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成功了，這點毋庸置疑，他憂心的是成功進階後的楚曦，是否還能保持本心。
能力固然重要，但若是初心變了，那麼即便再強大，也無裨益。
相反，還是個隱患。
思考了幾秒鐘，張城慢慢向著楚曦走去，蹲下身，扶他起來。
就在手指觸碰到楚曦的剎那，已經跌至谷底的氣息猛地暴漲，楚曦單手撐地，踉踉蹌蹌的自己站起身，沒理會張城的好意，跌跌撞撞的向屬於自己的那間休息室走去。
中途還撞開了好心上前關心他的杜鵬。
“曦哥這是怎麼了？”
隨著楚曦“砰”得一聲關上了房門，杜鵬摸不著頭腦問。
“沒事，隨他去吧。”
張城盯著那扇門，吐了口氣，聲音倒是難得的鎮靜下來。
他知道，楚曦還是楚曦，沒有變。
只是他在痛苦中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那一幕，一時間沒有走出來。
在他剛剛站起身的時候，身側的張城聽到了一陣很輕的聲音。
“雨薇......”
從楚曦的口中。
“張老闆，楚先生真的沒什麼事嗎？”段醫生的眼中滿滿都是關心，在他看來，楚曦的狀態可與張城口中的沒事大相徑庭。
“沒事，”張城又重複了一遍，接著望著二人輕聲說道：“都散了吧，早點休息。”
在目送二人回房間後，張城也重新返回休息室，躺在了床上。
拿起手機，任務完成後的獎勵靜靜陳列在上面——勇者的道路總是佈滿荊棘，唯有經過鮮血與苦痛的洗禮，方可完成自己與他人之救贖。
黃泉體驗官，恭喜你已完成中級任務模式，功勳值+50，距離解鎖下一基礎召喚師技能又近一步。
放下手機，和衣而睡。
這一夜，凌南特別事務所內，無人入眠。
現在的張城還沒完全意識到，這瓶深淵之淚究竟有著多大的誘惑力，針對自己一行人的另一重危機已然緩緩展開。
半小時前，就在張城拿出這瓶深淵之淚的瞬間，幾十上百部或新或舊，或新潮或落伍的手機突然“叮咚”了一聲，接著一條條完全相同的資訊浮現於螢幕之上，凌厲的血字彷彿飽含了無邊怨念，僅是看著，就讓人渾身不適。
手機的主人有男有女，身份地位更是差異巨大。
有在網咖消遣時間的年輕人，有深夜辦公的白領，還有在夢鄉中被驚醒的中年男人，仍在奮筆疾書的美女高中生......
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看到這條資訊時的震驚，以及短暫震驚後的狂喜，和眼眸中絲毫不加掩飾的貪婪。
“找到了。”
......
第二天一早，事務所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醒了，但誰也不肯先邁出房間。
凌晨的氣氛延續到了現在，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就在張城想著要不要做個表率時，大門處傳來了鑰匙叮叮噹噹開門的聲音。
是南楠！
她今天居然提前來了！！
難掩欣喜，張城裝作剛醒的樣子從休息室開門走出，沒想到不遠處三門也同時開啟。
楚曦，杜鵬，段醫生三人都穿戴整齊，從中自然走出。
這可嚇了剛剛進門的南楠一跳，還以為眾人有什麼企圖。
“早上好，南小姐，”楚曦少有的先開口，微笑打了聲招呼。
弄的南楠都不禁眨了眨眼，心想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楚曦一開口，尷尬的氣氛瞬間緩解了一大半，杜鵬，段醫生臉上的神情也自然了許多。
南楠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還像以前一樣開著玩笑，半晌後，氣氛漸漸熱烈起來，但眾人都很有分寸的，避開了有關昨夜的一切話題。
剛從東港漁村回來，昨晚又都沒休息好，今天張城準備給大家放個假，好好放鬆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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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的打算只是在事務所內打打牌，奈何南楠不同意，她說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怎麼還能在事務所悶著，她提議出去郊遊，要麼就逛街。
外面陽光不錯，看著就知道是個大晴天。
即便經過混沌面具的加持，過強的陽光依舊會給楚曦等人帶來傷害，所以郊遊直接被否決。
4比1否決。
逛街也不現實，張城很宅，楚曦也是個喜靜不喜鬧的，年過半百的段醫生更不必說，只有杜鵬吵吵的歡，說這個好這個好，他舉雙手贊成。
被三人一頓白眼。
逛街，3比2否決。
眼看自己的提議被先後否決，南楠不幹了，硬是逼著眾人另拿出一套方案，不然今天誰也別想好過。
“看電影怎麼樣？”楚曦的聲音適時響起，“我記得老闆還欠南小姐一場電影，”他微笑說。
“電影？”
南楠思緒瞬間飄飛，“這麼多人......一起？”她小聲嘀咕一句。
自然是看出了南楠的小心思，楚曦微笑接了一句，“我一會還有些私事，就不去了。”
南楠偏頭看向了段醫生。
“我還有些醫療資料要整理，老了，不愛動了，不比你們年輕人，”段醫生完全是一副和藹長者的面容，聽得南楠心花怒放。
她又看向最後的絆腳石杜鵬，目光中飽含著希冀。
而杜鵬也不負眾望，轉身往屬於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杜鵬你......是有什麼事嗎？”
她還是象徵性的追問了一句，有些場面話還是要的，她臉皮薄，已經紅了大半。
而且話中的指向性與誘導性極強，其中的意味就是個聾啞人也能聽出來。
“我？”
杜鵬抓著件黑色大衣從休息室返回，一邊披著大衣一邊回應說：“不說要出去看電影嗎？我怕曬，換件衣服。”
“走吧，”他一臉興奮地看著南楠與張城，期待著三人行。
事已至此，南楠氣得要死也沒有辦法，只得答應帶上杜鵬這塊絆腳石。
楚曦擔心杜鵬攪局，也答應隨他們同去，段醫生本來想留下看家，但被一頓連拖帶拽後，也心不甘情不願的上了賊船。
一行五人打了兩輛計程車，直奔電影院而去。
或許是被計程車司機留下了陰影，這次張城坐在副駕駛，冷著臉，一言不發。
開車的是個上了歲數的中年人，還以為他是遇到了什麼事，好心的開導了兩句，沒想到張城看也不看他，兀自碰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