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人摔倒的一剎那,張城一行人早已呈扇形散開,只剩一個被嚇得驚住了的杜鵬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老人的目標也是他,就在老人抖個不停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杜鵬的褲腿時,一隻腳踩了下來,徑直將老人的手釘在地上。
老人掙扎了幾下,盡力仰起的臉上湧出了些許不甘,不過也就是片刻的功夫,老人便癱在地上,沒了氣息。
暗紅色的血漫了過來,沾溼了張城等人的鞋底。
壓斷了老人求生最後一根稻草的那只腳緩緩挪開,穿著屬於中年男人的黑色皮鞋。
眾人驚訝的發現,他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略有些緊張,還隱隱有些暢快。
他低頭俯視著老人的殘軀,眼神中唯獨沒有憐憫。
這一刻,張城心中突然泛起了一抹寒意。
中年男人......會不會是與夏晚安,黑影,殘死的女人們,是一夥的。
這是他們一早就計劃好的。
冰冷的目光從老人身上移開,投向了張城等人。
楚曦冷哼一聲,上前一步,擋在張城身前。
屋內的氣氛一時間很是有些微妙,慘死的老人彷彿演完了他的全部戲份,現在已經沒人注意到他了,還有淋漓滿地的鮮血與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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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張城盯著男人的眼睛,不曾片刻動搖。
中年男人同樣望著張城,現在的男人又變回了初遇時的樣子,沉默寡言,陰森可怖。
良久後,男人緩緩開口:“他該死。”
很明顯這個回答難以讓張城滿意,溫度繼續下降。
就在楚曦手指即將波動的剎那,男人的嘴唇輕輕顫了顫。
“夏晚安是他的兒媳婦。”
張城學著男人的語氣答道,“我知道。”
絲毫沒有波瀾。
“他的兒子出過車禍,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中年男人的視線投向窗外,聲音很輕。
半秒鐘後,張城的瞳孔猛的放大,中年男人說的話甚至比剛才血腥的一幕更讓他心驚。
楚曦與段醫生也聽出了男人的弦外之音,一時間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凝重。
“李沁是......是他的......”語氣一頓再頓,這句話張城實在難以出口。
噁心,極其噁心。
中年男人點點頭,不再言語。
杜鵬的表情更是精彩,他反應稍稍慢了些,原本些許對老人的同情霎時間煙消雲散,他抬起腿,像是要狠狠踹上面前的屍體兩腳。
楚曦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抻了回來。
“不要在現場留下痕跡,”他看著杜鵬說,語氣中僅僅是勸誡,聽不出任何責備。
“你......你之前為什麼不說?”
杜鵬一肚子火沒處發,只好將矛頭對準中年男人。
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也不需要,張城想想也就釋然了。
這種骯髒到極點的事情就應該被深埋在土裡,永不見天日最好,不然無論對誰,都是種折磨。
張城不禁可憐起李沁來,她的身世照比自己,還要悽慘離奇的多。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抬頭道:“我希望這件事......可以到此為止。”
“嗯,”張城也點點頭,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啊......!!”
一陣淒厲的尖叫聲打破了村莊的寧靜。
這彷彿是種訊號般,片刻後,整座村莊都活了過來,各種聲音都迴歸了這裡。
雞鳴狗叫聲中,陣陣淒厲的尖叫嘶吼無疑最是引人注意。
但最讓張城等人不安的,是尖叫聲傳來的位置,散佈在村中的各個角落。
看來發生在老人身上的事件,絕非個例。
張城等人退了出去,開始向最近尖叫聲傳來的位置趕去。
還未趕到,遠遠就瞧見了極端駭人的一幕,有人被倒掛在了一顆枯死的大樹上,隨風輕輕飄動。
更令人驚悚的還在後面,聽旁邊幾個被嚇得口齒不清的漢子說,他們到的時候“人”還沒死,還能動,剛剛才沒了氣息。
“嘔......”
聞聲趕來的村民直接吐在了路邊,刺鼻的血腥氣混雜著嘔吐物腐敗的氣息,讓張城胃裡也很不舒服,有東西在陣陣上湧。
很快,他們又趕到了其餘幾處尖叫聲的位置。
無一例外,入眼全部是一片血腥。
女人們的憤怒與殘忍,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雖然張城也覺得這麼說不太合適,但他是真的佩服她們想象力之豐富,手段之離奇殘忍。
有人彷彿睡著了一樣,但一碰,就突然裂開了,直露出裡面森白的骨架。
還有人......
跑遍了全村,張城也確認了受害者的數目。
一共五人,正對應路上的那五具棺材。
槐木棺。
原來......一切早就計算好了,劇情嚴謹的可怕。
張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中年男人家中,他滿腦子都是死屍,鮮血,還有剪不斷理還亂的線索,渾渾噩噩中,他不禁想起了之前昏倒時做的那個夢。
夢中是另一個世界,另一類時空。
赤紅色的天空,燒焦的土地,白濛濛的霧氣,還有那個灰濛濛的身影,與自己一摸一樣的身影。
張城看著他,就好像是在照鏡子。
半晌後,那個自己突然嘴角一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時間......就要到了,”那個自己輕輕說。
再之後,張城便眼前一花,從杜鵬身後醒來。
夢真實的可怕,那個自己與笑容也是,毫無來由的,張城覺得對那個自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身體不由自主的有股排異反應發生,就像是要將屬於自己的靈魂擠走,留出位置,容納另一個靈魂。
“喂!”
有人在叫他。
“喂!喂!”
是女人的聲音,清亮中包裹著淡淡的不耐煩。