾教士,霍靈頓·馬科託教士,馬丁·帕拉維奇尼教士做出了傑出貢獻,弗洛裡安警官,羅恩警官,威爾森警官發揮了重要作用。”
“一名勇士在審判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當然,也是他的失誤,令反意志的人員有機會逃走。警局中有人認識他。自稱傑克船長。實際上名叫艾洛克.法斯瑪。是裡奇.法斯瑪的兒子。”
“神殿決定為他們頒發榮譽勳章,表彰他們在此次審判中做出的傑出貢獻。”
他的措辭很有意思,對神殿人員使用了傑出貢獻,政府人員是重要作用,而艾洛克這等公民則是重要角色。
說到這裡,米徹爾主教不再往下說,相信德羅爾也會有所實質表示。
果然,德羅爾大公沉思幾秒之後,說道:
“很遺憾傑森警長的殉職。追加冊封為男爵較為合適。相信這對他的家人也有所交代。”
他也不希望將這醜聞說出去,用這樣的方式最恰當不過了。誰會和死人過不去呢?
“關於審判殿對德羅爾城做出的貢獻,由於教士不能冊封爵位的原因,我想頒發榮譽勳章和物質獎勵可以替代。”這是卡夫卡皇室不想給神殿的神職人員實質的權利來操控政治,所以和神殿的規定。
“至於神秘事件處理司對此次事件的貢獻,給予超凡側的獎勵更為合適。”
“至於那名勇士,雖然做出了傑出貢獻,但也出現了一定失誤。我想,賞金是不錯的選擇。”
他說完之後對著米徹爾主教點頭致意,希望這份答卷能讓他感到滿意。
“理應如此。”米徹爾主教先是點了下頭肯定了德羅爾大公的說法。
隨後,卻微皺眉頭,輕聲說道:
“由於此次審判中超凡事件處理司也成為了突破口,成為事件發酵的因素之一。我想,有必要堵住這個漏洞,以保證整個納威斯特的人民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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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神最關注的問題!”他最後說到。
這樣的話從米徹爾主教口中說出,已經是很強烈的指責的。
聞言,德羅爾大公的臉上罕見的有了一點不正常的神情,勉強的擠出一點笑容,附和道:
“我們應當反思這次事故。不能讓內部成為突破口。”
“沒錯,這也是神殿希望做的。也許應該增加一些監督機制。這應該對彌補漏洞很有幫助。”米徹爾主教一邊贊成,一邊提出意見。
德羅爾大公臉上憤怒一閃即逝,沉默了幾秒。還希望能為超凡事物處理司爭奪最後的權利。說道:
“我覺得,應該體現兩個機構的專業性。異教徒和邪教徒的事件才是神殿的專業領域。”
“正因為如此。我覺得有必要堵住漏洞。這也是神所希望的。”米徹爾主教的臉上浮現起微笑。
沉默許久,德羅爾大公的臉上擠出笑容,說道:
“理應如此。”
當德羅爾大公回到莊園,拿起木製的單手劍。在練武室中瘋狂的揮舞。
雖然表情一成不變,但整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陰霾。
心中不斷的吶喊。
該死的神殿!!
什麼都要插足。
還拿神來壓我。你能代表神嗎???
激烈的聲音持續了許久。
之後,德羅爾大公頭髮有些凌亂的從練武室中走出。
他很有紳士風度的對著門口的一名男僕開口說道:
“請奧圖伯爵過來我的莊園,我在書房等他。然後我要換一身正裝。”
隨後,他緩步轉身,腳步無聲的走向同層的書房。
。。。。。。
半晌之後,奧圖伯爵家的馬車緩緩出現在德羅爾大公莊園之中,乾脆停在莊園正中心的四層建築的樓下。
他邁步走進建築,來到公爵的書房門口。
在門口男侍輕敲房門通報之後禮貌的微笑,摘下自己的圓頂禮帽,推門進入。
“公爵大人。”他先是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但看著正在抽雪茄的公爵大人似乎有些鬱悶,他臉上露出一點微笑,走到德羅爾大公的對面椅子上平靜坐下,等待著德羅爾大公的話。
其實以他們兩個的關係來說,不必如此拘謹,從他敢沒有命令就坐下來看,兩人不是第一次這樣談話了。
“你聽說了嗎?”德羅爾大公吐出一口煙霧,沉聲說道。
沒等奧圖伯爵回答,他又自顧自的說道:“神殿要插手政府的超凡事件處理司。”
“我還沒有任何辦法。的確是我們的失誤。”
“這只是第一步。以後也許還要插手軍隊的事務。從西方的切蘭西就能看出來他們的打算。”
面對這樣的話,奧圖伯爵安慰道說道:
“別說這些喪氣話,切蘭西那是因為處在凱布利的旁邊。神殿願意承擔責任就讓他們去吧。還是說點別的吧。”
“別的?”德羅爾好像因為好友的到來看上去心情好了一點,臉上有些真誠的笑容,問道:
“說說你家的羅娜?有沒有找到滿意的人?”
這個問題是奧圖伯爵最難以啟齒的問題,顯然他有些調侃奧圖的味道。
沒想到是的,奧圖伯爵聽到這個問題卻像是樂開了花。
開口說道:
“你別說,還真有。是你歷史顧問的兒子。”
德羅爾大公的臉上忽然恍惚一下,問道:
“艾洛克.法斯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